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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国建笑着说:“二位有什么过节,瞧在老夫的面子上,让老夫来排解排解。”说到排难解纷,对他而言实在是生平至乐。董永伟说:“兄弟久仰独火霹雳的大名,一向很敬重,只是素不相识。不知何故一路追踪兄弟。”
黄国建一听,心中雪亮,暗想:“好啊,你们两伙人原来都不是诚心给老夫拜寿的!一个是避难,一个是追人。董老弟既然瞧得起我,到了我的地盘,又是我的寿诞,总不能让他吃亏丢人。”于是对张明正说:“张老弟有什么事,咱们过了今天再慢慢谈。大家是好朋友,什么误会总能说得开。”
张明正不善言辞,张夫人指着手中的孩子说:“这是我们的独子,病得快死啦。想求董老板开恩,赐几粒药丸,救了这孩子一条小命。我们夫妇永感大德。”黄国建拈须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那是应该的。”转头对董永伟说:“董老弟,南侠张这样的大人物开口求你,你也别太小气啦,什么药丸的,拿出来吧。你瞧这孩子确实病重。”董永伟说:“这茯苓首乌丸倘若是兄弟自己的,只需张爷一句话,兄弟早就双手奉上了。不过这是黄山市李市长进贡给夏王的贡品,着落在兄弟的永胜物流公司送去江城。若有闪失,兄弟不能再在江湖上混饭吃,那也罢了。可是不免连身家性命都难保了,只好请张爷高抬贵手。”
众人听了这话,都觉事在两难。鄂东军务统治使赵安舟一听是贡品,忙说:“这是进贡给我们夏王的东西,哪一个大胆的敢动?”张夫人哼了一声,说道:“就算是给玉皇大帝的,这一次也只好动上一动了。”赵安舟喝道:“好啊,你这女人想造反吗?”张夫人大怒,伸筷在碗里夹起一个鱼丸,乘赵安舟嘴还没闭上,噗的一声,掷入他的嘴里。赵安舟大惊,还没来得及吐出,哪知又是两个鱼丸接连而来,把他的嘴塞的满满的。吞又吞不下去,吐又吐不出来,登时狼狈不堪。
武林耆宿曾其贤一见大怒,心想:“今天是老夫义弟黄国建的寿辰,你们这样搞法岂不是存心捣乱?”他绰号“铁胆先生”,此时年已七十有二,虽然二十年前就已经不在江湖上走动,但是几十年来,任谁见到他都是恭恭敬敬称呼一声“曾老前辈”、“曾老先生”、“曾老师”。今天看到张明正夫妇从一进门来就没把他放在眼里,又是在自己的好兄弟黄国建七十大寿上寻衅,如何不怒?左手两枚大铁胆把弄得呛啷啷直响。右手拿起桌上一只元宝形的筷架,用力一拍,筷架整整齐齐的嵌入桌中。
张明正知道曾其贤在显示武功,铁胆先生的名号他自然听过,只是独子性命攸关,若不以武力震慑群豪,势难处置董永伟,也顾不得其他了。张明正把手肘靠着桌子,暗运“山岸功”内力向下一抵,全身并未动弹分毫,那嵌在桌子里的筷架突然跳了出来,撞向曾其贤脸上。曾其贤大惊,连忙闪躲,虽未撞中,却已显的手忙脚乱。他满脸通红,霍地站起,反手一掌,将桌子劈下一角,转身对黄国建说:“黄老弟,老哥哥在你府上丢脸了。”说着大踏步向外走去。负责招待的两名快活山庄弟子上前说:“世伯不忙走,请到后堂用杯茶吧。”曾其贤铁青着脸,双臂一张,两名弟子踉跄跌开,他头也不回地走了。
黄国建怫然不悦,心想好好的一场寿宴,却被张明正夫妇赶到搅局,以致老朋友不欢而去,正要发话,赵安舟已经将两个鱼丸从嘴里挖了出来,另一个却终于还是咽了下去。他为官多年,向来飞扬跋扈,哪里吃过这等亏?当下哇哇暴叫:“反了,反了!这还有王法吗?来人呐!”两名亲随军官还不知赵师长为何发怒,忙奔过来。赵安舟叫道:“抬我的关王刀来!”
