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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泽身后的无头虚影汇聚金光的能力明显不如张旭,其一,是因为无头虚影本身是残缺的,而且残缺的缺口很大,几乎失去整个阳魂;其二,是因为张旭的魂体经过几次的完善,近乎已经补全了魂体的命格。这对于张旭来说是一件好事,至少他今后不会一见到生灵就想上去吞噬掉对方的魂体,但是这也可能引出一堆的破事,因为普通的魂体已经满足不了张旭了,而强大且命格完善的魂体无一不是强大的存在,张旭想将其吞噬只会越来越难。
张旭深知这个道理,同时他心里的忧愁也在与日俱增。
“到最后没办法时,我总不能把她的魂体也给夺来吃掉吧。”
“有什么不能的,饿了就要吃东西,猪牛马甚至是别人家的孩子都可以吃,这可是连凡人都明白的真理。”罗无缘的声音又一次突兀的在张旭的心头响起。
“你小子给老夫记住,你只需要想尽一切办法活下去就行了,也只有活下去事情才可能出现转机,你可别去相信有什么转世轮回这一套。‘今世事,今世毕,’可别指望着来世的你还是你,好好认清自己,将那些什么礼,义,恭,谦,让都给老夫扔到一边去。”
“如今的这天地只会比老夫当年经历的还要残酷,要虚伪,要赤裸。”
罗无缘的话语一次次冲击的张旭的观念,在他的幼小的心里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痕迹,血淋淋的一道痕迹。
张旭见黑泽的修炼一时半会儿也完不成,索性开始尝试着探索黑泽身后的五条道路。
张旭决定先从右手边的第一条通路开始探索。
这是一条低矮的通道,这让张旭那本已经逐渐长高的躯体成为了一种负担。
阴暗,潮湿,压抑。
这是张旭对这条低矮的通路的第一印象,而随着张旭走得越来越深入,这通道的两侧石壁上也开始浮现些许符号或文字。
张旭大胆的上前去用手摸了摸,粘稠且带有些许温度。
“只是普通的血而已。”
张旭发现这些只是普通的血液之后,他对这些符号文字的兴趣便骤然大减,即便这些符号和文字在试图诠释天道,天理,以及一切的自然法则,生灵法则。但是它们的身上根本就没有任何道韵存在,显然只是些欺骗人的把戏而已。
“就是因为这些污秽的东西,才将这地方搞得这么潮湿!”
也许是张旭对被迫弯腰前进而感到不满,亦或是那越来越多的粘稠血液落在皮肤上让他感觉分外烦躁。
张旭果断的运转起浴火焚天诀的紫火点燃了这通道里的血水。
紫色的火光竟在这低矮的通道里显得是那么的美丽动人,那么的温暖人心。
随着通道里的潮湿感退去,一条干净且带有些许干燥的通道就显得是那么的惹人喜爱,就连张旭脚下的步伐也不自觉的轻快了不少。
紫火不仅扫除了污秽,还同时为张旭点亮了前进的路。
而当火光熄灭,张旭来到了一片巨大的祭祀场地。
张旭终于可以有空间直起腰杆了,可是挡在他面前的是一级级足有三四丈高的巨大石阶。
石阶层层堆叠,数目竟有九百九十五阶之多。而在那石阶的尽头则是一个祭祀台,那祭祀台的周围插满了人皇旗,并且每一面巨大的人皇旗上面都画满了花鸟鱼虫,祥瑞奇兽,这些就连处于最低处的张旭也看得清清楚楚。
众多的人皇旗无风自动,散发出的光华将这片祭祀场地笼罩在一种祥和,美好的氛围下。
“好重的血腥味。”
在那高高在上的祭祀台上供奉着的是一个巨大的白玉鼎,洁白无瑕的鼎壁上刻画着的是一幅幅尸山血海,无数的人类被当作祭品献祭给白玉鼎,浓烈的血腥味便是从鼎中传出来的。
张旭下意识的捂住了口鼻,只因这些血气之中仿佛含有剧毒,是一种混合型的可怕剧毒,是以两味世间最毒之物为主炼制的。
两味毒物分别名为‘愚’和‘贪’,这两种毒物相辅相成,形成了一个可以肆意决断人一生的坚固囚笼。
用‘愚’和‘贪’作为主药,辅以礼法制度而制成的毒药,就连张旭都无法与之抗衡,他下意识的呼唤罗无缘,可是却根本没有回应。
“必必须要离开这里。”
可怕的剧毒无孔不入,可以从张旭的七窍随意的进出,即便他彻底活化自身的血气也无法阻止这些毒气进入体内。
“我的魂体居然在被溶解?”
即便张旭再无法相信,那可怕的一幕仍旧发生了,就发生在他未曾设想的地方。
张旭的肉身以及魂体都在被可怕的毒气所溶解,就在张旭死后化作一摊脓血时,这片祭祀场地突兀的传来一声不屑的轻笑,仿佛置身于最底层的张旭的死,也就只配得上博取祂的一声笑了。
在一个虚无的空间里,张旭突然惊醒,他无法看见周围的景物,只因他的眼珠早已丢失,只在其脸庞上留下了两道血痕。
“天理,天道,自然法则都是不可见的,你为何非要用眼视之?就不怕蒙尘吗?”
一声分不清男女的声音响起,不带有一丝一毫的感情,仿佛只是在借此阐述着一个事实。
“既然你依旧沉迷于那些所谓礼法,那你的这双眼睛便也不再需要了。”
“请前辈还我视觉,我张旭以后再也不沉迷于那些所谓的礼法,恳请前辈再给我一次机会。”张旭看不见周围,所以他只能跪着对四方一次又一次的重复说道。
“那么你觉得什么才是真正的礼法?”
“礼法是用来克制自身欲望和物质之间平衡的,绝对不是上位者拼命强调,用来哄骗民众的把戏。”
“行,这关姑且算你过了,你可以去下一关了。”
话音刚落,张旭就又重新感受到了自己的眼球,稍微定了定神,张旭便发现自己现在正背对着第一条道路口站着。
“小子!小子!你愣着干嘛?你不是说还要去下一条路看看吗?这第一条道路里啥也没有,老夫已经确认过了,你还在留恋什么?”
“是啊,没啥值得留恋的,该去下一条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