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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我从小就……什么他?”
她什么时候喜欢那人了?
宋行全头一回跟女儿谈这些男女之事,其实也是有些不自在,板着脸清了下嗓子:
“你小时候不就喜欢吗?第一次进京见到他,就整天‘沈哥哥’、‘沈哥哥’地追着人家,又说他长得白净漂亮,像雪做的,回越州还央着你乳娘做了个白布雪娃娃给你,说是你的‘沈哥哥’,成日都抱着!”
洛溦顿口结舌。
她管沈逍叫沈哥哥?还说他长得漂亮?
这般丢人的事,她根本一点印象都没有!
从前因为用药发烧的缘故,偶尔确实会出现记忆缺失的状况,但那个白布娃娃留在她身边许多年,明明一直都觉得像景辰,跟沈逍能有什么关系!
宋行全被女儿睁大眼地盯着,只觉身为一家之主的严厉老父亲,跟女儿讨论这种“喜不喜欢”的感情问题,还要举出细节进行分析,也实在是要命!
他终止讨论,“算了,这些事昀厚应该还记得,你回家问他去!”
这时,不远处的池畔旁风灯摇曳,几名锦衣华服的贵客,在宫人的簇拥下朝这边走来。
为首之人,是正低声交谈着的长乐公主与齐王兄妹。
长乐神情带着些撒娇的怨怼,对皇兄絮叨地抱怨着什么,视线游移间掠向对岸,顿时沉了脸色,对随行内侍令道:
“那姓宋的怎么跑到女眷出入的地方来了?去给我拦下他!”
离开了父皇和重臣的视线,长乐的公主脾气就不需遮掩了。
洛溦此时也发现了对面来人,忙拉了父亲退开,转身没走几步,却被内侍拦住了去路。
她心头暗呼不妙,转回身,朝公主等人行礼。
宋行全也忙收起刚才教育女儿的架势,一脸恭敬,弯腰深揖拜下:
“参见殿下!”
长乐疾步而来,鄙夷地扫了眼保持着行礼姿势的洛溦父女,丝毫不予搭理,扭头对萧元胤道:
“三哥,这里是去蓬莱池的必经之路,宫中女眷也会路过,外臣杵在这里明显是居心不良。三哥一定要狠狠惩罚这种登徒子!”
转过头,又白了洛溦一眼,“女儿不要脸,当爹的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洛溦的唇线,微微抿紧一瞬。
她自己的爹,她可以埋怨,却不愿让别人随意乱安罪名。
“殿下明鉴,”
洛溦抬起头:“此处虽然是宫中女眷出入的道路,但适才圣上口谕,让宾客今夜在苑内自行游玩放灯,可见并无男女之妨的禁忌。臣女往日行事不端,但蒙圣上宽宥,言明大乾并无律法责罚臣女的过错,所以更无需牵扯到家父身上。”
她望着长乐公主,和缓一笑,“而且,刚才在大殿上,公主并不避讳以真容相示,特意坐到帘外向家父请教,足见公主也觉得家父略具才德,值得公主‘近距离’地谦卑下士,不是吗?”
长乐睁大眼瞪着洛溦,待彻底回味过来对方的言下之意,勃然大怒。
“你,你放肆!”
她一番搜肠刮肚,却也找不出能反驳的说辞和罪名,只得求助似的扯住齐王的衣袖:
“三哥,她……”
萧元胤一直注视着对面的宋洛溦。
依旧还是那副表面恭敬、实则像只小野猫的慧黠模样。说话时言语缓缓,逸然自若,两片看上去那么柔软的嫣唇,竟总能……翕合出无所顾忌的狂放言辞来……
倾慕沈逍已久,辗转难寐,恨不能日日得见?
长乐见萧元胤冷然不语,却似乎并不打算出手,不由得心中委屈。可她再如何骄纵,也不敢得罪极有可能成为下任君王的兄长,只得松开他衣袖,忿忿地跺了下脚。
这时,一个内侍快步走到宋行全身边,弯着腰,行礼道:
“宋大人,圣上在望月台与六部官员赏灯,张尚书让您也马上过去!”
洛溦循着内侍过来的方向望了眼,见张妙英站在公主和齐王随行队伍的侧后方,正看向自己,微微点了下头。
这是妙英有意帮忙解围了。
洛溦朝父亲示意,“父亲自去御前侍奉,不必担心女儿。”
到底是皇帝最大。
搬出“御前侍奉”的理由,想必谁也不敢再生事阻拦。
洛溦等父亲顺利走远了些,自己也屈膝告辞道:
”臣女不敢打扰诸位殿下游玩,就此请辞。“
对面乌泱泱的队伍里,除了长乐公主和齐王,还有二皇子肃王、四皇子鲁王、年纪最小的五皇子,以及张妙英等几个与皇室沾亲带故的贵女。
洛溦可不想招惹这些人物,行完礼,就打算麻利离开。
谁知齐王和肃王却在同一时间开了口——
“站住。”
“宋姑娘……”
萧元胤侧头看向肃王。
肃王年纪比萧元胤略长,业已成婚。他母妃的出身与相貌皆不算出众,并不受宠,肃王自己也自小多病,性情文弱安静,大部分时候都没什么存在感。
但他到底年长。
此时萧元胤也需礼让他先说。
肃王客气地笑了笑,望向洛溦:
“宋姑娘是若存表弟的未婚妻,与我等也沾亲,时逢佳节,既然已经遇到了,不如一起去游玩放灯可好?”
许是又怕她拒绝,又道,“此处几位表妹想要先去水榭下棋,刚好缺了一人,宋姑娘若肯赏光,恰能补了这个缺。”
一旁长乐顿时黑了脸,立刻就要说“缺谁也不会缺她!”
谁知肃王又已转头吩咐随从:“去给太史令带一下话,就说宋姑娘在我们这儿。他若有空,也请来同聚。”
长乐溢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若存哥哥要是来的话,最好不过!
刚好让这个不要脸的丫头亲眼瞧瞧,他真正喜欢的人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