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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泽拎着水壶，一口气喝了个干净。
纪温尧看看杜琼，见他面带浅笑还叫人再上了一壶水，这才开口，“秦哥，怎么样？多少人？”
她瞧见秦泽这副模样，就知道她的猜测八九不离十，胡鲁军人数定是不少。
秦泽缓了两口气，摇头道：“胡鲁军早有预谋，埋伏在延敛山好些日子了，我只能说他们的数量绝对不少于这个数。”他手指一伸。
杜琼点头，“那就对了，与我们猜测相同。”
他转眸看向纪温尧，“纪姑娘有何想法？”
纪温尧沉思，目光移到了杜琼放在桌上书，“陵渊的将士不善作战，且人数少于胡鲁，所以我们不能战，要守。”
在秦泽似懂非懂的目光里，杜琼出声，“以守为进？”
“没错，那胡鲁等候已久，估计这两日就要来战了。秦泽，你去陵渊八千将士和曳邱来的五千将士里选出三千准头、臂力皆为上乘的。战起，三千将士立于城墙之上放箭，剩余一万将士于陵渊外围不战只守。”
秦泽应声离去，杜琼带着赞赏，“敌进我退，敌疲我战？”
纪温尧点头，“攻不得，难不成还守不得？”
楚寄壑也不负众望，他果真知道那延敛山水里下的毒，也知道那毒的解法。
他抚着白须，“去找一只饮过毒水的牲畜来，再带我去医馆。”
这毒是西域那边的毒菇磨粉制成的，说难不难，就是解药研制起来很杂，需要些时间。
可现在最缺的，就是时间。
楚寄壑写药方，有人抓药，有人配药，医馆里忙得热火朝天。
杜琼早早给纪温尧安排好了房间，纪温尧摆手，“秦哥效率很快的，等他选好人，我也得去瞧瞧”她大脑放空了数秒，又猛然回神。现在这时候谁都困得要死，不只是她。
杜琼看着她眼神恍惚，脑袋险险垂下。他赶忙伸手去接，唯恐纪温尧从椅子上摔下。
可下一秒她就回了神，杜琼的手在空中一顿，然后就见她睁着兔子似的眼睛，强撑着看向自己，“你现在带我去城墙上看看，我想想到时候弓箭手的站法。”
杜琼明白如今不是好推脱的时候，等纪温尧抬头跟秦泽一般灌下那壶茶水，用力甩甩脑袋，顶着清明不少眼睛跟他走向外头。
一路上都不断有人像杜琼道好，敬畏中夹带着亲切。
“你这个父母官深得人心啊。”
听着纪温尧的感叹，他轻笑，“如此这一城百姓，可都要依仗纪姑娘了，在下杜某人也是。”
纪温尧大力揉了一把自己的脸，“瞧你这话说的，可别给我戴高帽。”
他们一步步踏上城墙，看着外头广袤无垠的草地，完全想不到这片美好居然濒临危机。
纪温尧指着面前这块地，“你看，这里就不能站弓箭手，缺少遮掩物，很容易被敌方弓箭手反杀。”她蹙眉，“我怎么看不懂这个城墙设置，这些空挡是刻意留给敌方进攻的吗？”
城墙都是守卫为主，攻击为辅。可陵渊这城墙空挡过多，守卫性反而输了许多。
杜琼道：“城里弓箭储备不算多，若是在空挡处设上厚布稻草，那胡鲁射来的箭，岂不是能归我方所有？”
纪温尧恍然大悟，用力拍了拍脑袋，却被杜琼拉住了手腕，“怎么了？”她偏头看去，发现比自己高了一个半头的男人，他的手居然也比自己白了那么多。
杜琼拉下她的手，“别拍脑袋让自己清醒，若是真的困，不如找地方小歇一会儿。”
纪温尧明白自己现在已经困到脑袋动不起来了，于是乖乖跟着杜琼去了房间，路上她满脑子都是杜琼那双大白手，又从杜琼的手变成师父的手，两双手同时出现在脑子里，她忍不住开始比较，是谁的手更白？
杜琼回头见她还盯着自己这双手，就忍不住问：“纪姑娘，怎么了？”
纪温尧知道是自己失礼了，赶忙道歉。
到了屋里，她也不上床，一是嫌弃自己满身尘土，二是唯恐上了床就不睡他个一天一夜还醒不过来。
等杜琼敲响她房门时，纪温尧挣扎着睁开沉重的眼皮，喝了一口凉水，步履蹒跚推门走了出去。
“可有舒服一些？”
舒服些了吗？她感觉好像这睡了会儿，反而更累了。但她还是撑着笑，“好些了。”
杜琼一眼就看穿了她，却没说话。
秦泽正看着他们的射箭准头，见纪温尧来了，才兴冲冲过来，可看到杜琼又有些不自在的止住了话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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