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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游侠说甚屠龙【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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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嘉遇回身又待去刺夏王时,那道士的拂尘已经向他脑后拂来,拂尘丝为内劲所激,笔直戳至,胜似刀剑。王嘉遇无奈,只得回身用墨翟剑挡开。两人这一交手,登时以快打快,瞬息间已经拆了二十余招。

王嘉遇竭尽平生之力,竟然丝毫占不到上风,越斗越是心惊,突然间风声过去,右边脸颊又被拂尘扫了一下,脸上登时多了数十条血痕。蓦然想起孟逸然的嘱托,眼见对手如此厉害,只好先谋脱身。他一边游斗道士,一边移动脚步,渐渐移到风华殿门口。那道士冷笑说:“在道爷手里也想逃得命?真是痴心妄想!”说着拂尘连进三招,尽是从料想不到的方位袭来。王嘉遇被他打得措手不及,不知如何招架才好,危急时刻,脚下自然而然使出玄诚道长所授的“银丝飞蛛”功夫来,东蹿西斜,避了开去。

不料这道士似乎对这套“银丝飞蛛”了然于胸,如影随形,王嘉遇闪到东,他就跟到东,王嘉遇蹿到西,他也追到西。王嘉遇虽然让开了他的三式急招,却始终摆脱不了他源源不断地进攻。旁人也是看的奇怪,他二人倒不像是在生死相搏,倒像是同门在练习武功一般。夏王也不禁一凛:“莫非这青年和道长是同门不成?”

王嘉遇和那道士也是惊奇万分。那道士问:“你叫什么名字?是玄诚的徒弟吗?”王嘉遇说:“不是。”那道士又问:“那你怎么会武当派的轻功?”王嘉遇反问:“你是武林人士,怎么卖身官府,甘为奴才?”那道士怒道:“倔强的小子,死到临头,还在胡说。”刷刷两招递进。

王嘉遇眼看对方了得,稍有疏神,不免性命难保,当即凝神致志,使开习练最熟的“云水剑法”接招。那道士接了数招,叫道:“啊哈,原来是兰陵派的弟子。你师父是朱柏任?还是张明正?”

因为王嘉遇太过年轻,那道士怎么也不会想到他竟是颜谷峰的徒弟,之所以会猜测是玄诚道长的徒弟而不是徒孙,只因那道士早年和玄诚道长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他知道玄诚道长从前没收过徒弟,自然也不会有徒孙,而两人有许多年没见面,便猜测是不是玄诚道长这些年新收的徒弟。

王嘉遇嗯了一声,答道:“没错,我是兰陵派的。”跟着一招“云消雾散”,墨翟剑斜刺,内力从剑尖嗤嗤发出,姿势端凝,招式迅捷。那道士赞道:“好剑法!你们掌门祖师颜谷峰也不是我的对手,你这小子就更加不用想。”王嘉遇不再跟他说话,全神贯注的出招拆招,那道士却是不住口自吹自擂,微一疏忽,左臂竟然被墨翟剑剑尖划开一条口子。这么一来,他再也不敢托大,舞动拂尘急攻。

两人来来回回斗了二百余招,兀自难分高下,各自暗暗诧异。王嘉遇不敢再使孟兼非和玄诚道长传授的武功,墨攻教的武功究竟不是十分纯熟,而武当派的武功对手似乎也是深知,所以王嘉遇招招使的都是兰陵派本门武功。墨翟剑乃是墨攻教的镇教至宝,本来锋锐绝伦,无坚不摧,但是那道士的金丝拂尘却十分柔软,似乎毫不受力,竟然无法将它削断。墨翟剑和金丝拂尘招数变幻,劲风鼓荡,风华殿四周的灯烛被激的忽明忽暗。

又拆了数十招,蓦然听得夏王招呼几句,闪出六名侍卫从三面扑上来。王嘉遇料想今日行刺不能成功,挥动墨翟剑急攻两招,转身向殿门奔出。那道士的拂尘挥出,尘丝已卷住了剑尖,两人同时用力拉扯,竟然相持不下,便在这时,两名侍卫已经同时跃上来抓住了王嘉遇的双臂。

王嘉遇大喝一声,松手撒剑,双掌在两名侍卫背上一拍,运起山岸功,两名侍卫身不由己的向那道士撞去。那道士无奈,也只好撒手松开拂尘,出掌推开两名侍卫。这一变故,金丝拂尘和墨翟剑同时掉落在地,便在这时,又有两名侍卫已经抱住了王嘉遇的双腿。

