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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以骞靠在许知安怀里，粗喘的呼吸逐渐平复，鼻息滚烫的气体喷洒在许知安的脖颈处，刺激得她有些皮肤发麻。
许知安看到他的情绪稳定了下来，试着缓缓松开手，对他说道：“我去看看紧急呼叫按钮能不能按。”
她刚要起身，后背就被孟以骞牢牢抱住，许知安意识到这是他下意识的动作，因为这动作流露出浓重的不安全感。
她恢复刚才的姿势，轻轻拍了两下他的后背，察觉到他的抗拒不再那么强烈，又直起身子，拉过他的手。
她把他的大手紧紧握住，柔声说道：“来，你拉着我的手，我们一起过去。”
半晌，孟以骞喉间终于“嗯”了一声，像一头被重伤的兽的呜咽。
许知安慢慢站起身，然后拉着孟以骞的手臂，让他随着她慢慢站起来。
孟以骞很听话，尽管动作缓慢。
许知安目不转睛地看着他，说实话，她完全没想到孟以骞居然会因为停电的电梯产生这么剧烈的反应。
她不知道他经历了什么，但肯定跟以前那场拐卖有关。
孟以骞紧紧握着她的手，生生握得她手骨发疼，但许知安并没有一点试图挣脱的意味。
她拉着孟以骞走到紧急按钮处，朝控制室拨打电话。
电话很快接通，许知安说明情况，那边的工作人员说已经派维修人员赶来，让他们稍等片刻。
许知安放下了心，紧张的心情终于落地，她放松地靠在了电梯的箱壁上，一转过头，发觉孟以骞正目光灼灼地看着她。
他眼睛湿漉漉的，在黑暗中显得格外亮，许知安几乎怀疑他刚才流过眼泪。
“孟以骞，你还好吗？”她轻声问。
孟以骞点点头。
“你”许知安的语气有些迟疑，“是跟当年的事情有关吗？”
孟以骞的声音有些哑，他慢慢找回自己的嗓音，轻声回答：“是。”
然后他听到许知安深深地呼了一口气，半晌，她用一种带着浓重鼻音的声音轻声开口，似诘问又似喟叹：“孟以骞，你到底经历了什么啊”
孟以骞的心脏因为她的这句话骤然紧缩，一瞬间变得生疼。
电梯里的光线太暗，他只能看到许知安一个模糊的侧脸，她似乎是刻意把头偏到另一边，不让他看到什么。
可他听也听得一清二楚。
许知安在哭。
那份细细的，克制的哽咽声，毫无保留的，传进他的耳朵里。
不是因为骤然被困在停电的电梯里而害怕，而是因为他。
孟以骞觉得许知安的眼泪全都滴在了自己的心上，把自己的心泡得酸涩发胀。
他是第一次见到许知安哭，也是第一次知道，他原来这么见不得她哭。
可她想要的那个答案，孟以骞永远无法告诉她，因为它那么肮脏，那么恐怖，那么难以启齿。
所以他连为她擦眼泪的勇气和资格都没有。
“孟以骞。”她忽然哽咽着声音叫他，“你不要告诉我，因为过去的都过去了，我不要你再回想一遍。”
黑暗中，孟以骞紧绷下颌，别过了脸，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