原来这赵安舟靠着祖荫得官,武艺本来低微,却又偏偏爱出风头,要铁匠打了一柄刃长背厚、镀金垂璎、薄铁皮的空心偃月刀,上面绣了青龙。自己骑在马上,叫两名亲随军官抬了跟着走,务须口中“嘿呦,嘿呦”的叫声不绝,装作十分沉重、不堪负荷的模样,然后他只要随手一提,却是轻松潇洒。旁人看了,自然佩服赵师长神力惊人。他把“抬我的关王刀来”这句话说顺口了,这时脾气发作,又喊了出来。两名亲随军官一愣,这次前来拜寿,并未抬了这累赘之物,其中一名亲随军官当即解下腰间佩刀,递了上去。
黄国建知道他的底细,见他又装模作样,连叫:“赵师长,使不得,使不得。”
赵安舟草菅人命惯了的,他不是江湖人物,也不知道张明正有多大的来头,眼看他是布衣打扮,哪里放在心上?接过佩刀,挥刀搂头向张夫人砍去。张夫人右手抱住孩子,左手一伸,弯着食中二指钳住了刀背,说道:“大人,你要怎么样?”
赵安舟用力一拉,哪知这把刀就像给人用铁钳钳住了一样,一拉之下,竟然纹丝不动,他双手握住刀柄,用力往后拉夺,霎时间一张黑脸胀得通红。张夫人一笑,突然一松手,赵安舟仰天一跤,跌得结结实实,刀背砸在额头上,登时肿起圆圆一块。两名亲随军官忙抢上扶起。赵安舟不敢多言,手抚额头,三步并作两步走了,亲随军官也忙跟着出去。赵安舟走到厅门口,一路上大声喝骂亲随军官:“混账东西!你们就是怕重偷懒,不抬本大人用惯了的关王刀。否则的话,还不一刀把这个泼妇劈成两半!”
董永伟乘乱想溜。张明正说:“董老板,你留下药丸,姓张的绝不为难你。”董永伟受逼不过,站在厅心,叫道:“姓董的明知不是你独火霹雳的对手,性命就在这里,你要的话,就来拿去吧。”张夫人说:“我们不要你的性命,只要你把药丸拿出来!”
黄国建的长子黄奇砚再也忍不住,叫道:“张爷,我们快活山庄可没得罪你,你们有过节,请去外面闹吧。不要搅了家父的好日子。”张明正说:“好,董老板,咱们出去吧。”董永伟却迟迟不动,不肯出去。
张明正不耐烦了,伸手往他臂上抓去。董永伟向后一退,张明正手掌跟着伸出。董永伟是永胜物流的总经理,江湖上称他为“镇西北”,武功自然也非泛泛。眼见张明正掌到,急忙缩肩,出手相格,却哪里碰得到对方?只听嗤的一声,肩头衣服已被撕下了一块。
黄奇砚抢上前去,挡在董永伟身前,说道:“董老板是来给家父祝寿的客人,不容他在快活山庄受人欺负!”张夫人说:“那又怎样?我们当家的不是叫他出去了断吗?”黄奇砚说:“你们有事找董老板,不会到永胜物流吗?干嘛到快活山庄来搅局?”言下越来越不客气。
张夫人厉声说:“就算我们搅局,又怎么样?”她这些日子心烦意乱,为了儿子病重难愈,自己的命也不想要了,否则以黄国建在武林中的声望地位,决不能如此上门胡来。
黄国建一听此言,脸上登时变色,站了起来喝道:“好啊!南侠张瞧得起,老夫就来领教领教。”黄奇砚说:“爸爸,今天是您老人家的好日子,让我来。”当下命家丁在厅中搬开桌椅,露出一片空地,叫道:“你们要来搅局,索性大搅一场!张爷,这就请显显你的兰陵派高招吧。”
张夫人冷笑说:“你要跟我们当家的动手,再练二十年,只怕也不成。”
黄奇砚武功已尽得黄国建真传,又是壮年,生平少逢敌手,虽然久闻独火霹雳的大名,知道他和自己父亲南北齐名,但是今天当着数千宾朋,这口气怎么咽的下去?喝道:“张明正,你强凶霸道,来快活山庄撒野!今天只要你赢了我,任凭你去找董总算账,我们黄家自认没能耐管这件事。要是你输给我,却又怎么样?”张明正不爱多言,低声说:“你能接住我三招,我给你磕头。”
坐的远的宾客没听见的,纷纷互相询问他说了句什么。黄奇砚怒极反笑,大声说:“各位瞧瞧张明正狂不狂?他说只要我接得住他三招,他就给我磕头!哈哈,是不是啊,张爷?”