那道士右掌向王嘉遇胸口拍来,王嘉遇双足凝立,还了一掌,两名侍卫用力拉扯,要将他扳倒。那道士双掌如风,瞬息之间连打出十二掌,王嘉遇一一化解开,突然颈中一紧,原来是一名侍卫扑在他背上,伸臂扼住了他的咽喉。王嘉遇左肘向后撞出,正中他胸腹之间,那名侍卫狂喷鲜血,都喷在王嘉遇的后颈,热血汩汩从他衣领中流向背心,扼住他咽喉的手臂渐松。王嘉遇正待运劲摆脱,又有一名侍卫扑上来扭住他的右臂。那道士乘机出指疾点,王嘉遇伸左手格挡,他虽只剩下一只左臂可用,仍是护住周身要穴,挡住了那道士“七指连心”的点穴妙招。

那道士“嘿嘿”了一声,出右指再点,同时左掌拍向王嘉遇面门。王嘉遇急忙侧头相避,左臂却又被一名侍卫抱住了。那道士连点三下,点中他胸口“膻中穴”、“神封穴”、“天池穴”三处要穴,吁了口气,笑着说:“放开吧,这小子动不了啦。”四名抱住王嘉遇双手双腿的侍卫却不放心,说什么也不松手。

侍卫总管拿来铁链,往王嘉遇身上和手足上绕了几转,众侍卫这才放手,将伸臂扼在王嘉遇颈中的侍卫扶下来时,只见他凸睛伸舌,早已气绝而死。

夏王说:“玄真道长和众侍卫护驾有功,重重有赏。老梅、冯老哥,你们受伤了吗?”梅鹏程和冯嘉庆已由侍卫扶起,哼哼唧唧的都说不出话来。

夏王回到紫檀椅坐下,笑吟吟说:“你这年轻人武功很厉害啊,你叫什么名字?”王嘉遇昂然说:“我行刺不成,快把我杀了,多问这些干什么?”夏王说:“是谁指使你来行刺的?”王嘉遇大声说:“我便是莱公的儿子,我叫王嘉遇!我今天之所以来行刺,就是为我父亲报仇,为苍生除害。”

夏王微微一惊,问道:“你是子瑜贤弟的儿子?”王嘉遇站立不语。夏王站起身来,走近打量了他一番,又缓缓坐下。

众侍卫连声呼喝:“跪下!”对着他膝盖一顿猛打。夏王挥挥手,屏退众侍卫,温言说:“你是子瑜贤弟的儿子?那好的很啊,你都长这么大了。”王嘉遇一怔,心想:“他说这个干什么?”不去理他,把脸朝向另一边。夏王问:“你受伤没有?”王嘉遇叫道:“快将我杀了吧,不用你假惺惺的。”

夏王叹说:“令尊是我的好朋友,我们是总角之交,情谊深厚。可惜大总统嫉妒令尊的才华,招揽不成,这就用了反间计。这件事后来每每想起来,我也很是痛心。”

夏王顿了顿,继续说:“害死令尊的是宏鑫合众国的苗家鑫。你怎么不分好歹,不去刺杀苗家鑫,却来向我行刺?”王嘉遇说:“我父亲是你下令处死的,怎么会是你的朋友?大总统用的反间计,你指挥操的刀,大总统要杀,你也要杀。”夏王摇摇头,说道:“你太年轻,还不懂事,什么都不明白。”转头对冯嘉庆说:“冯老哥,你来开导开导他。”王嘉遇大声叫道:“任凭你们怎么花言巧语,我也不会被你们迷惑的。”

这时风华殿外已经聚集了不少官员,都是听说有刺客犯驾,夤夜赶来护驾的。其中一个少女往前探了探,看到被捆绑的王嘉遇,惊疑一声,犹豫了下,还是站了出来,说道:“父王,让我来开导他吧。”

王嘉遇一看那少女,果然就是屏儿。

夏王说:“好吧,舒屏,你也在江湖上闯荡过的,知道他们江湖人物的脾气。这个小伙子就交给你带去,好好劝他归顺吧。当真不降,咱们把他千刀万剐。这小子胆子真不小,居然来向我行刺。嘿嘿……”屏儿行了个礼,说道:“是,父王。”夏王点点头,说道:“好,你带他去吧!”

