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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专业【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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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七命要去看手臂,李妍是没想到的。

她眼睛逐渐撑大,锁着脖子为难道:“您这江湖名人往府衙跑……你是生怕我不暴露啊?”

乔七命“嘿”一声,一板一眼:“你以为我不去你就不会暴露了?跟你讲,早晚的事情。”他撇了李妍一嘴,“再者,谁整天没事就往府衙跑的?就算没人点卯,你早晚也得露馅,不如早点给那林建安留下个‘早就弃恶从善’的印象。”

话到这,李妍忽然不说话了。

乔七命眨了眨眼,大吃一惊:“……你不会是早就想这么干了吧?”

医馆里没人,没有街头那么闹腾,成了说话的好地方。

李妍旋身坐在身旁椅子上,摇着扇子,郑重道:“其实我觉得林建安已经有所察觉。你想想,自从他知道山庄门朝哪开之后,他就像是丢了脑子一样,小到丢一只鸡,大到无头尸体,他一个案子都解决不了。”

“他在青州也不是一年两年,脑子不会瞬间蒸发的。而且……”她呼一口气,“就以宁小花的案子为例,你觉得那案子结束了么?我觉得没结束。我到现在都不知道我娘的遗物是怎么跑到被害人的手里去的。”

宁小花一案结束后,彭兴州有送信来专门澄清了两件事。

第一是他的麻花鞭子,当时可怜张子川,再加自己腿断了用不上,就送他了。本意是想着他当了也能换点银子,他们两个人也好过日子。

第二便是撇清了关系,曲楼屋顶夹层的银子不是他放的,当时沈寒舟逼问的紧,他没机会说。

而李妍母亲的遗物,那一枚盘扣,彭兴州以命启誓,不是他干的。

“那尸体从楼上落下来后,能接近尸体的人,只剩下青州府。而且……案宗其实是被更改过的,那笔迹仿的太像看不出来我能理解,但是物证丢了总不能发现不了吧?又不瞎。最邪门的是,户房里案宗原件,我拆下来带走了,为了以防万一,在那现场写了一张假的,连印都没有,居然也没人察觉。”

“林建安也好,青州府上下四五十人,衙役、捕快、县丞……一个两个都不提的。”她挑眉看着乔七命,“你觉得他在搞什么?”

乔七命眉头紧了:“等你自己开口呗。”

李妍点头:“我也是这么认为的。”

“官场都是老狐狸,他能坐到那个位置上,断不会是什么平庸之人。”乔七命低头思索片刻,“不过如此说来,你就更应该带我去看了。”

“啊?”李妍诧异。

“你想啊,他都猜八九不离十了,日后你也好忽悠他,说自己坦坦荡荡,从未遮遮掩掩过,一直以来都是为青州百姓的平稳安康尽心尽力。是吧,多好的说词啊!”

乔七命的话没什么问题,就是说出口的样子太邪门,挤眉弄眼,目光一个劲示意沈寒舟。

他就当着李妍的面,阴戳戳的内涵她。

“忽悠么,你在行。”

那笑容别提让李妍多无语了。

果然是世道变了,她一个土匪头子,手里好歹也有几个山头,五六百号人,如今连个黑市大夫都敢拔她两根毛。

她端起茶喝了一口,刚要点头同意,就见乔七命盯着沈寒舟顺手放在桌上的木盒子。

他直接拿起来,不等李妍招呼,就掀开了盖子。

李妍蹭一下跳起来就喊:“危险!”

但乔七命就像没听见,大喜:“哎呀!李庄主还给我带了礼物啊?这多不好意思!”

“礼物?”李妍愣了下。

就见乔七命乐呵呵的从里面将那“暴雨梨花针”那起来。

讲道理,李妍也被那造型给整不会了。

谁家暴雨梨花针整个“老头乐”的模样啊?

木质的手柄上端,有个人手模样的造型,关节弯曲,看起来就很解痒。

“我劝你还是放下。”她忙说,“这东西叫小暴雨梨花针。”

乔七命手里转着那“老头乐”,哈哈地笑了:“你骗谁呢,我又不是三岁孩子。”

李妍咂嘴,忙扯一把沈寒舟:“你倒是劝劝啊。”

沈寒舟站在原地没动,他面露难色,小声说:“我觉得你现在说什么都白搭。”

其实李妍也这么认为。

“那就眼睁睁看着啊?”

“不然呢?”沈寒舟道,“现在只能指望曹大掌柜的发挥比较稳定。”

兰花门一案好不容易才有点头绪,万一曹切超常发挥,真弄出来个能荣登唐门暗器榜的神器,那后果不堪设想。

李妍倒抽一口凉气,忙哄着说:“乔神医,乔七爷,您先放下,放下我跟你慢慢解释。”

乔七命一边点头说好,一边摆弄着那“老头乐”:“哎,有个机关。”

说时迟,李妍甚至都来不及阻止,他的手指头就直接按下去了。

就听嗖的一声,老头乐上的人手飞了出去,再听咚一声,一直站在药柜前面看书的药童,两眼一翻,躺地上了。

满屋寂静。

乔七命还举着那根棍,半晌才一脸震惊的回头看过来。

李妍抿嘴,“啊”了一声,尬笑道:“太好了……你没对着自己的脑袋……”

那之后,李妍和沈寒舟被迫打下手,急急忙忙抢救躺在地上的药童。

乔七命一边救人一边嘴巴没停,嘟嘟囔囔一通:“我就这么一个徒儿,学了六七年刚刚小有成绩,你们要是给我弄没了,我天天躺在飞龙山庄门口要人,我还要举旗子,请一帮子哭白事的,端着我徒儿的画像,配上吹拉弹唱……”

“师父,徒儿还有气。”

“……砸你脑袋的可是青州首富拿来的暗器。”

药童愣了下,之后一个鲤鱼打挺,白眼一翻:“没了,没气了,徒儿不能孝敬您了,这就先去了!”

李妍端着一盆热水站在身后,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这戏码,心中哀叹。

这么对比一下,沈寒舟倒成了她身旁最正常的人了。

她转过头,对正拧毛巾的沈寒舟沉重道:“你可得保持好,我身边就只有你了。”

沈寒舟被她这莫名其妙的话整的愣一下,虽然没理解她什么意思,但“只有你”这三个字听得真切。

他低着头,没说话,半晌才回了一声“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