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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我也就是随口说说。”陈斯珩又笑道,“婉言那个人可是老扣,我说的这几样,今晚要是能见着其一就烧高香了。”但转而,他又不免轻叹了一声,“不过,相比那些还在出生入死的人,我们还能坐下来吃年夜饭,已然是奢侈了。”
徐秋怡一阵沉默,抓着陈斯珩大衣的那只手下意识的抓紧了些。
陈斯珩此前便觉着她似乎有心事,只是眼下毕竟是在马路上,便也没有多问。
回到家里,陈斯珩便见着菜罩子下边摆放着一盘熏鱼和一盘糖醋排骨,于是朝徐秋怡玩笑的说道:“看来今天要烧两柱高香才行。”
徐秋怡听了,笑了笑。
顾婉言见这两人打起了哑谜,向徐秋怡问道:“他一定是在路上说了我什么坏话。”
陈斯珩一面脱了大衣,挂去衣帽架上,一面说道:“我哪敢说你的坏话,不过就是回来的路上说了几道菜给她听,万一晚上果真能吃上一道,那便是要烧高香了。”
顾婉言斜了他一眼,“你一定又说我老扣。”
“不过话说回来,我今天倒是沾了秋怡的光,不然想来也没有糖醋排骨和熏鱼吃。”陈斯珩说。
顾婉言说道:“那倒也不全是,原本是打算买条鱼回来红烧,再烧个烤麸,炒两个小菜的。”
陈斯珩低头看了一眼盘里的熏鱼,手指比划着鱼块的大小,“买了整条大草鱼?鱼头我来烧汤。”
顾婉言摇了摇头,皱着眉头说:“这是从饭店买的现成的。现在租界里只收法币,76号发的那些中储行的钞票根本买不到东西,我只好回来取了银洋,去饭店里买了糖醋排骨,找了一些法币。可再去买菜,卖菜的人又都走了。我只好又去饭店买了熏鱼,才叫他们卖了些店里屯的青菜给我。”
陈斯珩于此倒不觉着奇怪,说道:“租界流通法币,孤岛流通中储卷,背后是重庆方面和日本人在对持,想来往后是常态。”
顾婉言叹道:“这还不说,如今越界筑路一带的房捐、税捐除了要交工部局,还要交上海特别市政府,税钱比过去凭空多了将近一倍。那些小商户本就是勉强糊口,碰上沪西警察署那些流氓,还要被敲竹杠。现在是叫76号那些人弄得人心惶惶。昨日还听说这条弄堂又有人在路上被打劫,结果巡捕房和警察署都不管。”
“不然这里也不会被说成是‘沪西歹土’了。”陈斯珩转而向徐秋怡问道,“此前我借着打电话去张公馆找你,听张文勖话里的暗示,好像有事让你转达,是上级有什么指示了吗?”
徐秋怡正要开口,却又禁不住淌下泪来。
顾婉言一面掏出手绢替她擦了眼泪,一面对陈斯珩说道:“先不说这些,楼下灶上的烤麸想来是烧好了,我下去再炒个小菜,你准备碗筷。”
陈斯珩看出这里边多半是有什么事。他料想张文勖让徐秋怡回来吃年夜饭,多半也是因为张公馆人多眼杂,担心徐秋怡万一控制不住情绪,叫家里的其他佣人见了多心。
晚间,吃饭时,顾婉言一面往徐秋怡的碗里夹菜,一面劝慰道:“虽然现在没有消息,但你哥哥毕竟有可能在突围的人里边。”
陈斯珩这时已然猜到徐秋怡此前情绪低落的原因,毕竟此前皖南事变的事他也是了解的,听到顾婉言提到突围,便猜想她提到的徐秋怡的哥哥兴许是新四军。
想到此,他又向顾婉言问了句:“此前要托老范转交上级的那些金条,你已经带给老范了吗?”
“已经托老范转交了,张文勖会安排交给负责筹措物资的同志。”
“那就好,月初新四军在皖南遭受重创,眼下不论是应对当前局面,还是对分散突围人员的安置,想来都需要大量的经费。”陈斯珩蹙眉说道,“如此、我们至少能尽一点微薄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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