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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应该忘记我吗？】
黎谨这样问道。
系统的心虚不是忽然出现的。
在察觉到自己能观测到何知情绪后他便火速去翻了那些霸王条款，意识到自己犯了不少错的系统此刻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但系统装聋作哑的时候也不少，黎谨并不着急。
他就像以往那样平静的注视着自己被西裤包裹的膝弯，那里被风吹的有些麻木，沉默的等待着系统的答复。
但比系统答复出现的更快的，是一片忽然闯入视线的叶子与一只修剪整齐的手。
手腕是从有些宽松的卫衣中伸出的，黎谨顺着看去，看到了道林带着些期待的脸。
啊……
原来手松开了。
难怪这么冷啊。
黎谨恍然大悟。
但他看来，道林便挂起一抹暗含期待的笑。他拿着片并未完全枯黄的落叶，在黎谨的视线范围内晃了晃，在察觉到黎谨并不反感后才递了过去。
“先生。”
他应该是对自己捡到这样漂亮的叶子的事实很满意，难得将其直直送到黎谨面前。
黎谨抬手，接过了那片叶子。
看到他接下，道林显然更开心了，他蹲在黎谨面前，握着黎谨没有抓住叶子的手，送到自己的侧脸。
手掌下的脸颊是温热的，血管连接着一颗正在胸腔内跳动的心脏，只要黎谨愿意，他向下就能掐住道林的脖颈。
道林对他总是不设防的。
这个想法在往日只能让黎谨觉得欣慰，欣慰自己养出来了一个很好很好的孩子。但今日的黎谨抚摸着道林哪怕偏低也拥有温度的身体，却怎么都不觉得欣喜。
几百年来，他还是第一次直观的感受到，他们是不一样的。
身为异界来客，对于自己的年龄一直没有清晰认知得黎谨第一次清晰的感受到道林与他的不同。
那是从灵魂到躯体的不同。
道林拥有一颗跳动的心脏，道林还活着，道林有属于自己的未来，道林应该有自己的人生。
而黎谨只想回家。
突如其来的愧疚打的黎谨措手不及，他将那双眼睛中的情绪看的彻底。
他不懂那是什么，面对那样炙热的情感黎谨第一次想逃。
道林不应该被他拽进来的。
黎谨感觉自己的心脏上好像压了什么，闷闷的。
是石块掉落下来压到了吗？
总之，那块东西让他无法呼吸，无法发出声音，甚至连后台的情绪值也下跌到蓝色区域。
这是前所未有的表现。
见此情形，系统更加焦虑了。
但它却开始翻阅主神条约，绝望的开始刷新界面，犹豫要不要联系主神汇报情况。
……这个世界，明明没有他的灵魂碎片啊。
但黎谨并不知系统所想，此刻的他抚摸着面前人带有血色的侧脸，忽然就想问一个想了很久的问题。
“道林。”他轻声唤道：“你怎么总是这样信任我呢……”
听到这句话的道林好像又不开心了。
蹲在地上的少年艰难的向前挪了两下，待到离黎谨更近些后才嘟嘟囔囔地解释道：“我是因为先生活下来的。”
他是被遗弃在边境险些被鲨鱼吞噬的胚胎，是在先生的照顾下才活下来顺利长大的人鱼。
道林是黎谨救下的，是黎谨养大的，他是属于黎谨的。
这是理所应当的，至少在道林看来是这样。
按下紧急按键的系统注视着黎谨的情绪条，看着平静起来的黎谨松了口气。
黎谨好像接受了这个答案。
他将自己的手从道林的掌下拔出，送到了蓬松的发间。
嗯，果然刚才的什么都是错觉吧。
他揉搓着掌下的发丝，真诚的抱歉道：“抱歉啊道林。”
但我好像不是那么值得你信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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