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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辞上楼,秋焰也不能现在就走,只能装作工作没做完,跟在他后头也上了楼,看着他进了孟平的办公室。
里头不知道在聊些什么,过了会,孟平打开办公室的门对秋焰招手:“小秋,你过来一下。”
秋焰进去,见孟平脸色有些严肃,问道:“怎么了孟所?”
孟平问他:“咱们所有个矫正对象,叫温遇河的,是不是在你的小组里?”
秋焰一听到这个名字就楞了下,点头道:“对,是在我这儿。”
孟平说:“陆检察官说,他接到温遇河当年那个案子的受害人家属举报,说温遇河去了落英山墓地看受害人,这个事儿你了解吗?”
秋焰登时紧张起来,他当然没收到过温遇河的申请,无论去接触受害人,还是出城去落英山,都是违反了规定,就这两条就已经铁定可以取消他的假释了。
换言之,温遇河要真这么干了,某种程度上他这个社矫官的工作也算是失职,对矫正对象疏于监督管理,虽然所里未必会追究他的责任,但他自己第一个亲手负责的人就出了这样的纰漏,他会觉得十分自责。
陆辞的神色倒十分平静,似是觉察到了秋焰的紧张,陆辞说:“这位社矫官同志你别紧张,我今天来只是核查一下情况,温遇河要是违反了规定,咱们走正常程序,假释犯中出现这种情况并不少见,这跟咱们司法所和你个人的工作没有关联。”
秋焰听出他话里的意思,这是暗地在维护自己,但他并不需要这种维护,这时倒很快冷静下来,问道:“具体是怎么回事?是谁举报的?怎么发现他去了落英山公墓?”
孟平要开口,陆辞做了个手势说:“还是我来再说下吧,是这样的,温遇河应该是今天下午去过落英山,还带了束香雪兰花去看利宁,正巧他走后利宁的父亲利江澎也去了公墓,看到了花,这才联系我说明了温遇河违反假释规定的事。”
秋焰皱眉:“利江澎说温遇河去过了,他碰到他本人了?”
陆辞也愣了下,摇头说:“那应该没有,但是那束花在墓碑前,证实有人去过了,不是温遇河还能是谁呢?”
秋焰似对这个不严谨的说辞十分抵触,孟平开口道:“小秋,你现在就跟温遇河核实下,问他下午到底去了哪里。”
秋焰当着两人的面打电话给温遇河,电话很快接通,那边热火掀天的不知道他在什么地方,秋焰只得提高了嗓门喊道:“温遇河,我是司法所的社矫官秋焰。”
那头温遇河的嗓门也很大,说:“哦,秋社矫官啊,有什么事吗?”
秋焰开门见山:“你今天下午去了哪里?行程现在报给我一下。”
“现在吗?”温遇河说:“我现在有点忙,等五分钟行不行?”
他喊话的声音实在太大,孟平和陆辞都听到了,两人跟秋焰打手势说不行,让他现在就说,不能给时间让他编谎话。
秋焰于是说:“你现在就说。”
那头温遇河跟旁边的人交代了几句什么,然而响起咚咚咚走路的声音,关门的声音,话筒里骤然安静了下来,他说:“报告社矫官,我今天下午在找工作面试,一个下午包括现在都在一家饭馆的后厨烧菜试菜,有什么问题吗?”
秋焰皱眉,直接问:“有人举报你下午出了城去了落英山公墓,有没有这回事?”
“落英山?”温遇河似乎很意外:“我为什么要去那儿?”
秋焰说:“你要老实交代,你所有汇报的行程我都会去仔细核实,如果跟你说的不一致,你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我知道,社矫官,我也是很认真的在回答你的问题,我没有去过落英山公墓,不过我很想知道,为什么会说我去了那里?有谁看见我去了吗?”
秋焰犹豫了下,说:“利宁的父亲利江澎,看见你的……看见一束花在墓碑前,你是不是去看过利宁?”
那头的语气突然低沉了下来,温遇河说:“原来是阿宁在那里……有人去看阿宁,这再正常不过,很可惜这个人不是我,我也很想去看他,可惜我没资格,我甚至不知道他葬在哪里,谢谢社矫官让我知道了他在落英山。”
秋焰一下被这段话弄得怔住,其他人也都听到了,秋焰只能说:“行,我知道了,你记住不能擅自出城以及联系受害人知道吗,如果你有这个想法,提前跟我打报告做申请,明白吗?”
“我明白,社矫官。”温遇河语气平静。
放下电话,秋焰看着陆辞说:“凭一束花就认定是他去过,是不是太草率了?就是在法庭上,这也没法当做直接证据吧?”
陆辞一时也接不上来,却说:“这件事也不能就凭温遇河的一面之词,还得仔细核查,你也不能过于相信他们,这些矫正对象本质上都是罪犯,随口撒谎是很正常的,作为社矫官要学会辨别哪些是真哪些是假。”
秋焰有些语结,这是个两边都没有确凿证据的“悬案”,他也无法怪陆辞太过钻牛角尖,拿着一份不是实证的证据就来要求对方自证清白,但是对温遇河,秋焰觉得自己的身份应该是中立,他也并不会听了他刚刚的那些话就完全信任他。
于是他说:“这件事我会仔细核实的,温遇河下午是不是在饭店,几点去的,我会跟那边核对,但是——利江澎既然也没有实证,只是凭一束花,那就不能因此作为温遇河违规的证据,我们内部有很完善的社矫对象考核体系,是否应该取消假释,不会仅凭猜测去办,如果核实后确实违规,我这边会出具考核报告提交给市检和法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