屏儿躬身退出风华殿去,两名侍卫押着王嘉遇,跟在她身后。王嘉遇回过头来,向着夏王瞧去,只见他也正向自己瞧来,神色间却显得十分和蔼。王嘉遇茫然不解,心想:“他在打的什么主意?真叫人捉摸不透。”

到了殿外,屏儿命随从宫女将王嘉遇扶上自己的坐骑,自己另行骑了匹马,来到自己宫中。屏儿命宫女将王嘉遇扶入书房,说道:“你们出去。”四名宫女躬身出去了。那两名侍卫不放心,却不肯退去。屏儿说:“你们也出去吧。”那两名侍卫不敢再拂逆,诺了一声,退出来了。

屏儿掩上了房门,一言不发,便去解王嘉遇身上的铁链。王嘉遇自在宫内之时,便已缓缓运气,胸口被封住的穴道已经解了大半,见她竟来解自己身上的铁链,微感奇怪,暗想:“难道你以为我穴道被点,兀自动弹不得。你也太托大了。”

屏儿缓缓将铁链一圈圈从王嘉遇身上绕脱,始终一言不发。王嘉遇暗暗运气,觉得膻中穴气息仍然颇为窒滞,心想:“那道士的内力当真了得!我穿着虎纹金丝背心,受了他这三指,兀自如此。若是没有这件背心,那还了得!”又想:“这小姑娘果然是夏王的女儿,她想干什么?有什么图谋?一待胸口气息顺畅,我便出手点住她,穿窗逃走。”

却听屏儿低声说:“王公子,‘屏儿’是我的小名,我的名字叫鞠舒屏。”王嘉遇一惊,但脸上仍然不显惊讶,说道:“我早知道了,你是豫章公主,是世子的妹妹。你有什么要讲的?如果你跟你哥哥一样,是想劝我投降,为你父王效力,那就免开尊口了吧。”舒屏悠悠叹了口气,说道:“俗话说‘花树同源不同根’,我与世子并非一母所生。”舒屏顿了顿说:“我的父母都是被大总统的人害死的,夏后看我可怜,便收我为义女。”

王嘉遇又是一惊:“她跟我说这些干什么?”舒屏说:“我父王他也是为了天下苍生,为了拯救万民于水火。你想,若是军阀一直混战下去,什么时候全国人民才能真正安居乐业?”舒屏顿了顿,继续说:“我也知道令尊莱公的事情,其中牵扯太多啦,但毕竟是父王下的命令,我也不做解释。你来刺杀我父王,我……我不怪你……”王嘉遇默然。舒屏悠悠叹了口气,说道:“王公子,你走吧。”

王嘉遇大吃一惊,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问道:“你……你说什么?”舒屏说:“我能理解你,你人很好,武功也很好。但是你要刺杀我父王,实在难得很。唉,难得很。你还是去吧,不要再来了。”王嘉遇说:“你要放我走?”舒屏说:“是的,你有没有受伤?”王嘉遇说:“没有。”舒屏说:“你骑我的马,天一亮就出城。”

王嘉遇说:“你为什么放我走?你放了我,明天夏王查问起来,你怎么办?”舒屏淡淡一笑说:“我没事的,母后向来很疼我。有母后在,父王不会把我怎么样的。”王嘉遇说:“你私放刺客,罪名太大,而且……而且你在江湖上走动的,万一……万一夏王怀疑你是行刺……行刺的参与者。不行,这件事太大了。我不能贪生,却害了你。”

舒屏淡淡一笑说:“没事的,你自己去吧,不要再来了,这里很危险,你要好好保重。”

王嘉遇心神激荡,突然胸口内息逆了,忍不住连连咳嗽起来,只觉内心十分矛盾。

舒屏说:“你刚才激斗脱力,躺下来歇一会儿吧。”王嘉遇点点头,盘膝而坐,心中再不思索,只是凝神运气。那道士的点穴功夫十分厉害,初时还以为被封闭的穴道已经解开,但一运气,便觉胸口始终不顺畅,知道不动还罢了,若是与人动手,甚至跳跃奔跑,势必会闭气晕厥,于是按照师父所传的调理内息法门,缓缓将一股真气在各处经脉运行。

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候,才觉真气畅行无阻,更无窒滞,慢慢睁开眼来,却见阳光从窗中射进来,竟然已经天明。王嘉遇吃了一惊,只见舒屏坐在自己旁边,托着两腮,呆呆出神。王嘉遇站起身来,说道:“公主,你陪了我半夜?”舒屏看他气色恢复,脸露喜色说:“你好些了吗?”

