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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徘徊在宫正司衙门前,便见不远处有人骑马而至。
那人一身官服,极为年少,跳下马来,问道:“你们是怎么回事?为何在衙门前聚集着?”
奶娘含泪将刚刚发生的事情说了。
那人闻言,拴了马,走进宫正司衙门,过了一会儿,重新走出来道:“你们随我去皇子居吧。”
宫人们无计可施,只得随着他去了,路上不住地道谢。
那人便道:“我是司礼监苏纯,照顾皇嗣在我本职之内,何必道谢呢。”
他将人安置在皇子居里,又骑马回了女官衙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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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内卫堵着嘴,目睹孩子叫朱贤妃赶了出去,顾昭容的心几欲滴血。
她狼狈地挣扎,甩开内卫捂着她嘴的手,连谦称都忘了用,嘶声道:“朱贤妃,你算什么贤妃?我是皇子生母,二皇子是圣上亲生孩儿,你便是如此欺辱我们的吗?”
朱莹微微垂眸,以杯盖撇去茶中浮沫,只含了几分笑,说道:“他是圣上亲生孩儿,毋庸置疑,可顾昭容你,却不是他的生母。”
眼见着顾昭容脸色一瞬间苍白下来,她冷冷地道:“圣上的子嗣,不能有一个罪大恶极的母亲。”
顾昭容本就微薄的希望,被这句话绞得粉碎。她明白,这是朱贤妃的报复,可她在这上面,偏偏无计可施。
只是罪大恶极一词,绝不能冠在她的身上,尤其是当着如此多的人,否则她连想办法要回孩子的机会都没了。
顾昭容落下泪来,哭泣道:“妾身知道娘娘恨妾身。可害了德妃娘娘的人是谢昭仪、叶修媛她们,确实和妾身无干啊。”
朱莹饮了口茶,说道:“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和花婕妤二人,合谋杀害了太子殿下。”
顾昭容险些瘫倒在地。她想说她根本就没有合谋,可话未出口,心中顿时便一片绝望。
这座庭院与刑场何其相似,其中一个刑台上,还有未能完全凝结的血迹,在阳光下现出些许润泽的光。
“妾身冤枉,妾身一直就在宝台宫里,身边都是皇后娘娘派来的人,哪里合谋过啊?”顾昭容哭道。
她忽然发院中没有花婕妤,又激动起来,道:“娘娘,妾身想和花氏辩一辩,您怎么能任由她诬赖妾身呢?”
那刑台上的血,不可能是花婕妤的。
自从大齐立国开始,宫妃们即便有罪,也一向是赐毒酒、白绫,命她们自我了结。
一定是花婕妤害死了太子,临死之前,有意攀扯了她!
朱莹放了杯。
她喝不下去了。
看着顾昭容惊慌又狼狈的样子,朱莹忽觉有些讽刺。
她害人的时候,想过自己的未来吗?
她知道谢昭仪和叶修媛为何被拿来顶罪的时候,想过顾家,也总有一日会被清算么?
――大概是顾家极为强盛,身为顾家人,她太过自信了,所以从不曾想过吧。
横竖苏纯还没有回来,没法宣读处决她的旨意,朱莹挥手,命内卫将她带去暗室,亲眼去见花婕妤。
·
暗室门开了,浓重的血腥气漫了出来。
花婕妤昏晕在干草堆上,身无寸缕,身上一部分肉已经被剐了下来,放置在旁边的筐里。
她便是在昏迷中,也不间断地□□着。
顾昭容已经什么都不想辩论了,她此生还从未看过这样的惨状,双手捂住口鼻,不断向后退去。
堵着门的内卫向两侧让开。她踉跄着退出去,没站稳摔在地上,不住地干呕。
朱莹淡淡地看着她。
她能为故去的德妃报仇了,能给故去的孩子报仇了,也可以给新近亡故的太子报仇。
但她半点喜悦都没有。
她目光平静地扫在刑台上,血色已经从殷红凝固成深重的紫黑。她看着这些东西,心里半分起伏都无。
花婕妤的惨叫,一刀刀割下来的血肉,都于心里没有留下半分痕迹。
朱莹挺直脊背坐在那里,再回想时,脑海中已经对这场凌迟记得淡了,仿佛每日早上胃口不好时吃的清粥小菜,不重要,所以从不曾留意过。
苏纯从外面进来,向朱莹行礼。朱莹指了指旨意,道:“宣旨,看着他们行刑。”
顾昭容向她扑来,抱住她的腿,哭叫道:“妾身没有!娘娘,那都是花氏自己做的,和妾身无关啊!”
她哭得话都快要说不出来了。
苏纯有些犹豫地望向朱莹。
朱莹低着头,看顾昭容。她声音也很淡,未带着多少情绪,道:“这些都不重要。”
顾昭容颤抖着抬头看她。
朱莹面上笑了笑,眼里却无分毫笑意,只觉得万分讽刺:“顾昭容若是不明白,便可以想想叶修媛。”
她踢开瘫软在地的顾昭容,走了出去。
身后传来苏纯宣读旨意的声音,以及顾昭容变了调的哭叫求饶。
再然后,惨叫声突兀响起,连绵不绝,响彻整个女官衙门聚集的地方。
她乘上舆,闭目道:“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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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报了仇,她却不觉得高兴呢?
为什么观了刑,决定人的生死时,她却未有半分不安呢?
朱莹安静地想着。
大概是……这里面掺杂了太多功利吧。
朝廷容不下世家大族对权利虎视眈眈,她也容不下世家人,在百姓头上作威作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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