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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斌搀扶着她给围着的人解释。
他搀扶着她,走进家门,公公婆婆也迎了上来。
樊斌爸妈异口同声地说:“回来了。”
她把疑惑的眼神看向樊斌,假装不认识这两个人。
“你不记得了,这是爸妈呀。”她愣愣地摇了摇头。
樊斌爸妈奇怪地看着她。
“叔叔,阿姨好。”她开口叫道。
樊斌爸妈呆立在那里,一时不知所措。
“看样子脑子真的摔坏了,连我们都不认识了,以前爸妈叫得那么顺口,现在竟然改口成了叔叔,阿姨了。”
樊斌妈妈不可思议的摇着头嘟囔道。
“爸,妈,林晚失忆了,她只记得结婚以前的事。”
还没等林晚爸妈做出什么反应。
这时一个小不点,突然跑了过来,抱住她的腿,“妈妈,妈妈”地叫着她。
她突然看见斜侧方的一道目光,她知道那是樊斌紧盯着她的脸,就是看她的反应,是不是真的失忆?
她眸子缩了一下,赶紧一把推开儿子,大声说道:“你这孩子,谁是你妈妈,你认错人了吧?”
公公婆婆把探寻的眼睛对上樊斌,他们的表情有点愕然。
樊斌赶紧说:“林晚掉进下水道,大夫说她失忆了, 可能会丢失一部分的记忆。她现在脑子里的记忆还是在学校,她把我们结婚以后的记忆都丢失了。”
“怎么会这样,你说怎么会掉进下水道,这也太倒霉了,怎么能遇上这种事,竟然还失忆, 难怪这两天,派这么多人都找不到,谁能想到,竟然掉进下水道。”公公喃喃自语道。
“让她休息两天,看能不能恢复记忆?”婆婆说。
“这樊斌媳妇也太可怜了,失去记忆,连自己的儿子都不认识了。”
“一个名牌大学生竟然失去记忆,也不知道是暂时的,还是一辈子?”
“不管有没有失忆,起码捡回来一条命,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门口围的村里人也都在窃窃私语,七嘴八舌。
“你看这孩子好可怜呀,连亲生妈都想不起有这个孩子。”
大家都好奇着,还都不愿意散去。
“让我儿媳妇回来了,谢谢大家关心,就看能不能恢复记忆?谢谢你们,都先回去吧,看她脸色不好,很虚弱,让她休息一下。”
樊斌妈妈看到人群里有说着同情的话,眼睛里却有着幸灾乐祸的眼神。
还有那些人说的话,她也不愿意听,就让他们先都回去,都想看他们家的热闹,想都别想!
门口围的人群这才散去。
“爸、妈,你们先看好毛豆,我先扶林晚进房间休息一下。”
毛豆一看爸爸扶妈妈要走,他哭得更大声了,又跑过来抱住林晚的大腿,林晚又用力推开他,嘴里嚷嚷着,“樊斌,这是谁家的孩子呀,他怎么把我叫妈妈?我怎么想不起这是谁的孩子?”
不等樊斌回答,儿子大声哭泣。
“妈妈,妈妈,你怎么了?你不要我了吗?我是毛豆,我是毛豆呀,妈妈,呜呜呜”
儿子哭着,他的眼睛里都是惊恐。就像被人遗弃的小狗,可怜兮兮的。
看着儿子哭得眼泪鼻涕一把,林晚的心像被刀绞了一样。
她努力地隐忍着,努力地假装着,努力让自己不露出破绽。
她的心在滴血,只能在心里说:“儿子,对不起,是妈妈不好,妈妈让你受委屈了。”樊斌把她扶到房间,让她躺在床上。
“林晚,既然你记不起发生了什么事,那你只能暂时住到家里,等你恢复了咱们再回去。”
她给樊斌点了点头,“我很累,想睡一会,你先把那个孩子带走,他太吵了,我现在头晕的很。”
樊斌把她扶到床上,让她躺好,给她掖好被子说:“那你好好休息。”然后走出了房间。
她听见儿子在房门外凄厉的哭声,儿子的哭声让她的心碎成渣渣,她转过身子,一行清泪从眼角滑了下来。她闭着眼睛假寐,听着外边的动静。
她听着儿子抽抽搭搭的哭声,听着听着不知不觉她也睡着了。
她这一觉也不知道睡了多长时间?等她睡起来,发现房间已经有点昏暗,可能到了黄昏,天可能快黑了。
此刻她就感觉好像自己被全世界抛弃一样,一种深深的孤独感,铺天盖地的袭来。
她以前小的时候,有时候偶尔白天睡觉,有时睡到下午黄昏的时候,就有这种感觉,好像全世界只剩下她一个人,孤独地在这个世上孤单的活着。
已经好几年没有这种感觉了,今天怎么突然这种感觉又从心里蔓延开来,有一种无力,让她的心好像坠入深渊。
她感觉有点饿了,就走出了房间。
樊斌正在堂屋跟爸妈说话,看她走出了房间,赶紧走过来扶住她问:“是不是饿了?”
她点了点头。
樊斌对身旁的妈妈说:“妈,你去给林晚煮碗面吧。”
老太太瞥了一眼林晚,眼里露出一抹复杂的表情,这才撅着嘴去给她煮面。
林晚看着儿子坐在一个小板凳上,把自己缩成一团,耷拉着脑袋,怯怯地可怜巴巴的一副小模样,还时不时的偷眼看她。
她转头看到儿子脸上一道道发明发亮的沟壑,她知道那是儿子已经干涸的眼泪。
儿子看林晚在看他,眼睛里又涌出了眼泪,那一副委屈的模样让人看着很是心疼。
她把那种心疼深深地压在心里,面上还要装作一副云清风淡的样子。
过了一会儿,老太太给她端过来了一大海碗面条,上面还卧了两个鸡蛋。
她坐在饭桌上,拿起筷子,正准备吃,这时候老太太又从厨房拿出一个小碗跟一双筷子。
还没等林晚拿筷子吃面,老太太拿着筷子就从那只大海碗里挑了一筷头面条,然后把两个荷包蛋拨到小碗里,又端起海碗给小碗里倒了一点汤。
“上面两个鸡蛋是给毛豆吃的,毛豆哭闹,连饭都没吃,这会估计也饿了。”
老太太说着把小碗端到毛豆的跟前,顺便拉个凳子坐到毛豆的跟前,一边用嘴吹着碗里的面,一边对毛豆说:“你看奶奶给你做的鸡蛋面,你吃上一口,可香了。”
毛豆都没有看碗里的面,只是紧抿着嘴唇,看着妈妈。
林晚也不看他,说了一声:“谢谢阿姨。”一脸平静,拿起筷子就开始吃碗里的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