王嘉遇点点头,问道:“那道士是什么来历?武功这么厉害!”舒屏说:“他是前些年从木兰山来的,道号‘玄真’。”王嘉遇一惊:“莫非玄诚道长那个不肖师弟就是他?”舒屏继续说:“上个月宫中大比武,他连败二十三名一等武士,后来七八个武士联手跟他较量,都被他打败了。父王十分欢喜,封了他一个‘勇武轮值大国师’的头衔,要他做紫金卫的总教头。”说着端起一个碗说:“王公子,你喝了这碗乌鸡汤补补,喝完我就送你出城。”

王嘉遇说:“你做的?”舒屏脸上一红,低声说:“我也是第一次做,不知道好不好喝。”王嘉遇接过汤碗,喝了几口,微有苦涩之味。舒屏说:“这是用辽东进贡的老山人参炖的,御厨、御医都说这东西最能补气提神。”王嘉遇说:“公主,你带我去见你父王吧,就说我投降啦。”

舒屏一愣,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看着他,随即明白,他是不愿意自己受他牵连,便要假装投降,然后再自己寻找机会脱身。当下沉吟片刻,说道:“好。”带着他出了宫门,两人上了马。舒屏也不带随从,当先纵马而行,王嘉遇跟随在后。

行了几条街道,王嘉遇见她催马走向城门,城门上写着三个大字“德胜门”,知道这是夏王宫的西门,昨天就是从这个门进来的,心觉诧异,问道:“咱们怎么出城去了?”舒屏说:“父王在城西狩猎。”王嘉遇便不再言语。

两人出城行了十里路,舒屏勒马停步,说道:“王公子,咱们就此别过了。”王嘉遇惊问:“怎么?咱们不是去见你父王吗?”舒屏双目含泪,并不言语,解开腰间佩剑,连鞘向他掷去。王嘉遇只好接住。舒屏突然兜转马头,更不回头的走了。

王嘉遇看着她的背影,一时愣住了,竟然拿不定主意,是该追她回来?还是和她一起回城?还是自己独自脱身?茫然若失,过了许久,才纵马回去。

又往西行了十里路,远远看见孟逸然、洪成浩等人已经等在约定的破庙外。孟逸然大声欢呼,快步奔来,扑入他怀中,叫道:“你回来啦!你回来啦!”王嘉遇见她脸上大有倦容,料想她焦虑挂怀,多半一夜未睡。

孟逸然见他殊无兴奋之色,反而显得魂不守舍,猜到行刺没有成功,问道:“找不到夏王?”王嘉遇摇了摇头说:“人是找到了,只是遇到了一个绝顶高手,没能得手。”于是简略说了经过,只是没提舒屏相救的事,只说自己运力挣脱逃出来了。众人都听得张大了口。

孟逸然吁了口长气,说道:“谢天谢地,你平安无事就好啦。”

王嘉遇想到舒屏,心里总是不安,说道:“今晚我还要入城去。”孟逸然说:“好,大家一起去!我可再也不让你一个人去冒险啦。”

到了傍晚,他们一行人又到了江城内,生怕昨天已经露了行迹,另投了一家旅社。先派洪成浩去探听了消息,回报说:“并无动静。”王嘉遇心想:“夏王多半还不知道舒屏已经放走了我,还以为她正在劝我投降。”便吩咐洪成浩再去打探。董林海说:“我也一起去。”孟逸然说:“你不要去,别又跟人打架,误了大事。”董林海怒道:“偏偏我就是误事精?”陈进波笑着说:“我跟林海大哥一起去。他如果闹事,由我拉住他就是了。”王嘉遇说:“此行凶险万分,一切小心在意。”

到了晚间,三人打探回到客店。只见董林海气恼异常,说道:“要不是孟姑娘事先关照过我,我真想揪下那几个小子的脑袋!”众人问是何故,洪成浩说了。

原来他们仍然没有听到消息,昨晚宫里大闹刺客,街头巷尾居然也没人在谈论,三人于是去酒楼喝酒,见到有八名侍卫在那里大吃大喝,说的头头是道,都是在吹嘘他们的总教头如何无敌,昨晚又得到了一把奇怪的武器,锋利绝伦,当真是吹毛断发、削铁如泥。知道十有八九是墨翟剑了。董林海性如烈火,当时就要动武,幸亏陈进波拉住了他。待八名侍卫吃饱下楼去,三人便悄悄跟过去,查明了他们住宿的所在。

