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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后的下午。
晴光方好。
贵霜已撤离，西凉走廊终于太平了。
有传言说贵霜老可汗伤重死了；也有人说他是被儿子托雷杀死的；还有传言说贵霜现在大乱，老可汗的儿子和侄子们都在争夺可汗之位。
我坐在院子里，借着天光给元婴补鞋子；孩子闹腾长得又快，鞋子又挤脚了。
“沈二小姐回来了！”侍书跑来说道，“皇上把她送去西厢房了！”
我立刻站起身，针线掉了一地，我却无暇顾及，径直朝着西厢房去了。
宇文瑝已经在那里了。
“沈篱。”我上前抱住她；可她现在，只是一个疯婆子。
她的脸上满是伤痕血迹，头发也被绞得如鸡毛一般。她双目涣散，胡言乱语，有时轻声低喃，有时高声引吭；特别是，看见宇文瑝和他的侍从就会失控。
“好妹妹，我是姐姐啊。”我擦去她脸上的尘土和血迹，心疼道。
“走开走开。”她低声叫道。
“沈篱，小篱？”我绝望唤道。
如果说之前沈篱只是疯癫，那今日便是彻底疯了。
连话都不会说了。
作为一个女人，我可以想象沈篱到底遭受了什么。
我不禁心痛懊悔起来，如果早一刻，或者多派些人去找她，是不是她就不会这样？
“侍书，烧水。”我向侍书道，又问陆庭和道，“沈二小姐是怎么回来的？”
“贵霜的托雷把他送回来的。”陆庭和看了一眼宇文瑝，见他无异议，说道，“他说老可汗死了。要议和。”
“让他收兵，回去等消息。”宇文瑝说道。
“是。”陆庭和颔首道。
可以想象，老可汗死了，没有指定继承人；所以他底下的儿子和侄子便争起来了。
毫无疑问托雷会是其中一个，所以他把沈篱送回来了，作为议和的诚意。
“她已经疯了。”我对宇文瑝说道。
“为什么？”
“因为老可汗。”我拼命抑制住我自己，却还是全身战栗，说道，“如果我嫁给那么老，每天欺负我的人；我也会疯掉的。”
“你不会嫁的。”宇文瑝看出了我的脆弱，坚定说道。
我心中疑问，却还是点点头，头靠在了宇文瑝的肩膀，抽泣起来，“我要把她带回去。”
“别让元婴看见她。”宇文瑝嘱咐道。
“好。”
我让侍女们扶沈篱沐浴，起身却见到宇文瑝手里一个闪闪的令牌。
上面的字有点熟悉，仿佛在哪里见过。
“这是什么？”我指着令牌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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