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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红蕖抬眸打量着越怀真,她双眸清明澄澈,而眉眼间的锐利似是手中的剑锋。仙界遍地传凤来山主的恶名,可她在凤来山中留过一阵子,不难看出这位的心善。可现在那股“善意”变成了冰刀,似是要一寸寸剥开她的心,剥开她的伪装,露出那丑陋的一面。
越怀真不在乎望红蕖的想法,她继续说道:“我不在意你利用我,只要你能够承受得起代价。”见望红蕖神情紧绷起来,她又笑了笑道,“瞻前顾后,你什么都得不到。”
望红蕖的心顿时如置冰窟,只余下一片寒凉。她打了个哆嗦,避开了宣清和,勾起了一抹苦涩的笑容。师妹被宣清和带入了金车小界中,现在的师妹可是呆呆愣愣的,随随便便就能够被人取走性命。是啊,她没有其他的选择。想要救下师妹,又不想得罪人,哪有这么美好的事情?
越怀真不在意敌人有多少,她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拔剑,清除一切挡在前方的路障。
她这一辈子注定为了凤族的未来而奋不顾身。
剑芒在海域之中穿梭,浓郁的血腥气翻滚,而那一辆金车安安静静地停在了水中,仿佛不被周边的血气侵扰。
宣清和盘膝坐在了梧桐树下,左手压着剑身,而右手托着一只构想出来的小毛团子。
距离她几步开外,藏珠低垂着脑袋,双目无神似是一具傀儡人。
“天庭、金乌、鲛人……想想都头疼,怎么会有这么多麻烦事情啊?!”宣清和叹了一口气,周身翻滚着一股凶煞的杀机。手掌一翻,小团子眼见着要跌落在地,但是很快又扑棱着翅膀落在了她的头顶,仿佛将那乌黑的发丝当作了窝。宣清和笑了笑,又喃喃自语道,“我的快活,怎么能被他人阻断?”
“她们都当小凤凰是好欺的啊……”
天刑剑剑身嗡嗡嗡地颤动,应和着宣清和的话语后,又大声地叫嚣道:“凤来山是我的!”
宣清和屈起手指在剑身上一敲,慢条斯理道:“什么你的?做什么春秋大梦呢?你一柄剑要什么?”她撑着下巴思考了片刻,屈指在半空中勾勒出一道符箓,拍在了藏珠的身上,藏起了眼中不怀好意的亮芒,她道:“师姐欠下的师妹来还,我借你一道剑意,你替我杀人。”
庞大的灵机如同火山爆发一般往四面宣泄,修为底下的海兽早早地游走,海底一片狼藉,无数碧绿色的海草都被灵力搅断,化作了一蓬蓬绿油油的水雾,隐入了海潮之中。在这一场混战中,先是海兽,紧接着又是那群散仙——他们显然不愿意为了异火丢到自己的小命,故而早早地退去。只是无人注意,他们在即将在远离这片海域的刹那,撞上了无数游动的丹鱼,赤影之中鲜血流淌,化作了新的赤色。
刀光剑影之中,神兽的虚影不断,一阵阵的咆哮混合着琴声形成了互相冲撞的灵力波,猛然间爆发出轰隆巨响。无数山石被削断,从那极海之脊上滚落,如同冰雹一般密集地往下砸。
海域中流火不息,越怀真提着剑立在了那蓬烈芒之中,双眸熠熠生辉。千万点火芒环绕在了她的周身,仿佛群星在侧。
齐知闻忍不住骂出了一连串的脏话,天庭这边跟哪一方联手都不合适,现在三方对立,时不时有变招,每时每刻都要提防着两面袭来的敌人。他在族中也算是善战的,可面对着这等险境,左支右绌显得有些不堪。“海族那边不退,凤来山主就更不要想了,不如直接动用法器将她困住吧。”齐知闻传声道。
非觉没有说话,他这回携带着麒麟水镜出来,但是以他的修为并不能真正驾驭这件法器,母亲给了他三道法符,也就是说他只有三次的机会使用。正在犹豫间,一股冷焰自那极海之脊猝然往上升起,冷白色的焰火散落,往海域中游动。越怀真身侧凤凰神火在吞噬了数道星火之后,陡然间变得强势起来。
冷焰往上蹿升之时,那漫长的、望不见边际的极海之脊开始崩裂,无尽的森然、幽暗和寂静中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洞口,将偌大的山体吞噬。海水猛然朝着那方倒灌,星斗一般的漩涡逐渐地扩大,仿佛要吞尽此方所有的存在。原先还在缠斗的一行人在此刻罢手,纷纷掐诀稳住了自身的身形。
“这、这是怎么回事?”望红蕖心惊胆战地望着塌陷的极海之脊,要知道鬼界中的幽冥鬼火诞生的时候可没有这种异象。
