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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初七松开姜云清,两人都很有默契地不提互相添堵的事。
只是姜云清单方面的。南初七裹紧衣服,追上来很诚恳地说:“哥哥,遇见你是我的福气。”
不确定是咽气吗?
他还说,很久都没遇上这种让他要死要活的人了。
姜云清能理他才怪,跟上了还未走远的夏长缨,听见夏长缨在指责知恩刚才的行为,说她一个小孩子不应该乱跑,万一出事了怎么办。
“对不起……”知恩垂下脑袋,死死揪住自己的衣角,“我觉得这里好熟悉啊,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来。但我好像,就应该来这里……”
夏长缨听完她的话,眼中流露出一丝别样的情绪,他揉了揉知恩乱糟糟的头顶,“下次不要这样了,你跟在我们身边,不要乱跑。”
“嗯……”夏长缨牵起她的手,她回头看了一眼雾气中的府邸,那具活尸最后的结局她无法知晓,应该,再也见不到了吧。
几人回到最初的站位,依旧是南初七负责在前打头。
走到一半,他突然停下不动了。
“你们听。”
夏长缨担心又是刚才的场面,“什么?”
姜云清侧耳听了一阵,其实他的听觉不是很灵敏,可因为这声音过分地熟悉,他还是听出来了。
“有人在敲锣。”
经南初七这么一说后,夏长缨也听明白了,街上确实有敲锣的声音。
铛,铛,铛。
随着时间推移,敲锣声越来越近,似乎就在前方的拐角处。
南初七做了个打更的动作,挑挑眉,“小心火烛?”
不远处缓缓走来一位打更人,神色木讷,眼神空洞。他的手中正有节奏地敲着锣,不停地喊着:“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姜云清看看打更人,又看看南初七。
南初七抚掌笑了,“那可真是太巧了。”
“啊?”夏长缨没能理解他的意思。
打更人好像看不见他们,缓缓从几人面前经过。他的衣服有烧焦的痕迹,也没有任何活人气息,但他还是按照生前的最后一点记忆,为众家巡夜报时。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打更人微张着嘴,脑袋歪向一边,一时竟分不清这声音是从哪里传出来的。他慢慢挪动着步子,每敲完一次,他就会停顿一下,然后再敲。如此往复,僵硬得像是一具提线木偶,此外,他便再也没有其他动作了。
就在几人都以为他会直接离开时,谁知道打更人步伐缓慢地,走了几步后,脑袋朝他们转了过来,偏偏身体没能停下,依旧是向前走着。
他的脖子,正以一个十分刁钻的角度扭了半圈,然后,直勾勾地盯着他们。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像是警告,又像是提醒。打更人扯出一丝极其诡异的笑容,他忍不住捂嘴偷笑,也不知道在幸灾乐祸什么,那笑声实在惹人厌。慢慢地,他把脑袋扭了回去,恢复了先前的木讷。
铛,铛,铛……
敲锣的声音渐行渐远。
姜云清收回目光,南初七则摸着下巴分析:“原来如此,不是死者生前最后所待的地方限制了他们的行动。”
夏长缨摸了摸胳膊上的鸡皮疙瘩,“那是什么?”
南初七说的全是姜云清想说的话:“而是他们死前正在做的事。”
每到这个时候,街上就会逐渐恢复当年的景象,以及那场大火。所以外面的店家才说鬼街看着很热闹,却不见任何一个人。
但是这样一来,岂不是林家也将重复一次当年被灭门的情形,届时谁又能担保灾祸会不会落到他们头上,这就是最让夏长缨闹心的地方。
毕竟他们刚才就经历过一次了。
眼瞧街上的雾气越来越厚重,稍微离了几步便看不清身边的人。夏长缨打了个响指,一道白色的屏障围住了几人,这是昆仑虚的防身术,只要他还活着,除非他自愿,此障就无法遭受外界破坏。
南初七道:“行,昆仑虚弟子。”
于是他们就凭着这层保护罩,再次向迷雾深处前行。
鬼雾似乎会随时变幻景象迷惑路人,不仅如此,他们还能听到周围嘈杂的人声,就好像回到了曾经赶集的日子一样,相当热闹。夏长缨好几次都觉得,有小孩子从他身边嘻嘻哈哈地跑过,可是当他回头,却只能看见如潮水一般涌动的黑雾。
“知恩,你别跑来跑去的。”
前面离他几步远的知恩从姜云清身边探出脑袋,回道:“我没有跑啊,我一直在这呢!”
这下可把夏长缨搞懵了:“啊?”
那他刚刚遇到的,又是什么东西?
但他来不及多想,因为下一息,他们都听见头顶咔嚓了一声。
夏长缨的防身术,不知什么原因,竟硬生生被雾气压碎了!
姜云清曾经身为昆仑虚弟子,自然深知事态的严重性。屏障破裂,也代表主人受到了什么不测。
他刚想去喊身后的少年,突然想起自己还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下意识护住知恩,却摸了个空。
一瞬间,所有人都不见了。
姜云清独自一人留在原地,鬼雾故意将他们分散,若是再有什么其他的东西出现,那就不好对付了。
像是有预兆一般,街头忽然掠过由无数乌鸦形成的黑影,它们结伴穿过鬼雾,发出阵阵嘶鸣声。那些乌鸦拍打着沉重的翅膀,艰难却又拼命地朝街外飞去,似乎是为了逃避什么。与此同时,鬼雾缓缓向后退去,竟是为他腾出了一块空地。
褪去的鬼雾正不断涌动着,而且,雾中明显藏有什么东西,姜云清看见了,那好像是……一把剑?
既有武器,自然就有持武器的人,可是当那人从雾中走出后,他迟滞了一会。
因为他看见,另一个“他”拿着剑,和自己摆出了相同的姿势。
此人除了双眼混沌外,部分细节简直与姜云清一模一样,不过很奇怪的是,他走出鬼雾后就不动了,似乎是在等。
姜云清差不多已经明白这人要做什么,索性收回了惊讶。
对面的“姜云清”长剑立身,向他缓缓行了一礼。
礼毕,他一跃而起,姜云清却静身不动。他看着眼前的自己表情木讷,出手却极其残忍,甚至可以说是,这个人把他的招式学得淋漓尽致,就连收剑后习惯用拇指摩擦剑柄的动作都和他一模一样。
这才是最可怕的。
因为无论他怎么躲避,对方都能猜透他的想法,精准算到他的走位。每一次攻击,皆是想置他于死地的狠招。
而他却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