张明正说:“不错,接招吧。”呼的一声,右拳一招“泰山压顶”,猛击下来。黄奇砚见对方拳到,硬接硬架,右臂用力一挡,左手随即打出一拳,两人双臂一交,张明正心想:“此人狂妄,果然有点功夫。”乘他左拳打来,左掌啪的一声,击在他左肘之上,发力往外一送。哪知黄奇砚的功夫最讲究马步坚实,张明正这一松竟然只将他推得身子晃了几晃。
王嘉遇一看,暗叫:“糟糕。”孟逸然问怎么了。王嘉遇说:“二师哥这一招没打倒了他,姓黄的可要受重伤了。”只见张明正又是一掌打出,黄奇砚双臂奋力抵出,猛觉一股劲风逼来,登时神志糊涂,仰天跌倒,昏了过去。
众人大声惊呼,黄国建和黄奇矿抢上相扶。只见黄奇砚慢慢醒转,口中连喷鲜血,一口气渐渐接不上来。
原来张明正刚才一送没能推动他,只道他武功很高,这第三掌便出了全力。黄奇砚拼命架得两招,力气已经用尽,这第三招就算轻轻一指,他也倒了,更何况张明正这股雄厚掌力如同排山倒海而来,他哪里禁受得住?张明正万想不到他已然全无抵御之力,眼见他受伤必死,倒也颇为后悔。
黄奇矿和吴泓勋两人气得眼中冒火,一起向张明正扑去。黄国建给大儿子推宫过血,眼见他气若游丝,不禁老泪纵横,心中一狠,突然转身,向张明正打来。
张明正看董永伟乘机又想溜,身子一挫,从黄奇矿和吴泓勋拳下钻了过去,伸指在董永伟胁下一点,董永伟登时呆住,一脚在前,一脚在后,一副向外急奔的样子,却是移动不得半步,嘴里兀自叫道:“老子……老子跟你拼了!”
这时黄国建和张夫人已经交上了手,张夫人武功本略逊黄国建,又抱着孩子,被黄国建势如疯虎般一轮急攻,迭遇险招。曹宇泽、唐晨升、赵颖丽三人也和快活山庄众弟子打得十分激烈。
沈保平对王嘉遇说:“盟主,咱们快劝架吧,千万别弄出大事来。”
王嘉遇说:“我师哥师嫂跟我很有嫌隙,我若出头相劝,事情只有更糟,且看一阵再说。”
张明正见张夫人吃亏,便上前助战。他和黄国建功力相当,和张夫人双战黄国建,不数招就已点中了黄国建的穴道。只见张明正在大厅中东一晃、西一闪,片刻之间,已经把快活山庄数十名弟子、亲属、帮手全都点中了穴道。这些人有的伸拳、有的踢腿、有的弯腰、有的扭头,姿势各不相同,然而个个动弹不得,只是眼珠咕溜溜的转动。宾客中虽然有不少武林高手,但见独火霹雳如此厉害,哪个还敢出头?
张夫人令曹宇泽道:“去搜那姓董的。”曹宇泽解下董永伟的背包,在他身上里里外外搜了一遍,却哪里有茯苓首乌丸的踪影?张明正解开他的穴道,喝问:“放在哪里?”
