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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来起来,朕是知道你的,也不用担心。朕既然要重用你,就会用人不疑。”朱祁镇说的自己都觉得不好意思了。
“臣叩谢陛下信任之恩。”王崇古顺杆就往上爬。
“这样吧,骤然给你升官呢,恐朝中大臣多有非议,你也知道,朕现在尚未亲政,一切官员任免都要内阁和太皇太后同意才行。”朱祁镇面露难色道。
“臣无所谓官职大小,只想着能一心一意为陛下办好差事,不让陛下为国事忧心。”王崇古一脸渴望的看着皇帝道。
“那…这样吧,你现在是七品的监察御史,朕派你去河南,为河南巡查御史,河南那边藩王多有不法残民之事发生,且地方官多有依附纵容,你去了河南给朕好好查查,朕许你专奏之权。”
王崇古大喜,赶紧跪下身道,“臣必不负陛下重托,还河南百姓一个朗朗乾坤。”
“好。不过…”朱祁镇一停顿,王崇古心里咯噔一下,莫非皇帝反悔了?
这时就听朱祁镇又道,“不过只给你一个七品监察御史恐怕镇不住那些藩王和官员,你在兼着右佥都御史吧。”
王崇古只觉一股热血直冲天灵盖,娘的,祖坟冒青烟了,祖坟喷火了,回去后一定要写信回老家,让兄弟好好把祖坟修缮一下,从正七品直接连生三级,成了正四品的佥都御史,真是特娘的产房传喜讯,生(升)了。
王崇古噗通一声结结实实的跪下,让朱祁镇都替他感觉疼,只听王崇古哭着道,“陛下啊,臣何德何能……”
“好啦好啦,朕也只是觉得你是个人才,又忠心听话,所以才不吝提拔。到了河南好好做事,别辜负朕的一片苦心就好。”朱祁镇忍着心中恶心安抚道。
好一顿安抚,王崇古抹着眼泪哭哭啼啼的出了乾清宫,不过他心中都在盘算着怎么干出点事来好升官,全然没注意到侯宝身后不远处的余子俊和萧大亨。
“两位大人稍后,咱家去通报。”
侯宝进了大殿,不一会就出来了,领着两人就进了大殿,两人刚迈进大殿,就只见一黑影朝着余子俊的脸上飞来,“啪”的一声,地上散落了几本奏疏。
余子俊定睛一看,心中一紧,那不是自己联合几个大臣上奏弹劾山东都指挥同知蔡福的奏疏吗?
萧大亨吓得两腿颤颤,不知如何是好。
只听皇帝的声音传来,“余子俊,这就是你身为右副都御史干的事?什么时候咱们大明朝文官可以这么明目张胆的弹劾一地都指挥同知了?啊!”
“陛下,臣身为右副都御史,有风闻奏事,弹劾不法之权,再说这蔡福在南直隶却有不法之事,臣也是为国进言…”余子俊说道。
“放屁,风闻奏事?你哪来的风闻?你闻的是南风还是北风?你明知道南直隶一事是朕主导的,你还敢如此行事,哦,朕想起来了,朕还觉得纳闷,这几日怎么你们一帮人这么安静,原来在这等着朕呢。莫非,欺朕年少无知乎?”朱祁镇一顶顶大帽子砸下来,让余子俊和萧大亨心惊胆颤,尤其是萧大亨,他刚当上左佥都御史没几个月,就被余子俊拉着一起弹劾蔡福,当初他心里是不愿意的,可架不住又吃又喝又拿还睡了人家的瘦马,只好硬着头皮按照余子俊的吩咐,一起上了弹劾奏疏。
“萧大亨!”朱祁镇大声道。
萧大亨一哆嗦,上前跪下道,!“臣在!”
“你也算是饱学之士,寒门子弟,历年来吏部对你的考语都是中上,原以为你也是个明辨是非的人,没想到你也如此昏庸。”朱祁镇看准了萧大亨是余子俊的跟班,胆小怕事,吃柿子,必须专捡软的捏。
“陛下,臣…不是…”
“不是什么?写奏疏时不是挺能说的吗,现在结巴了?”朱祁镇丝毫不给他说话的机会。
“别以为朕不懂你们心里怎么想的,朕劝你们一句,能做好御史就做,做不好,哼哼,朕不介意扒了你们的官服。”
余子俊心中一颤,立刻跪下道,“陛下恕罪,臣知错了。”
“臣也知错了。”萧大亨是真的怕。
“余子俊,右副都御史你不用干了,降为七品监察御史罚俸两年。还有你萧大亨,身为御史,毫无主见,随波逐流,如何能为国纠弹奸邪,匡正视听?去翰林院当个编修去,在干不好,自己上辞呈,朕派人送你们回老家。”
萧大亨此时脑袋一片空白,自己这么多年毫无底线的舔余子俊,就差把自己老婆送给他了,可到头来不仅惹了一身骚,刚当几个月的左佥都御史也打了水漂,此时他看余子俊的眼神,满是怨恨,“余子俊啊余子俊,你害苦老子了。”
说完,朱祁镇背着手,头也不回的走了。两人瘫坐在地上,无助的看着皇帝走远,这时朱祁镇突然回头,对着余子俊扔过来一个东西,余子俊一看,顿时吓得心惊肉跳,那是他刚才给侯宝的金元宝。
就听皇帝的声音传来,“你如果家里钱多的花不完,朕劝你多买点米面,送给城内的穷苦百姓。”
余子俊顿时后背湿了一大片,同时心中破口大骂,“狗日的死太监,出卖我,老子跟你没完。”接着,他又在心中恨起了王崇古,肯定是王崇古在背后告了他的黑状,不然皇帝也不会大发雷霆,风闻奏事本就是他们御史的特权,即使蔡福是皇帝的爱将也不会对他处罚这么严重,连降四级,自己摸爬滚打二十年,真是一朝回到解放前啊。
“王崇古,老子扒了你的祖坟!”余子俊心中恶狠狠的咒骂着。
回到家的王崇古高兴的不知所措,一个陛见,不仅有惊无险,还升了官,虽说都是七品监察御史,可在京和在地方可不一样,在京城当官的就那么多,参这个那个的都是一个套路,而且就在皇帝眼皮底下,想贪都没得贪,还怕的要死。
可是到了地方上就不一样了,自己几乎手握一省官员的生死大权,自己还不是想怎么拿捏就怎么拿捏,到时候那些贪官为了保命还不是大把大把的给自己送银子?这钱来的多快,何必跟着那余子俊偷偷摸摸干那些脏事。
可是转瞬间,他又改变了主意,“老子要的是官职,钱再多有什么用?官职大了,自然有人求着来送银子,只要自己把河南的事干好了,一个小小的佥都御史算什么,老子要当正二品的都御史!对,不能收钱,绝对不能。”
正想着事呢,只觉一双玉手缠住他的脖子,软香温玉娇滴滴的说道,“哎呀老爷,您想什么呢?奴家还等着您来…”
哐叽一声,王崇古一脚把美人踹倒在地,大声道,“来人,把这贱人哪来的送哪去。”
他已经彻底决定,要和余子俊切割,看都不看地上梨花带雨的美人。
“阿湫…”一连打了十几个喷嚏,王崇古揉揉鼻子,坐回书桌前,悠哉的拿起一本书,看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