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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然又是宇文琮把我从贵霜救了出去。
等等，他怎么在贵霜？
他不是该在长安吗？
如果他在贵霜，那宇文瑝呢？
“大哥还在长安。”他忙里抽空同我说，“我回去和你细说。”
“宇文琮，贵霜可汗不是很礼遇你吗？”我仿佛看见了天降奇兵，祈求道，“我们把我妹妹带走，好吗？”
“我们不能带她走。”宇文琮冷漠地拒绝。
“为什么？”我问道，“她在老可汗那里什么都不是，连个丫鬟都不如！”
“她是和亲的。我们带她走了，”宇文琮附在我耳边轻声说道，“大哥会知道的。”
是啊，宇文瑝会知道的。
到时候，我怎么藏身。
更别说，以后是带着沈家军一起藏身。
根本做不到。
“怎么回事。宇文公子？”
外头进来了一个长者，宽大的袍子，黄金王冠，有着和托雷相似的面貌，只是更加苍老和凶狠。
沈篱一下子脚软了。
“可汗。”她轻声叫道。
我却仇视般地盯着这老可汗看，就是他，糟蹋了我妹妹，害她疯癫；我恨不得用匕首插进他的喉咙，剜了他的眼睛。
此仇不可不报。
“父王，他们要把小娘带走。”这是托雷的告状。
“我们不带走她。”宇文琮立刻说道，“我们不掺和贵霜和大许的事。”
“沈筝！你骗我！”沈篱疯狂起来，她说道，“你说要带我走的。”
“沈篱，姐姐答应你，我会回来把你带走的。姐姐向你保证。”我凑到她的耳边，保证道，“我一定会回来的！回来把你带走！”
“你骗我！”沈篱说着，近乎癫狂地胡乱向我抓来，宇文琮和托雷立刻拉开了我和她，但我的脸上还是被她抓出了血痕。
“宇文琮。”我攀上宇文琮结实的前胸，哭泣道。
“不能。”宇文琮说着，擒住我的双手，向外面走去。
“宇文公子。沈大姑娘你可以带走。但是，”老可汗笑意盈盈，说道，“我这把老骨头，每次见你都不容易。我俩也算是舅甥，虽远了些，但是两年见一面实在不像话。可否邀你哪天回来聚一聚。你，也是半个贵霜人。”
“好。”宇文琮没想到这么容易，松了口气，说道，“多谢可汗了。”
宇文琮没有多留恋贵霜，他把我扶上马，抱稳了我后就立刻离开了。
路上，凉风阵阵，我脸上的血痕开始火辣辣得痒起来。
“我们会回来救她的，是吗？”我呜咽着，问他，“我们还能杀了老可汗，他太老了，也该死了。”
宇文琮叹了口气，落寞又无奈，说道，“我做不到。你找宇文瑝吧。”
我靠在宇文琮的怀里，渐渐回想起来，小时候的事。
那仿佛是一个春天，我和沈篱在院子里挖泥巴，来捏小泥人。
院子里全是新栽的牡丹，泥巴也都是新的，母亲说等牡丹开了，就献给后宫的娘娘们簪花。
我们挖到一半的时候宇文瑝偷偷来找我了，我便撒谎说我肚子疼偷偷丢了下了沈篱。
沈篱一个人，捏好了小泥人等我回来，从白天一直等到了晚上。
第二天母亲知道了沈篱挖泥巴捏小人的事，很生气，她惩罚了沈篱。
沈篱安安静静地接受惩罚，没有辩解，也没有供出我。
不久后，那院子里的牡丹就都枯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