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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8章 心声【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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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着渐渐又恢复平静的湖面,继续向桥下走去。眼角在转身时不经意的划过岸边,随即便停下了步子。

岸上长着几棵柳树,几根柳枝垂下落在湖面上,翠绿的柳枝在清冷的月光照射下显得格外萧条。

树下站着一位穿紫色长衫的男子,他双手负在背后安静的看着湖面。月光透过柳叶间隙零零散散的撒在他的身上,让他看起来有一丝的不真实。她感觉那人站在那里却随时会随风消散。

她认得这个人,她还欠他一顿,不,两顿饭呢。是那个答应了来找自己玩却一直失约的……靳安。

顾浅柠看着柳树下单薄的身影。他不开心。

她抬脚向树下走去。

白景安听到脚步声收起眼里的情绪,他转过身望向来人,待看清后微微一怔,是她。

“靳公子好心情啊,一个人来这里赏月。不过这真是个不错的地方。”

白景安望一眼头顶郁郁葱葱的柳枝,月光透过柳枝洒在地上形成斑斑驳驳的影子。

这女人是一如既往的蠢,连搭讪的理由都这么烂。

见靳安只是望着自己不说话,顾浅柠尴尬的笑笑:“靳安兄,没打扰你的雅兴吧,客栈门口一别,都半月未曾见你了,不知近来可好?”

白景安懒得理她,便转身离开。今晚的他没心情应付任何人。

“恩人等等啊!我还欠你两顿饭呢。”顾浅柠快跑两步挡在他前面。

白景安皱眉:“下次吧。”

顾浅柠依然拦着白景安不让他走:“你说话不算数,上次说去找我却一直没有消息,今天这一走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再见呢。我今天先请一顿,剩下的一顿下次请。”换作平时她也不会这么死缠烂打的,主要是她感觉今天的靳安心情很差,就这么让他走了,他估计不会去吃饭。

那怎么行呢?自己没看到也就罢了,既然自己看到了,那就不能让救命恩人饿着肚子。

白景安见她坚持,便说道:“那请我喝酒吧。 ”他想,如果自己今天不答应她,那她定不会让自己走。

他似乎忘了,如果他真要走,凭她的力气,根本拦不下自己。

“好,那我们去酒楼。”顾浅柠拉起白景安的衣袖朝前面不远的酒楼走去。

她倒是想勾着人家的肩以防他反悔,但奈何这人实在太高,勾着肩自己像个残疾人似的,退而求其次,她只能抓着袖子了。

白景安望一眼被她抓在手里的衣袖,没说什么。

顾浅柠进了酒楼就扯开嗓子喊:“老板,来一壶酒。再来几个下酒菜。”说着便找了张椅子坐下。

“两位客官对不起,小店打烊了。”

打烊了?没关系,换一家。顾浅柠正要说换一家酒楼,却听白景安开口:“两坛女儿红带走。”

她只好闭嘴。

酒来了,顾浅柠付了钱抱起两坛酒跟着白景安出去。路过街边卖烧鸡的摊位,顺手又买了一只烧鸡提着。

白景安返回湖边靠着柳树坐下,从顾浅柠手里接过一坛酒,拍开泥封对嘴喝起来。

顾浅柠见他不说话只灌酒,也不知道说什么。她在白景安身边坐下,打开油纸,撕下一块鸡腿递给他。白景安不接,顾浅柠只能提着鸡腿默默看他喝酒。

一坛酒很快见底,他从顾浅柠怀里拿过另一坛酒开封,继续喝。

见他已有了醉意,顾浅柠去抢他手里的酒坛:“你别喝了,这样喝酒很伤身。”白景安挡开顾浅柠的手:“多事。”,说完又喝了一口。

“你不能再喝了,这样会酒精中毒的!”顾浅柠抓住白景安的胳膊不让她再喝下去。

“你别管我!”白景安用力甩开顾浅柠,顾浅柠倒在地上,手里的鸡腿顺势飞出,掉进了河里。

白景安见此想去扶她,伸出的手似是想到了什么又往回收。顾浅柠一把抓住他还未收回的手从地上坐起。

他怔怔望着抓着自己的那只手,白皙纤长的手指上沾了些土,温热的气息从之指尖传递到自己的掌心,让他无端升起一丝暖意。有那么一瞬间他想捏紧手留住这丝暖意,但在下一刻又放开手。

顾浅柠拍拍手上的土,开口:“靳兄,我知道你心里有事,但你不能借酒浇愁,俗话说借酒浇愁愁更愁,酒这东西,浅酌可以,但你这么个喝法,只会伤了自己的身体。你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再喝。”

顾浅柠说着撕下另一只鸡腿递给他。这次他没有拒绝。

顾浅柠见有戏,便继续劝慰:“命是自己的,你一定要保重身体,不然家人知道了该有多伤心。”

白景安正要咬鸡腿的动作一顿:“多管闲事。”说罢将鸡腿扔在油纸上,又举起酒坛喝了一口。

完了,戳到人家痛处了,前功尽弃。

难道靳安兄和家人关系不睦?

正在她绞尽脑汁想着该如何安慰时,白景安幽幽开口:“我没有其他家人,只有一个妹妹。”

顾浅柠看着面前的人,心里划过一丝心疼。这人看着和自己差不多的年纪,没想到身世也这么惨。她又想到自己的父母,心中戚然,突然有了倾诉的欲望。

“在这个世上我只有自己一个人,我的父母都死了,哥哥也不要我了,在这里我一个亲人也没有。”顾浅柠低着头喃喃低语。

白景安静静看着低头不语的顾浅柠,良久,他提起酒坛又喝一口:“小时候我有一个很幸福的家庭,我有疼爱我的父母,有可爱的妹妹。那时候我很幸福。”白景安望着平静的湖面缓缓开口。

他不知道自己今天是怎么了,他想向这个女人倾诉一番: “可是这种幸福在我七岁的时候便戛然而止。我七岁生辰宴上,娘死了。被人害死了。”白景安抬起酒坛又灌一口酒。一滴泪顺着眼角滑落: “看着她被人诬陷我却什么也做不了。”白景安抬手擦掉那滴泪:“九年过去了,我依然未能替她报仇,我就是个废物,废物!”他说着伸出手一下又一下的扇自己的脸。

顾浅柠抓住他的手将她揽入怀中。

16岁,比她还小两岁,在现代16岁还是个读高中的孩子,而他却背负着血海深仇活了九年。

“我好恨自己,恨自己无能,不能为娘报仇。恨自己每天看着仇人的脸还要向她问安行礼。”白景安将头靠在顾浅柠的肩上,身子不住的颤抖。

“没事的,一切都会过去的。”顾浅柠轻轻拍着他的背哄着。

白景安的嘴里依然嘟囔着:“我好恨自己,恨”

渐渐的,嘟囔声停止了。顾浅柠看着倒在自己怀里睡着的白景安,起身颤颤巍巍的背起她往酒楼走去。

这个人如果不是喝醉了肯定不会向自己说这么多事情。

顾浅柠背着白景安进了客栈,又晃晃悠悠的爬上楼打开房门,将背上的人放在床上。之后才坐在地上大口喘气。这人看着挺瘦,背起来一点也不轻啊!

休息了一会儿,她端来水帮床上的人擦了擦手和脸,又帮他脱了鞋袜盖好被子,才又出去要了一床被褥回来打地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