莫名的琴声自黑洞中传出,平和如同泉水,可仍旧压过了海域中所有的爆响与喧嚣。越怀真倏然往颂祝所在的方向望去,却见他苍白的面颊上满是茫然,他单手抱着琴,然而指尖并没有落在弦上。
寒渊冷火漂浮在了那深邃的洞口周边,众人都是朝着那冷火去的,此刻像是被钉在了原地,一点都不动弹。
“八锁定仙棺!”越怀真一双墨色的眼瞳已经转变成了金色,她咬着牙恨声道。一座竖棺自极海之脊中冒了出来,咔擦咔擦的仙锁崩裂声传出,那金灿灿的法符也在这个时刻化作了灰烬。棺盖咚咚咚地大响,仿佛敲击在众人的心间。琴声化作了气流猛然砸在了棺盖上,在里外一同作用下,棺盖顿时化作了飞屑,数不尽的丹鱼从棺中涌了出来,张开了那满是利齿的口,朝着前方一切生灵撕咬而去。
“什么鬼东西?”非觉朝着颂祝大喊道。那群丹鱼能够啃食灵力,甚至能够撕扯他的神魂。
颂祝望着这群丹鱼头皮发麻,他哪里知道什么情况?手指一拨弦,琴音化作了飞刃朝着这群丹鱼攻去。然而密密麻麻的鱼群实在是太多了,这群丹鱼仿佛不会死去,在被琴音打散之后又那赤红色又重新凝成新的鱼群。
越怀真眉头紧蹙着,八锁定仙棺中没有惊尸、没有恶气,比之她想象的状况要好上一些。可那棺中闪烁着法符,证明曾经被封在了黄金棺中的人也是有无穷遗恨的!周身的凤凰神火飘动着,然而那群鱼不知为何越过了她。手中从那一抹抹瑰红中穿梭,她拧眉道:“不是鱼,是魂,是丹城之中被彻底抽走的魂。”
“那我师妹的魂呢?也在里面吗?”望红蕖放开了声音大喊了一句。
一听到“魂”,颂祝便反应了过来,此刻的他不想去思考那些东西怎么来的,而是一拍琴,手指快速地掠动着。
“归来去兮,使我魂兮反不迷……”鲛人族中,只有他完整学会了魂曲,此刻为了不被这群如狂潮般的丹鱼吞噬,他身上的灵力如暴雨倾泻,化作了笼罩着这片海域的琴声。
疯狂的丹鱼似乎平静了下来,它们往后退去凝聚在了一起,拼凑出了一道模糊的、令颂祝极为惊诧的身影。
“族、族主?”
那道身影转瞬即逝,黑洞中,传出了古涩玄奥的语调。
颂祝浑身发冷,他喃喃道:“去而不返,前路已迷……”
“你在胡说什么?”虎武自错愕中回神,一巴掌拍在了神思不属的颂祝身上。
成群的丹鱼在海潮中消散,像是一个迷离的幻梦。在所有的异象退去后,只余下了一朵悬浮在黄金棺边上的寒渊冷火。
非觉双眸紧凝着那朵异火,只是碍于颂祝、越怀真在,并不敢率先动手。
“异火出世了?你们怎么不动啊?”忽然间,一道轻盈的语调传入了众人的耳中。陡然间出现的金影吓了非觉一跳,但是等到看清楚之后,心中又是一阵狂喜。
“师、师妹?”望红蕖则是一脸惊诧不解,她看了看拧眉不言的越怀真,又转向了抱琴的颂祝。难不成是刚才的魂曲让师妹的仙魂回到了身体中?
轻盈的语调再度响起:“你们不去,那我过去了。”
非觉眼中仿佛迸射着火光,他喊了一声道:“阿妹,等等!你去对付他们,到时候到父君跟前替你请上一功!”原本各方都只有两个人,可现在藏珠的出现,使得他这边的力量增强了些许,不求能够对付凤来山主,只要阻住她一瞬,使自己能够成功祭出麒麟水镜就算成功了!
“喔。”藏珠慢吞吞地应了一声,她背对着非觉,面向越怀真二人骤然拔剑。剑芒搅动起一个巨大的漩涡气流,横扫周边的碎石。非觉见状大喜,可尚未开口说话,心间便察觉到了一股痛意!被剑光穿透的胸口留下了一个血动,鲜红的血刺痛着他那还残余着错愕的瞳孔。“你——”才说了一个字,他便像是被火烘烤的雪一般缓缓地消融了。穿胸而过的剑痕不一定能要仙人命,要杀人,便要他魂飞魄散。
“你、你做什么啊?”齐知闻伸手抓住了一片残余的空气,他的声音发颤,望向了藏珠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陌生人。
望红蕖原本是要迎向师妹的,可是此刻不由得吞了吞口水,紧张而又恐慌道:“不、不是我师妹,不会是被什么邪物附身了吧?”
“她从金车中出来了,那清和呢?”越怀真心中一凛,她冷冷地盯着藏珠。寒渊冷火还悬浮在那一处,如果她回到金车中,异火势必会被颂祝他们取走,可若是不去她又不放心。思绪一转,刹那间身后便腾起了一只凤凰法相,正在法相准备去夺取那朵异火的时候,一道又轻又细的熟悉语调响起。“姐姐?”
越怀真气息一滞,而场中羁绊最少、最为清醒的虎武咆哮了一声,朝着那朵异火扑去。
作者有话说:
宣清和→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