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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旺想象中的血雨腥风并不是没有出现,而是只出现在了他自己和属下的身上。
李旺,大过处分!
鲁肃,在原来撤职的基础上,再次给到处分处理,并且由派出所干警调为一线交警,也不再留在新台开发区。
基本上只要王国华还留在台安县,鲁肃就不会再有起复的机会了。
其他一部分之前和鲁肃一样消极对待工作的警员,也各自有谈话、劝诫等处理结果。
至于韩平背后的人,保释他的是台城市某位富商,包括替韩平还银行贷款的也是这名富商,缘由是过去承过韩平一个人情,所以现在才会出面帮忙。
富商只承认出面保释、还贷款,以及给了韩平一笔钱作为生活开支,其他的一概不承认。
韩平则是一直沉默,警察无法从明面上的证据揪出他背后主使,也只能认定为是韩平对王国华心中记恨,所以才会纠集一批人马在新台作案。
至于这批人是如何纠集起来的,作案经费又是从哪里来的,目前都还查不出来。
“常务,韩平提出要见你一面。”
钱军陪着王国华一起到台城市,暂时兼任了秘书一职,韩平一伙在台城市公安局受审,市局联系到了钱军这边。
王国华点头:“好,我现在过去。”
他跟李晓月说明清楚后,很快出现在韩平面前。
韩平穿着囚服,坐在审讯椅上,比起上次见面,整个人苍老了很多。
见到王国华,韩平第一时间竟是露出了笑脸。
“王常务,好久不见。”
王国华拉开椅子,大马金刀坐在韩平对面:“韩平,听说你有事找我,怎么,是打算告诉我背后主使是谁吗?”
“年轻人,不要急躁。”韩平看了一会儿王国华,随后提出一个要求,“可以给我一根烟吗?”
王国华没有拒绝,很快给他递过去一根烟,并且亲自为他点燃。
“多谢。”韩平沉默着抽烟。
王国华也不急,安静等待。
“你把新台管理得挺好的,新安村那些村民现在日子也过得不错,你是一名好官。”韩平这话说得真心,语气里还带着许多感慨。
一名罪犯的夸奖,王国华不觉得有什么好自豪的,并不打算回应,也不想知道他在感慨什么,误入歧途前没有遇到一名好官?亦或是环境逼着他走上了今天这条路?
一个人的行事,内因和外因都会起到作用,但是归根结底,起根本作用的还是内因,这世上有一小撮人,无论遇到怎样艰难的困境,都不会走上最黑暗的那条路。
或许有一些人从出生开始就注定了人生走向,但韩平不是,他走到今天,完全是咎由自取。
韩平说完,又沉默了下去。
王国华陪着他坐了好几分钟,到底还是看了一眼表:“韩平,我进来见你是有时间限制的,如果你觉得没有话要说了,那我就先走了,我妻子现在还在医院等着我去陪伴。”
“怎么,王常务现在不想从我嘴里得到答案了吗?”韩平似乎是不想让王国华离开。
王国华轻笑一声:“不如我来猜一猜吧,你大概是想告诉我,背后有某个我惹不起的人物,或者是势力,然后某个心底角落,良心未泯,劝我不要跟他们作对?”
韩平的脸色瞬间发生了变化,似乎是王国华猜对了。
“说实话,韩平,我对你背后的主使并不感兴趣,我要走的路,不管有多少敌人,我都会坚定地走下去。你不过是我踏过的一个小小路障,如果不是你伤害到我的妻子,我甚至不会把你放在眼里。”
韩平嗤笑一声:“年轻人,就是自大,你以为自己全盘掌握,结果呢,自己的亲人还不是躺在了医院里?”
王国华的内心的确闪过懊恼,但是他不会因此否决自己的道路,他只会告诉自己,下一次要更小心,准备更充分。
不过这一切,都不需要在韩平面前表现出来。
韩平看到王国华不为所动,身上还透露出淡淡的不耐,到底还是说了一句:“王国华,你没猜错,我背后是你招惹不起的存在,所以,为了你自己的安全,还是好好窝在新台吧。”
王国华静静地看着韩平,漠然的说道:“你背后那些所谓招惹不起的存在,不过是魑魅魍魉,我的背后,才是你们真正招惹不起的存在。”
韩平似是来了兴趣:“愿闻其详。”
“我的背后,是泱泱华夏,是飒飒群众,是万里疆域,是任何一名犯罪分子都不可触动、不可瓦解的堡垒!我只是一名小小的守城官,即便今天我死了,也会有下一个人接替我的任务。”
“你所谓的那些高高在上、不可动摇的存在,在我,和我的同道人眼中,不过是一群臭水沟里的虫子,就连光明都不敢直视,居然还妄言不可招惹,简直可笑!”
韩平眼孔不断闪烁,心底也出现了几丝裂缝,最终,他的眼里只剩下王国华的背影,那样高大、那样坚定,从一个窝藏着罪恶的审讯室,走向他可望而不可即的,真正的光明。
审讯室隔壁,台城市的公安们看完全程,都陷入深深的沉默。
最后,还是刑警队长发话:“继续审,想办法从韩平嘴里挖出他的背后主使。”
“队长,要不找王国华问一下?”
“不必了。”
队长否决了手下的提议,很快离开监控室。
另一边,王国华回了医院,继续陪着李晓月,直到医生发话说可以出院了,这才带着她离开。
“军哥,走吧。”
王国华和李晓月约定好一起回新台,暂时先不回石城市里,免得她妈妈和王国华的父母看到了担心。
至于白启东,白清明同样没有告知妻子,只是在给王国华打电话时顺带关心了几句儿子的情况,便不再过问。
白启东对老爹的冷漠丝毫没有感到伤心,反而还觉得轻松,一个期待着离开雄鹰庇护的雏鹰,正在走上他自己的人生道路。
白启东的第一个选择,就是跟着王国华和李晓月一起去新台,这本就是他们这一次出行的目标地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