董永伟哼了一声说:“想要药丸,跟我到这里来干什么?亏你也是老江湖了,连这招金蝉脱壳之计也不懂。”张夫人怒道:“你说什么?”董永伟说:“药丸早就送到江城去了。”张夫人又惊又怒,喝问:“当真?”董永伟说:“我是仰慕黄老爷子,专程前来拜寿。难道明知你们想抢药丸,还会把这么要紧的东西带来快活山庄连累黄老爷子吗?”
活闪婆陈进波走到王嘉遇身边,低声说:“盟主,这姓董的在撒谎。”王嘉遇问:“怎么讲?”陈进波说:“他的药丸藏在那里。”说着向“寿”字大锦轴下的一盘寿桃一指。王嘉遇很是奇怪,低声问:“你怎么知道?”陈进波笑着说:“在我面前偷鸡摸狗,那当真是鲁班门前弄大斧了。在下别的本事没有,说到偷偷摸摸的勾当,却不输给旁人。这姓董的很聪明,他料到张爷定会追来,因此把药丸放在寿桃之中,只等对头走了,再悄悄取出来。嘿嘿,换做是我,也会这么干。”
王嘉遇点点头,从人群中出来,走到黄国建身边,伸掌在他“璇玑”、“神庭”两处穴道按捏推拿几下,内力到处,黄国建身子登时能动了。
张夫人见王嘉遇出手,厉声喝问:“怎么?你又要多管闲事吗?”把孩子往赵颖丽手里一送,伸手就往王嘉遇肩头抓来。王嘉遇往左一偏,避开了她这一抓,叫道:“师嫂,且听我说话。”
黄国建筋骨活动之后,十分不忿,左掌一招“瓜棚拂扇”,右掌一招“古道扬鞭”,连续两掌,向张夫人拍来。他的快活三十掌驰誉武林,刚才被他夫妇以二敌一,这才落败,如何肯甘心?
张夫人正要来接,张明正对张夫人说:“你让开。”张夫人便往左闪开。两人拳来掌往,迅速交了十多招,黄国建安享富贵,多年不曾动武,又是刚被点中要穴,转换不便,这时再交手,过了五十招,又被张明正点中穴道。王嘉遇若再过去给他解穴,那就势必要跟二师哥动手,当下只有皱眉不动。
张夫人脾气本就十分暴躁,这时爱子心切,叫道:“姓董的,你再不把药丸拿出来,老娘把你两条臂膀折了!”左手拿住董永伟手腕,将他手臂扭转,右拳起在空中,只要她往下一落,一拳打在肘关节上,手臂立刻折断。董永伟咬紧牙关,低声说:“药丸不在我这里,你折磨我也没用。”宾客中有些人再也瞧不过眼了,挺身出来叫阵。
王嘉遇眼见局面大乱,连叫数声:“住手!”无人理睬。他暗想:“再过得片刻,若是伤了人命,那就难以挽救了,非快刀斩乱麻不可。”突然纵起,落在赵颖丽身旁,左手一招“双龙抢珠”,食中二指向她双眼挖去。赵颖丽大惊,急忙伸右臂来挡,王嘉遇这一招只是声东击西,乘她忙乱中,右掌已经在她肩头轻轻一推。赵颖丽不由自主退后三步,王嘉遇夹手已经把孩子抱过去。赵颖丽大惊,高叫:“师娘!王……王……”
张明正夫妇回过头来,王嘉遇已抱着张嵩,跳上一张桌子,刷的一声,已把正梁上的镇宅宝剑取了下来拔出鞘,喝道:“大家都别动手,听我说句话!”
