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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柴在火焰中噼里啪啦作响，小木捕快目光不断在谢凌云和黑袍老者身上流转。
两人前面的对话他不知道，听到几句就足以让他回味许久。
“想那些够不着的事情会毁掉自己，要是没事干就看我之前给你的书。”
谢凌云偏头对小木捕快安排一句，目光又回到烤鱼身上。
浓郁的香气从烤鱼身上散发出来，谢凌云难得露出满意之色，显然这么长的时间还没有丢掉这个手艺。
从怀中掏出些许茱萸粉撒到烤鱼上，谢凌云把手中烤鱼拿到黑袍老者的面前。
“在京城时，我最喜欢的就是在护城河中钓鱼，然后带着我弟弟找一个小树林烤鱼，这手艺还是那时候练出来的。”
黑袍老者没有丝毫客气，直接拿起烤鱼吃起来，他这一辈子粗茶淡饭吃过，山珍海味吃过，但这般吃鱼还是第一次。
撕下一块塞进口中，第一个感觉就是嫩。
“你小子手艺不错，就算是靠这个手艺，到哪里都能活下去。”
“人活一辈子，有一生存技能就行，像这个傻子就想学更多的东西，你老说是不是傻子？”
谢凌云指着小木捕快，对黑袍老者笑问道。
黑袍老者一愣，随即笑着指着谢凌云：“你小子就是坏，人家小伙子想上进没有错，不过你说的这话倒是实话，是有点傻。”
小木捕快瞪大眼睛看着谢凌云两人。
一开始他还认为这黑袍老者是一个尊敬的长者，但现在他改变他的想法，这老头绝对不是一个好人。
哪有人说别人上进就是傻，还有圣人言君子不吃嗟来之食，这老头绝对不是君子。
“说这小子，这小子还不愿意。”
黑袍老者说着，拿出一壶酒喝一口后递给谢凌云。
“身处的位置不同，看待事物的态度不同，世人都向往身不由己，岂不知身不由己之人向往身能由己。”
谢凌云喝一口酒，拿起烤鱼猛吃一口。
味道确实比之前要好上很多，只不过再也没有当初的那种味道，身边陪着吃鱼的人也不一样了。
“人人都喜欢肆意江湖，岂不知一入江湖便会有太多的身不由己。”
黑袍老者感慨一句，转头朝着小木捕快看去：“你小子喜欢刀还是剑？”
小木捕快从嘴边拿开烤鱼，认真回道：“剑！”
“那你不应该跟着他，他是用枪的，带着剑只不过是为了好看。”
黑袍老者摇头说道，目光更是不屑的看一眼谢凌云腰上的佩剑。
“你老这就说错了，我这剑是杀人的剑。”
谢凌云反驳道，他自认为他用剑在同等级中还算是可以，而且他练得都是经过实战的杀人技。
“武为止戈，身在江湖练剑必须做到收放自如，你那些剑招只能出，不能收，是下乘技法。”
“我跟着他不是为学武，是为学习如何真正的做到对就是对，错就是错。”
小木捕快让黑袍老者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之色，随后便不再理会小木捕快。
谢凌云从篝火旁又拿下一条烤鱼，笑着问道：“你老不再教导一下这小子？”
“小家伙有圣人之姿，只可惜这世间再无圣人之路，你还是早点远离这小子，不然容易被天雷劈死。”
听着黑袍老者的话，谢凌云直接放声大笑起来。
“小木捕快听到没有，在这老头眼中你就是一个傻子，早跟你说跟着我没用，现在信了没有？”
小木捕快起身恭敬站在谢凌云面前，干净目光静静的看着谢凌云的双眼。
“我觉得能从你身上学到，因为你看任何人的目光都一样。”
“那是他杀人杀多了，任何人在他的眼中和一具冰冷的尸体没有区别。”
黑袍老者开口给小木捕快解释道，这种目光他见过太多，在军中有太多这样的人，军队相对封闭一些，眼前这个小家伙没有见过也正常。
“不一样，那些人的目光是死的，先生的目光是活的。”
小木捕快转头神色认真的说着，眼中那股执拗让黑袍老头的目光不由的朝向谢凌云的双眼看过去。
片刻之后，黑袍老者突然开口：“或许我在这里等你等对了。”
谢凌云没好气的瞪一眼小木捕快：“就知道带着你小子没好事。”
小木捕快这会也感到自己好像说错话，连忙走到一旁坐下，拿起烤鱼吃起来，只不过眼角的余光时不时的朝着谢凌云和黑袍老者这边看过来。
“你老要做的事情我做不到，我也不想参与其中，我来此一来是朝堂没办法安排我，二是因为我想一家团聚。”
对方都把话说的这般明白，谢凌云自然不能再装傻，只能开口拒绝。
“能够为漠北的百姓走那么一遭，难道就不能为西域的百姓在走一遭？”
黑袍老者说着掏出一份书信放在谢凌云面前，然后起身离开。
“你的东西没带。”
“送给你，那本来就打算送给你的东西，只不过没想到你喜欢的是直钩。”
谢凌云看一眼鱼竿，又看看自己面前的信件，随后叹一口气收起信件。
“先生，你知道老人家的身份？”
“西域都护府大都护高知晟元帅，他希望我当一把锋利的刀。”
谢凌云遥望着高知晟远去的背影，心中不由的暗骂徐夫子多事。
那份信件他不看，只是看上面的两个字就知道出自徐夫子之手。
他在漠阳邑的事情只有徐夫子清楚，也只有徐夫子清楚知道自己带二百老卒北上接应杨青峰并非只是单单为杨青峰。
吃着手中烤鱼，谢凌云不得不感慨，这帮子在名利场摸爬打滚一辈子的老家伙，即便他当时隐藏的那么好，都没有逃过对方的目光。
“那先生准备怎么做，这一路走来，先生已经是第二次拒绝，第一次是曹大人，第二次是高元帅。在这西域都护府，先生眼中真的只是在乎先生的母亲和弟弟吗？”
谢凌云翻着篝火旁的烤鱼，并没有立刻回答小木捕快的问题。
时间一点一点流逝，又是三条烤鱼烤好，谢凌云拿起一条递到小木捕快口中。
“有些事情能够做成那是因为有特定的场景，这样的事情是不能重复发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