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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驾到!”一声不男不女的声音,让孙氏愣神,片刻便快步走出殿外来到张太后面前,一个福礼:“儿媳参见母后!”
张太后虚抬一下手,说道:“怎么回事,在外面就听见你们娘俩大呼小叫的?”
“奶奶,救孙儿…”殿内传出朱祁镇的惨呼。
“哎呦,我的乖孙孙,快到祖母这里来,啧啧啧,你看这小脸,都肿了。”
一脸心疼的用手不住的轻轻揉着朱祁镇有些肿起来的脸,一边瞪着孙氏道:“为何无故责打振儿?下如此重手?”
“母后息怒,儿媳一时被这小子气昏了头,才…”
“按理说,母亲教训儿子,我这个祖母不该管,但如今是什么情况,明儿就是振儿登基大典,若传出去,还不知道要引来多少非议。”张太后气哼哼的说道。
“这孩子父皇刚刚驾崩,正是可怜的时候,就是做错了什么,你这个做母亲的也不知道忍耐一时?”
“母后,儿媳…”
“走,孙儿,跟祖母回去,祖母那里有桂花糕…以后你母后在打你,你就到祖母…”说着,拉着朱祁镇就走。
朱祁镇适时的来了一句马屁:“还是祖母对我最好,祖母万岁…”说完,还不忘回头给孙氏做了个鬼脸。
“我…你…”孙氏被气的一跺脚,指着朱祁镇恨得牙根痒痒,又不敢骂出声。
而张太后看着自己孙子这样,只是爱怜的给他来了个摸头杀,头也不回的拉着孙子走了。
仁寿宫中,朱祁镇左手拿着桂花糕,右手拿着栗子糕吃的腮帮子鼓鼓的。
“慢点吃,没人跟你抢,瞧把孩子打的…”张太后爱怜的看着自己孙子,回头道:“去太医院传太医,多叫几个,你看咱大孙的脸…你母后也太…”
还没说完,几位太医气喘吁吁拎着小诊箱跑来了。
“参见太后。”
“行了,赶紧给太子看看。”张太后说道。
几位太医呼啦啦一下全围在朱祁镇身边,这个摸脸,那个看舌苔,另外一个把脉,一阵忙活后,太医院院正对张太后说:“启禀太后,太子无恙,只是脸有些肿胀,抹些活血化瘀的药膏,明早便可消肿。”
“你说的,明早便可消肿?若消不了肿,哀家就让你的脸肿起来。”张太后爱孙心切,那太医顿时浑身一哆嗦,跪了下去。
“还不下去配药,耽误了明日太子登基,尔等好生掂量掂量。”说完,又心疼的看着一边吃东西一边吸着冷气呲牙咧嘴的朱祁镇。
吃饱喝足,朱祁镇随意的在袍服上擦了擦,毫无太子形象。
看着朱祁镇吃完,张太后笑眯眯的对朱祁镇说道:“孙儿,你可知罪?”
朱祁镇心里咯噔一下,要坏菜,拔腿就想溜,顿觉耳朵被揪住,一阵钻心的疼。
“臭小子,还想跑?”张太后正色道。
“祖母,祖母,您轻点,轻点,孙儿的耳朵都要掉了,祖母…”
“跪下,祖母有话问你。”
朱祁镇只好乖乖跪下,一脸讨好的说道:“祖母,孙儿哪里做错了嘛?”
其实,在他挨孙氏打的时候,太监已经一五一十的禀报了张太后。
“祖母问你,为何对你母后说要把皇位让给别人?”
“那…孙儿只是看母后不高兴,随口一说的,当不得真的。”朱祁镇怯怯的说道。
“你啊”张太后玉指一点朱祁镇的头,接着说道:“祖宗江山社稷且可轻易交给别人,你父皇在世时,立你为太子,那就是把这千斤重担交到了你的肩上,先祖创业何其艰难,远的不说,就说你父皇,为了中原不在受胡掳之害,亲征瓦剌,深受重创,不然也不会这么早早就…如今,你且能因你母后脸色轻易把社稷交给他人。”
看着张太后眼泪落下,朱祁镇也有些懊悔,赶紧正色道:“皇祖母,孙儿错了,孙儿只顾母后心情而轻社稷,孙儿颠倒轻重,将皇位当成儿戏,孙儿请祖母责罚。”
看着朱祁镇认识到错了,便说:
“罚你去祖宗面前思过。”说着,头也不回的朝着奉先殿走去。
大明奉先殿。
肃穆的大殿内,墙上挂着三幅巨大的画像,画像下是三个巨大的牌位。朱元璋的画像挂在居中最上,左侧为朱棣,右侧为朱高炽。
“朱祁镇,跪下!”张太后一脸严肃道。
“你就在这里跪着,面对着祖宗好好想想,该如何做一个合格的大明皇帝。”
朱祁镇还是第一次来这里,其实他也不是第一次,第一次是他被册立为太子时被人抱着来这里的,那时自己还是个婴儿,什么都不记得。
大殿的门被缓缓关上。殿内只有偶尔油灯燃烧时噼啪的响声。
朱祁镇盯着三幅画像陷入沉思,只不过他想的不是自己错,而是想着以后该如何带领大明走向不一样的大道。
历史的车轮总是那么的相似,华夏大地自秦统一天下后,似乎逃不出每隔几百年就陷入混乱的漩涡,每逢中原内乱,那些番邦便会南下骚扰中原,让华夏大地的人民陷入水深火热当中,汉初的匈奴,唐时的吐蕃回鹘,宋时的女真,西夏,蒙元,现在的鞑靼瓦剌,还有那隐藏在东北白山黑水里的女真。。。
还有西南的吐司,孤悬海外的台湾,澎湖,最可气的是那倭国,必须除掉。
想着想着,朱祁镇攥紧了拳头,等着吧,老子早晚把你们一个个全都收拾干净。
不知不觉,朱祁镇已经跪了两个时辰,两个时辰里,他就这样静静的笔直的跪着,看着墙上的朱元璋画像出神。
“老朱啊,你不容易啊,哥们佩服你,可你不知道,后世有多少热血青年崇拜你,可我却不能遵从走你的遗志,如果按照你的路,那大明逃不出历史颠覆的怪圈,我要带领大明,走向另一条路,一条千百年来各朝各代都没走过的路。”
“朱老四,你也不容易,夺了孙子的皇位,五征漠北,给大明打出了几十年的和平,可你也给大明埋下党争的隐患,你重用宦官,建立内阁。”
“胖爷,我得叫你一声祖父,你权谋手段高明啊,你两个弟弟被你从小到大耍的团团转,哥们得向你学习,可惜啊,你活的太短了。”
看着已经空出来给自己老爹就出画像位置的地方,朱祁镇默然良久。
“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朱祁镇大声念了出来。
“列祖列宗在上,今不孝孙祁镇瑾拜:我朱祁镇,大明宣宗之嫡子,今在列祖列宗灵前发誓,他日登基为帝,必刷新吏治,革新军武,北讨鞑虏,西却吐蕃,南平诸夷,东灭倭寇,使我大明百姓丰衣足食,百业兴旺,国富民强…”
殿外,夕阳的余晖洒进殿内,殿外的张太后和孙皇后,听着殿内传出的声音,脸上都挂着满意的笑容。
是啊,大明,谁不爱你的铮铮铁骨,谁不爱你的锦绣江山,谁又不爱你的君王死社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