张夫人红了眼睛,嘶声叫道:“姓王的小杂种,你敢伤了我孩子一根汗毛,老娘跟你拼命!”说着就要扑上去。张明正一把拉住她,低声说:“别忙,且听他说什么。”王嘉遇右手抱着孩子,左手握着佩剑,说道:“二师哥,请你把黄老爷子穴道解开了。”张明正哼了一声,走过去将黄国建穴道拍开。
王嘉遇叫道:“各位前辈,众家朋友。我师哥的孩子有病,要借贪官李天乐的药丸救命,可是这位董老板却甘心给贪官卖命,我师哥这才跟他过不去。黄老爷子是好朋友,今日是他老人家千秋之日,我们绝不是有意前来搅局的。”众人听了这话,都觉奇怪,刚才明明都看出来他们师兄弟不和,怎么这时候他又帮师哥说起话来了?张明正夫妇更加惊疑,不知道他想干什么。张夫人又叫道:“快还我孩子!”
王嘉遇高声说:“黄老爷子,请你把这盘寿桃掰开瞧瞧,这中间可有点儿古怪。”董永伟一听,登时变色。黄国建不知他这句话什么意思,依言掰开一个寿桃,只见枣泥馅子之中露出一颗白色蜡丸,不禁一呆,一时不明白这是什么东西。
王嘉遇高声说:“这位董老板要是真有能耐给贪官卖命,那就罢了。可是他心肠狠毒,前来挑拨离间,要咱们坏了武林同道的义气。黄老爷子,这几盘寿桃是不是董老板送的?”黄国建点点头。王嘉遇又说:“他把药丸藏在寿桃之中,明知寿桃一时不会吃,等寿宴过去,我师哥跟黄老爷子伤了和气,他再偷偷取出来,送到江城去,岂不是大功一件?”
他一边说着,一边走到桌子旁。孟逸然也来相助,二人把寿桃都掰了开来,将馅里面藏的四十颗药丸尽数取出。王嘉遇捏破一颗药丸,顿时一阵芳香扑鼻,露出龙眼大一枚朱红药丸来。
他叫孟逸然取来一杯清水,将药丸调了,喂入张嵩嘴里。那孩子早已气若游丝,也不知道哭闹,一口口的都咽入了肚子里。张夫人双目含泪,又是感激,又是惭愧,心想今天若不是小师弟识破机关,不但救不了儿子的命,还要得罪武林中许多豪杰,连累丈夫一世英名。
王嘉遇等孩子服过药后,双手抱着还给张夫人。张夫人低声说:“师弟,我们夫妇真是感激不尽。从此之后……唉,也不用说了。”张明正说:“师弟,你很好,很好。”孟逸然把剩下的药丸都递给了张夫人,笑着说:“孩子就是再生几场病,也够吃啦。”张夫人心中欢喜不尽,也不去理会她话中带刺,连声道谢,接过药丸。
张明正忙着给点中穴道的人解穴,解一个,说一句:“对不住!”黄国建默然不语,心想:“你儿子是救活了,我儿子却给你打死了。定当邀约好手,誓报此仇!”
王嘉遇见快活山庄的家丁抬了垂死的黄奇砚正要走入内堂,叫道:“请等一下。”黄奇矿怒道:“我哥哥已经死啦,你还要怎么样?”王嘉遇说:“我师哥素来仰慕黄老爷子的威名,亲近还来不及,哪会真的伤害黄大爷的性命?这一掌虽然使力大了点,但是黄大爷性命无碍,尽可不必担心。”众人一听,都想:“谁都看得出来他受伤极重,你这话骗谁?”
