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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关闭严实的快乐巅峰成人店旁边,一狗一男一女一小店,当小凤靠在我臂弯的时候,我享受着这片刻的宁静。我本就是平凡到骨子里的男人,除魔卫道拯救生灵呼唤灵魂类的伟大使命从不认为与我有任何关联。我真的愿意就这么简简单单生活下去,享受简单的幸福与安宁。
江城,这个我如此熟悉的城市,如今,心深处却感到那么遥远与陌生,如果不与任何人联系,这个城市似乎就与你无关。时间在流逝,人们在奔忙,每个人都在属于自己的圈子里演绎着或静或动的人生。
在京海的时候,感觉江城有很多事等着自己了断。是的,不管是陈二狗,还是铁凝香,刘瞎子,我都亏欠他们太多。可一旦回到江城,却突然间不知该如何去做。对我的通缉令消失了,似乎这个世界压根我已不存在。假死虽然瞒不过底蕴深厚的那部分人,至少也能瞒过普通意义上的群体。其实世界本如此,假如你死了,你的朋友肯定会惋惜一阵,可随着时间推移,又有几个人会在心底一直为你刻着深深的印记呢。
小凤永远都是安安静静地,做着该做的事,从来不过问我的事,我的去留。
或许我可以与小凤换个城市安静地生活,如果不是那三天一次要命的直播的话。
思来想去,我决定先打个电话给刘瞎子。电话响了很多声才接通,当我试探着说出两个字:“老刘……”对面愣了愣,突然传来一句吼叫:“我就知道你他妈的没那么容易死!在哪里?我去找你!”“成人店,隔壁,小店。”挂上电话,我一阵轻笑,刘瞎子永远是这样一副性格。
喝着小凤泡的茶,刘瞎子注视着我,像盯着什么怪物一般,缓缓摇着头:“你这个人的命,我是越来越看不透了,硬到这份上,总算我没白认识你。”又起身打量我身后:“你变化很大,现在身上有股莫名的煞气!”顿了顿,叹道:“我刘瞎子是不中用了,不知道为什么,今天我有种感觉,我老刘家的心愿或许要你来帮我达成。”
虽然刘瞎子与我有过命的交情,但我还是有太多事不方便透露,只得苦笑一声:“老刘,我一个开成人店的小老板,也没什么抱负,小百姓一个,为了活命走到今天,还常常拖累朋友,心中有愧啊!”
刘瞎子缓缓摇头:“万般皆有命数,每个人自有他的业障所然,该有的总会有。告诉你吧,据我所知,王语那个孩子被警方找到后现在丢在福利院,陈二狗关了些时间也放出来了,毕竟罪名牵强,警方也不能拿他怎么样。”
听到这个消息,我有些释然,对陈二狗这个真心朋友,我感到亏欠,可是,除了钱,我又能给他什么呢?而铁凝香,我也亏欠,可现在我还不能找她。
刘瞎子走后,我沉思一会,打了个电话给鬼束绫香,打了两次响了很久才被接通,对面传来鬼束绫香嘀咕声:“烦都烦死了,骚扰电话还总不断……”“喂!哪个啊!有什么事?!”
我用低沉声音说道:“是我。”
鬼束似乎一下子跳了起来:“高健?你是人是鬼?用谁的号码打的?”
“新号。我当然还是人,在哪里?我在江城,我去找你。”
“我搬地方了,在解放路54号,哦,就是富豪大酒店对面的那排平房,你多久过来?要不我在路边等你。”
我来到指定地点,身边车水马龙,江城富豪大酒店在当地赫赫有名,占地面积极广,花园别墅风格,在宽阔的马路对面,却是一排很不起眼的平房,都有些年头了,显得陈旧破败。
见到鬼束绫香,这个风韵犹存的徐老半娘,眼角也在不觉间起了皱纹。随着年月逝去,生活终究会在当年那些貌美如花的小女生脸上刻上沧桑的颜色,成为成熟而羞涩感渐失的少妇,小朋友口里的阿姨大婶。鬼束见到我,苦涩的笑有点微微发颤,把我领到了她所住的没有电梯的506室。房间虽然简陋,整个布置却还算可以。
此时,樱子静静地坐着。
“我切断了所有人的联系,搬到这里。安静,适合樱子静养,她现在能简单地行动,但就是有点呆傻。”“江城警方认为你死了,可我总是相信你没有死,总有一天会来找我,所以我一直没有换电话……”说到这里,鬼束绫香声音很低,带着点酸涩。
我点点头,仔细地观察樱子,她眼睛半开,显得很迷蒙,眉心处那个58毫米的印记已经褪去,头发较以前显得稀疏,不过并没什么外伤,身体各部位都很正常。
