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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中是一个几乎完全陌生的脸。
仔细看去，只有眉眼与唇角与道林原生的面庞有几分相似，但也不多。
若不是足够熟悉道林的人，绝对看不出这两张脸的相似度。
道林注视着那张脸，缓缓眨了眨眼。
看着镜中人亦是眨眼，他才确认了那是自己。
其实这张脸光看，并没有什么问题。
这不是一张看之即忘的脸，但也只算中等偏上，这也是在黎谨足够放水的情况下才会出现。
毕竟大多易容没有固定模仿人，还是选择足够平平无奇见之即忘的面孔。
并且，在道林根据黎谨吩咐，做出各种面部活动时，也没有任何阻碍或是变形，几乎是没有问题。
但道林还是提出了一点自己的意见。
“我可以和先生……更像一点吗？”他小声道。
听到道林想法的黎谨沉吟片刻，应下了：“可以，但不能很像。”
黎谨又让道林闭上眼，冰冷的刮刀再度上脸。又过了不知道多久，在道林再度睁开眼时，他又换了副面孔。
这次的脸与黎谨也有了三四分相像。
这是一张一眼看不出与道林本身相似，也看不出与黎谨相似点的脸。但此刻与黎谨一同出现在镜中，却怎么看怎么觉得相像。
道林对此很满意。
黎谨也觉得满意。
随后，他又拿出法网，收起道林自己的头发，最后不知从哪里拿出一定仿真黑发，轻轻盖在了道林头上。
手指轻轻滑过额鬓，假发前段似乎按进了脸部的涂层中。原本还有些瑕疵的边缘也融为一体，仿若道林本身的发丝。
注视着镜中道林的新脸，黎谨沉吟片刻，最终还是询问道林：“你需要换一下眼睛颜色吗？”
道林愣了一瞬，小心翼翼的反问：“是换成什么颜色？”
黎谨思索了一下：“你想要什么颜色。”
道林眼睛亮了：“红色！”
“我想要红色！”
黎谨最终拒绝了他的提议：“如果是红色眼睛，我们之间的相似度就更高了。”
“我们不能太像。”
被拒绝的道林并未犹豫多久，便顺从了黎谨的意思，“那好吧。”
他说。
得到应许的黎谨变戏法般掏出几副美瞳，给道林一一换上，却怎么看怎么不对劲。
“算了。”
他摘下最后一副，盖上盖子宣布道：“你本身的眼睛就很好看了，遮住反而有些……怪。”
原本还觉得奇怪的道林在被夸眼睛好看后也不再纠结，他本身的眼睛颜色也并没有多特殊，通透的绿眸在这片土地上也并没有多么少见。
黎谨又用卷发棒整理了一下道林的发丝，将其卷出漂亮的形状与弧度，最后又嘱咐道：“假发不用洗，假面也不用。”
“稍后凝固了你可以从这里摘下来。”黎谨给道林比划着将其摘下的方式，又嘱咐道：“如果粘东西了用丝绸擦，不然会留痕迹。”
“摘下面皮时假发也会一同被取下，带上的话有些麻烦……但也不用担心。”
在道林的注视下，黎谨勾唇笑了起来：“我也会去的。”
道林疑惑的目光变做惊喜，他欢快的呼出声，而黎谨则如往常一般拍了拍他的头。
嗯，手感有些变化。
收回手的黎谨搓了搓手指。
没有以前原生的卷发好摸，但还不错。
哪怕是以前从未见过的新脸，看着高兴的又凑上来和自己说个不停的道林，黎谨并且有什么陌生感。
更何况那双眼睛从未变化。
那双眼睛和以前一样，仿佛只能看得到自己。
……被注视的感觉，真好啊。
黎谨唇角的弧度更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