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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容璃像是被人在耳边放了炮仗,脑袋都嗡嗡作响,她转脸看上去,他戴着折上巾,眉峰棱角伶俐,那道幽暗的目光望着她,像是要将她戳出一个洞。
她直了直身子,掩饰着自己的尴尬,复弓起身子捶着腰道:“腰有些疼,郎君什么时候来的?”
他挑了挑眉,十分不给面子的道:“你从那边跑过来某便在你身后,只是郡主似乎跑得太过专注,没看见某而已。”
噌一下,她的脸又红了,幸好这是在外面,风灯晦暗,他看不清她的脸,再加上她还涂了脂粉,心放下大半。
她眼角弯弯,冲着他甜甜一笑:“郎君快进去吧,不然等会儿阿兄他们要罚你酒了。”
说着,像一尾小鱼一样一溜的滑进了门。画帛从他的手边一扫而过,带着她身上迦南的香味,迅速消失在眼前。她的笑容和她的香一样清甜,留下一抹余味让人遐想。
他触了一下被那画帛扫过的手指,牵唇一笑,也跟着进了门。
“慕舆兄,你去哪里了?快快快,正等着你呢”
尉轻衍向着他招手,让他过去,他微微颔首在原位上坐了下来。那尉轻衍是王妃的侄子,平日里是家中骄纵之人,见慕舆炽不理,自觉丢了面子,自然是要找补一番,随即想着这几日太子融接待各国使臣,要在禁中举行一场马球,此时邀约他一起去,到时候好好整治他一番也不错。
他勾着唇角道:“世子,我前几日便听太子融在接待使臣,要各家子弟出一人去打马球,彰显我朝的国威。我家我是必须要出场的,只是听说慕舆太子不仅文韬武略,骑马射箭更是不在话下。我这样邀约只怕慕舆太子不会应和我一起,不如世子爷劝劝您这未来的妹婿?”
默容拓瞧了眼妹婿,他只是淡然的吃着酒,全然似没听见一般,随即尴尬笑道:“慕舆太子还有一个月余便要与我妹妹成亲,若是在马球场上受伤了不吉利。”
尉轻衍没得意,心中愤懑不已,却不料那便冷硬的声线道:“无妨,连尉兄都去,我若是在场下观望,说不过去。”
尉轻衍皱眉,什么叫“连”?但也不好直愣愣的将人得罪了去,便起身拱手笑道:“慕舆兄果然胆气摧敌,明日便静候太子了。”
抬眼望去,小小女子在掩唇偷笑,视线相撞吓得她忙别过脸去。他倒是没觉得什么,只是低头继续吃着酒,斜倚着凭几,修长的指尖静静从扶手上垂下。
宴席有些不欢而散的意思,她今日算是闻到火药味了,自己的表兄,竟然要为难自己未来的夫君,可见人只要沦为亡国奴,便什么人都敢踩上一脚。
默容璃觉得自己作为他的未婚妻,很有必要明日为他撑一撑场子,不然别人以为王府不重视这次的联姻呢。
马球场在禁苑的北郊,那是个占地三四十亩的皇家猎场,有时将军凯旋国君也会在那里检阅军部,所以设计时便是极为宽敞,等她到时禁军已经将那里团团的围着,闲杂人不能随意出入。
含冉牵着她下了马车,房屋鳞次栉比的立在场地后,小内侍远远的看见城阳郡主下了马车,忙谄笑着迎了过来,叉手行礼:“郡主金安,奴带您进去。”
默容璃点点头,人依旧东张西望的。含冉明白她在望什么,没等她问便和小内侍搭话:“郎君们可都来了?”
默容璃感激的看了她一眼,小内侍边比着手势边点头道:“郎君们早早的便候着了,只是太子和使臣还未来,不好开始。”
小内侍将两人引进门躬身退了出去,这处地方都是女眷,见她来了忙都行礼纳福,国君没女儿,所以她简直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
尚书令的千金是汉人,赐姓普六茹氏,闺名寻馥,她笑容潋滟的走了过来,朝默容璃福了福身子道:“好久未见郡主了,今日倒是雅兴。”
她莞尔笑着,几乎遍上京都知道她的赐婚,她说得如此含蓄像是为了顾忌自己的面子,自然也是对她友善才是,微微颔首道:“今日是彰显我大梁国威的好时机,我怎能错过?”
寻馥走过来朝她伸出双手,她也将手递了过去,寻馥附在她耳畔轻声询问:“听说王上给郡主赐婚慕舆太子?他人才是不错,只是是亡国之人,只怕配不上郡主。”
默容璃听了不是滋味,心中的油盐酱醋茶倒了一地。勉强笑了笑,也低声回着,“他已亡国,并无根基。但有些才华,伯父颇为欣赏。”
话毕,男人们从另外一个厅中走出,已经三三两两的上了位子,两人便也撂下话头,自顾的迈出厅去。
远处奴仆已经备好了马匹,牵着马哒哒的走了过来,默容璃转过脸看去,四人已经在场下候着,她一眼便认出人群中的慕舆炽,那颀长挺拔的身形,很是惹眼。
她怕人多看着她一眼不错的盯着他瞧,忙调开了视线,却看见寻馥正望着那边,视线刚好和她的落在一处,她说嘛,怎么莫名的要说他配不上她,原来是寻馥自己想配。
不过她不嫉妒,这样证明她的眼光不错,她复光明正大的望过去,不知道是不是他有感觉,居然转过来来望朝她这边,吓得她忙低了头,心头的小鹿撞了又撞。
再抬头望见阿兄正朝自己招手,寻馥笑道:“世子爷正找郡主呢,郡主快去。”
她满是犹豫,腹诽着阿兄叫自己做甚,这样过去怪臊的,还不如就在这里,等他上了场自己又过去,便像没看见般调开了视线。
等他再看时,阿兄和慕舆炽都不见了,她找了位置趺坐下去,直起身子张望。
“找什么?”
阿兄撑着她的凭几坐了下来,挑眉问。她望了他一眼,见后面跟着慕舆炽,想做个什么小动作都不能了,只是朝着那张冷银银的脸福了福身子,然后规矩的跽坐。
偷眼望去,他鬓角似刀裁,一条红锦缎勒着眉,将他眼神勒出个伶俐来,这样的男子是世间少有的,光是那上乘的长相便能在众人中脱颖而出,更遑论是有才华的加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