王嘉遇说:“我师哥并未存心伤他,只要给黄大爷服一剂药,调养一段时间,就没事了。”说着从怀中取出黄金盒子,揭开盒盖,拿了一只朱睛冰蟾出来,用手捏碎,在碗中冲酒调合,给黄奇砚喝了下去。不一会儿,黄奇砚脸上果然渐渐有了血色,呻吟呼痛。黄国建喜出望外,忍不住握住了王嘉遇的双手,颤声说:“王盟主,你真是我家的大恩人!”王嘉遇连声逊谢。
当下黄奇矿指挥家丁,将哥哥抬到内房休息,厅上重整杯盘,开怀畅饮。
张夫人向黄国建说:“黄大哥,我们为了孩子,这事做的实在鲁莽,千万请你原谅。”拉了拉丈夫,和三个徒弟一起拜了下去。黄国建哈哈笑着说:“孩子出事,做父母的谁都心慌,老夫也是一般。这也怪不得。”张明正夫妇又对快活山庄众人道歉。群豪畅饮了一会儿,黄国建始终不放心,进去看看大儿子伤势,只见他沉沉睡熟,呼吸匀净,料已无事,这才放下心来。
黄国建心无挂碍,出来和敬酒的宾客们酒到杯干,直饮到八九分,他更叫拿大碗来,满满的斟了两碗,端到王嘉遇面前,朗声说:“王盟主,金山寨大会,众人推你为尊,老实说来,老夫心里很不服气。但今日你的所作所为,老夫不但感激,且是佩服的五体投地。来,老夫敬你一碗。”端起大碗,咕嘟嘟一口气将酒喝了。王嘉遇酒量本不甚高,但见黄老爷子一番美意,也只好把碗里的酒都干了。群豪哄然叫好。黄国建大拇指一竖,说道:“从今往后,王盟主但有什么差遣,老夫虽然已经退出江湖,但是,要钱,百十来万还是对付得了;要人,老夫父子、师徒,自然赴汤蹈火,在所不辞。要再邀请三四百位英雄好汉,老夫也还有这点小面子。”
王嘉遇见他说的豪爽,又想一场大风波终于平安消弭,自己师兄弟间原来的嫌隙也烟消云散,心里十分畅快。这一晚,众人尽醉而散,那董永伟早已不知躲到哪里去了。
王嘉遇等人在快活山庄盘桓数日,几次要上路,黄国建总是苦留不放。黄奇砚受的是外伤,这几天中甚有好转。张明正的儿子张嵩服了茯苓首乌丸后,果然也是一天好过一天。大家都很欢喜。
到得第七日,黄国建再也留不住各位,只好大摆宴席,替张明正和王嘉遇等人送行。席间沈保平说:“黄老爷子,永胜物流那个董永伟不是善茬,他失却贡品,对夏王、李市长两边没法交代,又找不上张爷,只怕要来找你老的晦气,需得防备一二。”黄国建说:“这小子要是真来惹我,可不再跟他客气了。”张夫人说:“黄大哥,这件事全是我们惹的祸,要是真有什么麻烦,千万得给我们送信,不管多远,我夫妇必来。”黄国建笑着说:“这小子,我可不会怕他。”曹秀清说:“就是防他勾结官府的人。”黄国建哈哈笑着说:“要是当不了平民老百姓,我就学曹老弟你,占山为王就是了。”
群豪各自上马告别,张明正夫妇抱了孩子,带着三个徒弟欣然南归。王嘉遇、孟逸然、沈保平、曹秀清、颜路回、董林海、陈进波、洪成浩八人押着铁箱,继续赶往江城。
这日来到高升酒店,天色将晚,因行李笨重,也就不贪赶路,当下就在这里歇息。众人行了一天,都已困倦,正要安睡,忽然门外车声隆隆,人喊马嘶,吵的鸡飞狗跳。众人都觉奇怪,只听得声音嘈杂,酒店中涌进一批人来,听他们叽里咕噜,说的话一句也听不懂。
众人出房一看,只见厅上或坐或站,竟然是数十名外国兵,手中拿着奇形怪状的武器,乱哄哄的在那里说话。王嘉遇等人从没见过这等黄头发、蓝眼珠、高鼻子的外国人,都感惊奇,注目打量。
忽听得他们中一个翻译官向前台大声呼喝,要他立即腾出十几间上房来。前台说:“大人,实在对不住啦,小店几间上房都已住了客人。”那翻译官不问情由,顺手又是一个耳光。那前台左手按住面颊,又气又急,说道:“你……你……”那翻译官喝道:“让他们让出来。”前台无奈,只好来向洪成浩哀求,打躬作揖,请他们挪出两间房来。
曹秀清喝道:“好啊,自古讲究先来后到。这人是个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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