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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这一声爹爹，差点没让盛怒之中的薛故破防。
这死丫头！可真会搞事！
“爹爹，我错了！”两小只也赶紧一本正经的认错。
薛故差点喷出一口老血，可怜他尚未及冠，居然无端成了这三只的爹。
道观里的一家四口，在这个冬日里极其和谐，看书写字一片岁月静好。
山下的秦家可就没这么和谐了。
田氏丝毫不顾忌秦大海的脸面：“公爹，你也是在外头做事的人，知道这世道一文钱的不易，这前前后后我娘家借了快二百两银子了！”
“我家又不是就我一个闺女，如今我两个嫂子看我，活像是上门打秋风的破落户，你们好歹也替我想想，这让我以后怎么回娘家？”
田氏边说边哭，秦家赔张家大嫂的，还张员外的银子都是她娘家借的，如今一回去，两个嫂子就阴阳怪气的，连带几个侄儿看她眼神都不对。
当初看上秦文，是看他人长得不错，还有几分才气，又考中了童生，指望着以后有大造化。
没想到，如今这一家子闹成这个样子，成了十里八乡的笑话，叫田氏心里后悔不已。
秦文面色不悦道：“真是个头发长见识短的无知妇人，这银子算个啥，若是与洪三爷那头打点好了关系，这银子能是个事吗？”
“爹在府城做事，那也是有头有脸的人，你这么哭闹着，到底想干啥？”
田氏可不是个能饶人的，她是家里的小闺女，上头就两个哥哥，打小就是捧在掌心里长大的，对秦文这话可不害怕。
“回娘家受气的人不是你，你当然可以说的这么轻松，那钱都是我爹娘辛辛苦苦挣来的，你说的容易，倒是拿出来啊！”
“如今这家里，怕是拿个银角子出来都吃力了吧？你还跟我这儿说大话，你真以为我像那泥腿子村姑一样好糊弄？”
田氏不依不饶的样子，顿时让秦文一顿恼火：“你有完没完？惹恼了我，信不信我”
“住嘴！”秦大海一声怒吼，将秦文尚未出口的话给堵了回去。
“你放心，该你娘家的银子不会少一分的，亲家那里，我自然会与他好好说道的，定不会叫你为难！”
田氏这才抹了把泪：“有公爹这话，我也算放心了!”
秦大海揉着眉头与张氏道：“你去寻秦三媳妇借点钱，先对付着把眼前过去再说！”
张氏拢了拢袖子不高兴道：“你还真要给老田家凑银子啊？”
秦大海用一种看蠢货的目光看着她：“不还老田家的银子，这年关下就不出去走动了吗？”
“城里还有几处贵人那里，文哥儿书院先生山长，这些都不用打点了吗？”
洪天磊那里不知是怎么回事，上次说让黑龙去绑人，结果过了这么久，那小贱人还在村里活蹦乱跳的。
反而是洪天磊窝在洪府里头没了动静，就连一向狠戾的黑龙也没了消息，之前跟着洪天磊的那一帮爪牙，仿佛一夜之间销声匿迹从良了，让秦大海想打听了个消息都找不着人。
秦大海心里隐隐觉得有些不妙，可他这地位实在太过低微，不过是一个掌柜，想要打听一些事，不托关系找门道压根打听不到。
“还有穗穗与钱家二少的事应下吧，年后就让她去钱家！”秦大海闭上眼睛，一脸疲惫道。
张氏大吃一惊：“她爹，你咋想的？”
“之前你可看不上钱二少的，再说他都有妻妾了，咱穗穗过去算个啥呀？”
“咱穗穗精心教养这么多年，跟那些大家姑娘比起来差啥了？要是有小贱人那般机遇，如今早就光宗耀祖了，何至于这么埋汰？”
秦大海无奈道：“你当我想啊，眼下那小贱人软硬不吃，又仗着自个儿厉害，和那病秧子又是实打实的夫妻，总不能真拖出去卖了吧？”
秦里正是个古板的，且与玄真子有几分交情，他看不惯秦觅的跳脱，可要是秦大海真不管不顾带着人去把秦觅给拖走，这老头儿也不会坐视不理的。
张氏低声骂道：“老不死的，该管不管，不该管的偏要插手，当年咱就不该让公爹把这里正位置让给他。”
“现在说这些作甚！”秦大海烦躁道：“你去与穗穗好好说一说，钱二少家里虽有妻妾，眼下却还没有一男半女，只要她过门早些生下儿子，这位置便稳了些！”
“她要不愿意，”秦大海说到这里顿了顿：“就让她看看吴氏的日子，问问她喜不喜欢！”
秦大海与张氏说完，又转头找来秦大山：“你让吴氏去一趟马嘴村，这年下里，赵满天日日都在镇上卖猪肉，走向窜户的也没少跟人杀猪挣钱，让她找小麦借些银子回来！”
“老二啊，眼下大哥难处大啊，娘生病要吃药，文哥儿要进学，你放心，只要文哥有功名的那一天，咱家就算熬出头了。”
“当年给你娶了吴氏这样的废物，大哥这心里头一直都挺不得劲儿的，等将来日子过好了，大哥一定重新给你寻摸个好媳妇，省的你过得这么烦心！”
秦大山嘴皮翻了翻，半天憋出一句：“都是一家人，大哥你说这些干啥？”
腊月二十六，天总算没再下雪，还多少有了丝阳光。
秦觅带着小豆丁和小糖宝，将之前腌好的兔子野鸡狍子肉给拎了出来，挂在树梢之上晾晾水气。
小豆丁拎着两只野鸡边走边念：“迟到丰年雪！”
那头忙着雪人修补的小糖宝接口道：“丰年事若何。”
“盛京有贫者，”秦觅一边往上头挂着，一边附和着接上。
小糖宝见后面没了动静，对正在铲雪的薛故道：“爹爹，该你了！”
薛故只得应了一声：“为瑞不宜多！”
秦觅烧了几大锅热水，才算把她们娘仨的衣服给洗了出来。
“小薛！过来帮我拧一把！”
这棉衣太厚，一个人不好拧干水！
“秦四丫，你这个”一脸愤怒的秦穗上山来，就被眼前这一幕给刺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