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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着裴应春还没拿出应对对策,宋齐捏着鼻梁根摆摆手,将这件事坐实了。
“朕累了,都散了吧。”
一天之内和裴应春唱了两次反调的沈寒舟,退朝之后遭了如潮水般的白眼与嘲讽。
沈寒舟脸色不好,只同众人寒暄几句,找了个空档,便直奔紫宸殿偏殿。
宋齐换下外衫,屁股将将坐在长榻上,沈寒舟就掀开棉门帘,站在他面前行礼。
宋齐揣着手,窝在厚厚的被子里,吸着鼻子打量他:“前日叫你你不来,今日想起来了?”他冷哼一声,“晚了。”
沈寒舟没起身,仍旧跪在地上。
腊月,地上凉,宋齐到底还是心软,撇着他吹口气,让四周侍奉的小太监都下去了。
“你这混账家伙,李清风这辈子不肯让朕为他女儿指婚,就差指名道姓地说宋氏不行。你倒好,几根机关门的铁链子把人锁在行宫里!”他抓起一旁茶盏,抬手就往地上摔过去,“你好大的胆子啊!你让朕有朝一日九泉之下同李清风再相见,抬手招呼他一句‘亲家’么?!”
沈寒舟跪在地上,仍旧没动。
宋齐见他连一句狡辩都没有,气得两眼一黑,差点晕过去。
他拍着小桌,连连道:“作孽啊!作孽啊!”
他一连嘟囔了好久,半晌才察觉不对。
自己这仅剩的儿子,当朝真太子宋唯幽,一向是目中无人的家伙,今天怎么像是蔫炮一样,一言不发,也不起身。
宋齐挑眉,从长榻上挪了几下屁股,坐在榻边,歪头看他:“怎么了?”
宋唯幽仍是不语。
宋齐咂嘴,他看着空无一人的紫宸殿偏殿,想了想,登上布鞋,踢踏着走到宋唯幽面前,蹲下身,仍旧揣着手:“和父皇说,怎么了?”
宋齐读人心的能力,独独对自家血脉没用。
这让他面对自己的三个孩子时,总是束手束脚。
就像现在,他看得出宋唯幽有心事,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是不是李妍的事情?”他叹口气,无奈道,“你若真喜欢,就算九泉之下朕会被李清风追着打,朕也给你做这个主。天家择人,哪有她拒绝的权力。”
他说完这些,宋唯幽轻笑一声。
那声音里带着几分轻蔑,仿佛在说用不着他管。
宋齐抬手拍了他脑袋一下:“哎你这家伙,敬酒不吃吃罚酒啊?”
宋唯幽这才深吸一口气,双眸望着宋齐:“儿臣有一事想问。”
他难得这么郑重其事,宋齐蹲在地上揣着手,点头道:“问。”
“李清风的逢尔毒,是父皇下的么?”
那瞬间,宋齐脸上的笑容散了。
他微微眯眼,注视着面前的宋唯幽。
他忽地起身,低头咳了几声,转身坐回了长榻上。
当紫宸殿外,这个冬日的第一片雪花悠悠落下时,宋齐缓缓阖眼。
他点头:“对,是朕。”
他伸手,从一旁暗格中拿出一直小木盒,在宋唯幽面前打开。
黑檀木的盒子正中,安静躺着一只破碎的茶盏。
那是只有帝王才被允许使用的龙纹盏。
“四年之前,就是这只茶盏里,放了世上唯一的逢尔毒。”宋齐微笑道,“就在朕的面前,这毒被李清风尽数饮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