“你出去一下,我来给樱子疗伤试一试。”我对鬼束说道。
“好。”鬼束满含深意地看我一眼,又带了抹轻笑,走出去,掩上了门。
看着浑浑噩噩的樱子,此时靠别人已是神话,我决定自己试一试。我把桐桑符放在樱子头顶,意念入内,进入了樱子梦里。
一阵天旋地转,我置身于一个乌黑一片、遍地灰烬的小屋子里,正方置放着一面镜子!伸手入怀,我摸到一个小纸人,那纸人此时仿佛在对我微笑。我清醒意识到,正是这面镜子,带来了樱子的灾难,而此时破局仍然还是这面镜子。我冷漠地盯着镜子,镜中出现我自己的影像,身体正在慢慢腐烂,此时的我虽然已是意志如钢,但看着镜子,竟也不由自主地出现眩晕感觉,特别是看着镜中的自己垂死挣扎,我难受起来,渐渐出现深深的无力感,即使脑中一再告诫自己挺住挺住,依旧全身乏力,只想睡下去,睡下去……
猛然睁开眼,无比真实的疼痛感从身体各处传来。
“肝脏移植手术非常成功,在这种类型的病人身上做这项手术属我院首例,持续观察,细心照看,有什么情况随时上报。”耳边传来一名医生在说话。
“肝脏移植手术?”尽管我意识到又掉入了深层梦境那场噩梦中,看着外面昏暗的夜色,却只有似曾相熟的感觉,仿佛来过,又好像什么都记不起来,全身缠满绷带,这一切无比真实。
护士答应着,这时,身穿警服的铁凝香推门而入:“医生,情况怎么样了?”
“病人情况已经稳定,只是身体虚弱,不能受太大刺激,作为病人家属,谈话要好好安抚。”
“谢谢医生。”铁凝香搬过椅子坐在我身边,医生护士走了出去。特护病房,温馨干净,她看着我,神色复杂,轻轻抓着我冰冷的手:“你昏睡了三十天,能醒过来就好。”
“学姐……”眼前的铁凝香无比真实,看着她关切的眼神,我欲言又止,一时却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铁凝香从包里取出阴间秀场手机递给我:“这是你的东西,放心,在你昏迷的时间里,没人动过。”
“手机?”我接过阴间秀场手机,有些事明知道会发生,但仍忍不住去做,我点开一看,秀场积分已是负数!“该来的终归会来!”我在心中暗叹。
“你好好休息,有什么事随时叫我。”铁凝香走后,我望着外面黑洞洞的夜色,等待着阴间秀场使者的到来。有时候,已知的恐惧比未知的恐惧还要令人心惊,当那个沾染着水渍的脚印越走越近,我内心的害怕丝毫没有降低一丁点。我手中花瓶摔碎的声音惊动了铁凝香,她跑过来,搀着我一起逃进了电梯。
当我费尽全力摆脱那个看不见的东西,靠在铁凝香微软的身体上时,我还是感到一阵温暖。
看着顶上的红色数字变化,电梯到达一楼,电梯门没有打开,电梯操纵界面被铁凝香挡着,我只能眼看着代表楼层的数字从一变为负一、负二!最后到了负三!电梯门开了。
“中央医院地下三层,我们之前来过这里,这不是停尸间吗?”我不由自主地说出了这句废话。
“是啊,停尸间。”铁凝香将我推出,“这里给你准备了最好的位置!”她的声音变得冰冷。
关键的时候来了!此时的我怎么可能还是那个任人宰割的我!“那可不一定!”我猛然转身,铁凝香正在拉着92式手枪枪栓,我猛地抓住她握枪的手,紧紧地按在电梯壁上!“砰砰砰”,伴着一声声剧烈的枪响,低下头来,我看到铁凝香秀发之下后颈之上的梅花印记!
梦境如镜子一般被炸碎,我睁开眼,此时我已经回到了出租屋,眼前的樱子仍未清醒,我收回意念,取下樱子头顶上的桐桑符。
站在窗前,看着外面来来往往的车辆,我朝正在一颗树下无聊地拨弄着手机的鬼束绫香招了招手,示意她上来。
“高健,我这是在哪?头好痛。”身边传来樱子的声音,我回过头,便看到樱子一脸茫然地看着我。
“你醒来了。”我微笑着走过去,抚着她的肩,她纤细的肩头,小小的身子,却曾经一次次给了我生的希望。
房门打开,鬼束急急进来,“她的病应该好了。”我轻声说道,“我要走了。”
“樱子。”鬼束冲过去想要抱樱子,樱子一如既往地有些抗拒。
“高健,一起吃个饭吧。”樱子小声说道。
看着她纯真的眼睛,我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