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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秀兰当即苦笑:“喜从何来呢?不过是大闹了一场又回到原处罢了,这番折腾……伤得却是夫妻情分,我也无可奈何。mbaiwenzai”
“总比之前强些了吧?”丹娘道,“凡事都要往好处看嘛,你还年轻,夫妻情分日后还能在慢慢修复,总归从今往后你的小日子要顺遂起来了,自家单门别院的过,不比与那赖皮婆婆住一块强吗?”
马秀兰原本还有些郁郁,听她这般说,忍俊不禁。
扑哧一声笑出来后,又赶紧敛起嘴角,警惕地看了看门外,马秀兰这才松了口气:“你呀,真真是个小傻子,什么话都能这般口无遮拦地说吗?”
马秀兰这话里全然听不出半点责怪和羞辱,反而是浓浓的无奈和笑意,“也就是在屋子里了,换了旁人,你可不能这样说了。”
“我也不会与那旁人乱说话呀,没的说你婆婆干嘛?”丹娘端起茶盏饮了一口,“好茶。”
见她这样,马秀兰一颗心放回了肚子里。
那一日寿宴上大闹,她与丹娘视线交汇,瞬间明白这位沈大奶奶将她的设计都看在眼里,且看得清清楚楚。
当日她还有过忐忑,担心丹娘到处乱说。
可这段时日过来,外头一点风声都没有,可见丹娘其人嘴巴很严,为人也识趣,说她是傻子,马秀兰可半点不信。
马秀兰又忍不住去问母亲。
马夫人却笑道:“大智若愚,那沈大奶奶当得起这四个字,你且安心吧,她必不会乱说的。”
果真如此,丹娘不但没说,还替她保守了秘密。
这才是马秀兰今日与丹娘特别亲密的原因。
丹娘也不是刁难人的性子,马秀兰原是个最活泼利落的人,放下心结的二人聊了一会儿,竟觉得颇为投契。
临别时,马秀兰又给丹娘塞了好多礼物。
“你若是闲来无事就只管来逛逛,寻我说话解闷,我在云州城里也没几个手帕交,如今与你聊得来,我反倒觉得甚好。”
马秀兰欢喜道。
丹娘瞅了一眼几乎堆了半个马车的礼物,实在是拉不下脸拒绝。
有道是吃人嘴软,拿人手短。
她这又吃又拿的,怎好说不愿与人家结交这样的话呢,当即表态,说日后定然常来常往。
马家的事情暂且搁下,丹娘乘着马车回到了府内。
刚巧一封来自圣京的家书到了。
丹娘看过后,眉间凝紧,步伐匆匆直奔照春辉。
“这么说来……沈家这位大小姐就要成亲了,你作为长嫂确实不该缺席,沈家派人送了书信过来,也就是这个意思。”老太太手持佛珠手串,身着古铜色福寿花纹的比甲,盘坐在榻上。
身边一扇窗大开着,外头徐徐送风入户,好一阵清爽惬意。
临湖微动,波光粼粼,水声与风声纠缠在一起,倒显得格外恬淡,这也是老太太最爱的景致。
她说完看着坐在身边的小孙女,见她面容娇艳,丽色无双,白净的脸庞仿佛最上等的羊脂白玉,在阳光下看起来吹弹可破,端是万里挑一的美人模样。
老太太心中喜欢,便牵着她的小手道:“该去还是要去,你也从未去过圣京城,就当是见见世面了。”
“上回刚去了方朝,这会子又要去圣京,外头不太平,我不想离开您太久嘛。”丹娘撒着娇。
不知何时起,她早就将照顾祖母当成了自己的主要任务。
一想到要去圣京,还要去参加不讨人喜欢的小姑子的婚礼,她就一阵头大。
“你给我去!”老太太正色道,“都多大的人了,这些人情往来还需我教你了?若是旁支的表情那也就罢了,可你是人家嫡亲的长嫂,你如何能推脱?你婆婆忘了你就算了,如今人家巴巴地从圣京送了书信过来,你若不去,就是你的不是了。”
丹娘被训得耳朵发麻,只好妥协:“我晓得啦,您别生气嘛。”
没法子,她只好整顿行装,准备北上。
出发之前,她特地又请了葛老太医过来给老太太诊脉。
经过一段时日的服药治疗,老太太体内的余毒已经清除了不少,就连葛老太医也连连称奇,说像老太太这般康复得如此之快,实属难得。
得知老太太身子康健,一切都在往好处发展,丹娘松了口气。
安顿好府里的一切,丹娘于五日后再次出门。
这一回,是前往繁华的圣京城。
如今在圣京已然安稳扎根的宋家一家,日子却过得不怎么如意。
叛军之乱牵累甚广,哪怕没有被直接牵扯其中,宋恪松的晋升之路也被困死了一半,家中那一对双生子倒是刚完婚,只是在仕途上并非一帆风顺,倒让他这个做老子的更是头大。
竹砚竹砾两兄弟分别娶了芮家的嫡出二小姐和安国候的小女儿,这两桩婚事同一日办,十里红妆铺满长街,那一日宋家抬进了两个新娘子,当真是喜上加喜,一时间风头无两。
过门后,芮氏性子爽利果断,金氏温柔贤淑,一对妯娌相处起来倒也和睦,处处都透着和气。
原本,赵氏是很开心的。
家里除了妾室之外,又多了两个可以拿捏命令的人,而且又都是她的儿媳妇,她也好摆一摆做婆婆的谱。
谁料,芮氏与金氏不谋而合,两个儿媳妇从不脸红生气,每日早早就给婆婆站规矩,无论赵氏如何挑刺,她们俩都始终笑盈盈地面带谦和。
几番回合下来,赵氏没招了,反而让宋恪松知道了,连连骂她刻薄自私,毫不宽厚。
宋恪松乃一家之主,他亲自给赵氏选了两顶这么大的帽子扣下来,就连赵氏都不能反驳,终于安分了。
这一日,杳娘回娘家。
她的肚子已经很大了,这约莫是她生产之前最后一次回娘家。
是以她准备了一天井的话跟母亲说。
丫鬟们跟在杳娘身后伺候着,明杏给她细细揉捏着发酸的后腰,杳娘强忍住犯困,眯起眼眸劝道:“娘,不是我说您,您这也太过了。”
“连你都要帮那两个说话出气?”赵氏不解,“我身为婆母,要她们俩做点事情都不成?还要你们一个两个地来说道?”
“娘!婆婆为难媳妇自古有之,可咱们家起复不易,好不容易给竹砚竹砾寻了这么好的亲事,原就是想着能一荣俱荣呢,你倒好,人家闺女刚进门就要给你没日没夜地站规矩。”
杳娘边说边用帕子擦了擦嘴角,又饮了一口丫鬟送来的茶,方才又说,“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大家都有眼睛看得到,您又何必拿这番说辞糊弄人?您不就是怕儿媳妇门第太高,您拿捏不住嘛?”
赵氏的心思一下子被大女儿说中,顿时支支吾吾,没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