王嘉遇昨天失手被擒,墨翟剑被人夺去,那真是生平从所未有的奇耻大辱,那玄真的武功之浑厚、招式之精妙,只在自己之上,不在自己之下,但是这把墨翟剑又非夺回来不可,一时沉吟不语。

陈进波笑着说:“盟主,今晚我去一趟。”王嘉遇说:“那道士武功十分厉害。”陈进波笑着说:“他武功再高,也要睡觉的,凭他有多厉害,睡着了总打不过我了吧?”众人都笑了起来。王嘉遇说:“好,那就辛苦陈大哥了。不过千万不可疏忽!陈大哥只需把墨翟剑拿回来便好,不必杀他,将他在睡梦中不明不白的杀了,非英雄好汉所为。”陈进波说:“是,日后盟主跟他一对一较量,那时候才让他死得心服口服。”王嘉遇喟然说:“单打独斗,我也不一定是他的对手。”

他请陈进波不要在睡梦中杀了玄真,其实是知道太过凶险,高手纵然在睡梦之中,也是能反应迅捷的,倘若一击,陈进波必然丧命。

用过晚饭,陈进波兴冲冲出去了。王嘉遇想起玄真的武功太高,还是不放心,跟上说:“陈大哥,我与你同往。”

两人一起出店。陈进波在前面领路,走了三里路,来到众侍卫的宿舍。陈进波低声说:“那八名侍卫都是住在这里,只是不知道那个玄真在不在这里。”王嘉遇说:“咱们抓一名侍卫来问问。”

正说着,只见两名侍卫哼着小曲,晃悠悠过来。王嘉遇待他们走近,突然跃出,伸指在两人背心穴道上各点了一下,劲透要穴,两人登时动弹不得。他出手太重,一名侍卫立即昏死过去,另一名却神志不失。他将昏死的侍卫拖入树丛中,陈进波拔出封喉匕首抵住另一名侍卫的咽喉,问他玄真在哪里。那侍卫心想:“你们要去找我们的总教头送死,那真是妙极啦。”便向东边远处一座房子一指,说道:“我们的国师就住在那里。”

王嘉遇在他胁下又补了一指,叫他昏死过去一时不至醒来,也拖入了树丛。

王嘉遇和陈进波慢慢走到那座房子,只见到处黑沉沉的,并无灯光。陈进波低声说:“看来那道士睡着了。”

两人绕到后门,陈进波贴身墙壁,竟然悄无声息的爬上去,跟着又沿着墙壁爬下去。王嘉遇看他爬上爬下的姿势十分难看,四肢伸开,缩头耸肩,行动又慢,倒似是一只大乌龟,但是稳稳当当,连半点声息也没有,不禁暗暗佩服,果然是“活闪婆”的好身手。

王嘉遇知道自己不能如他这般悄无声息上去,生怕发出一点声音,给玄真察觉,当下守在墙边,凝神倾听。

过了一会儿,听到墙内树上有几只鸟雀叫了几声,跟着便又是一片寂静。突然之间,隐隐听到有女子的嬉笑之声,跟着有个男人声音哈哈大笑,说了几句话,王嘉遇隔得远了,没听清,依稀便是玄真。王嘉遇心想:“这道士还没睡!陈大哥可下不了手。”生怕陈进波遇险,于是越墙而入,只听得男女嬉笑之声不绝,循声走去,忽然听到玄真笑问:“你身上哪一处最软最嫩?”那女子咯咯笑说:“我可不知道,你来摸摸看。”玄真一阵淫笑。

王嘉遇听得面红耳赤,站定了脚步,悄悄出墙去,坐在草丛之中。又过了一会儿,一阵风吹来,微觉寒意,突然听玄真厉声喝道:“什么人!”王嘉遇一惊站起,暗叫:“给他发现了!”随即跃上墙头,只见一个黑影飞奔过来,竟然毫无声响,正是陈进波,待他走近,却见他手中抱着许多东西。王嘉遇暗想:“陈大哥惯的顺手牵羊,不知道又拿了什么东西。”不及细想,跃下去将他一把提起,飞身上墙,刚跃下地来,便听到玄真喝道:“你活的不耐烦了!”话未毕,只见玄真已经站在墙头。

陈进波说:“得手啦,咱们快走!”王嘉遇大喜,再回头一看,不由得大惊,月光之下,只见玄真上身赤裸,下身裹着一条棉被,双手紧紧抓着被角。王嘉遇忍不住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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