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摊开的那一页写着:黑洞的本质是事件视界。事件之间再无瓜葛,因果关系就此失效。
秋焰似乎对在这里重新见到这本书并不觉得意外,楼下传来细碎的动静,而他躺在温遇河的床上,一切都令他心安,如书里所写,他需要跟温遇河之间不断产生瓜葛,如果没有这些瓜葛,他们之间就会变成空白,没有因,也没有果。
楼梯响动,温遇河带着一身水汽上来,见秋焰坐在床边手里捧着这本书,笑了笑,说:“网上买的,整个梨川都没这本书。”
秋焰“嗯”了声,温遇河一举一动都看起来极其自然,这是他的家,他生活了一年多的小镇,是他的主场,而且,他似乎已经忘记了秋焰那句来势汹汹的“要睡他”,自如地问他习不习惯,被子是不是太薄了,山里的夜很冷,要不要再加床毯子。
秋焰被这“无微不至”的关怀弄得有些泄气,不,他不需要温遇河像对亲人对朋友那样的“照顾”,他要更狠一点的东西,用那些“狠”的,把这些温情脉脉的东西都剥开。
而温遇河已经打开衣柜,从里头抱出一床毛毯,铺在了榻榻米仅剩的空地上,又抱出一床被子,拿一件冬天的棉服卷了卷当枕头,就这么躺了下去,这是他为自己准备的“床”。
秋焰目瞪口呆,心里的火一下窜了上来,他竖起来站在床边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对方,气吼吼道:“你什么意思?你怕什么?温遇河,我早就不喜欢你了,我说了我就是来睡你的,你怕我睡了你后还会缠着你吗?你想多了!”
温遇河从地铺上坐起来,辩解了句:“不是……”
秋焰咬牙切齿,气势汹汹:“不是那你就滚过来。”
温遇河从地铺起来,真走到了床边,秋焰心如鼓擂,温遇河站起来那么高,头几乎要顶到天花板了,秋焰仰头看着他,胸腔更加喘不过气,才刚刚为自己辩解了句:“我不要你负责……”
话没说完,落下来的吻直接笼罩了他。
温遇河亲他的嘴唇,堵住了所有未说出口的怨愤。
秋焰全身的气焰一瞬就消失不见了,他什么话都不想说了,说不出口,毫无必要,他想把下半辈子的时间都拿来跟温遇河接吻。
温遇河的亲吻并不温柔,来得突兀又凶狠,秋焰贴着他,迎接他,不想去分辨这亲吻里究竟是爱意还是宣泄,他回赠同样的不在乎,双手终于肆无忌惮地勾住了对方的脖子,闭上眼,享受这迟来的,汹涌的释放。
温柔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秋焰感受到的时候,温遇河已经从一头突兀的兽变成了驯化的犬,他啃噬秋焰,细细,密密,温柔如一张网,密不透风。
温遇河一言不发地将亲吻一寸寸加深,仿若探入对方的喉舌,内脏,直抵心间。
整个人软掉的时候,温遇河托着他的腰将他放在了床垫上,然后自己也俯身下来继续吻他。
他亲过秋焰的脸颊,耳廓,探进那些弯弯绕绕和敏感之处,又一路shi润地下滑到脖颈,秋焰无力招架,眼瞳几近涣散地盯着窗外的月亮。
他抱住温遇河的腰背,扯掉了他的t恤。
这具身体,在盛夏的后厨里就让他移不开眼睛,这时伏在他身上,突出的肩胛像要冲破皮肤的翅膀,每一点触碰都像要带他飞。
秋焰整个人如藤蔓一样攀住对方,无师自通,水到渠成,他淹没在自己潮水一样的欲望里。
而温遇河突然停下来,两人的呼吸此起彼伏,秋焰的眼神缓缓聚焦,重新回到他脸上,问道:“怎么了?”
他突然害怕温遇河半途而废,怕他刚才是一时冲动,现在醒过来了。
温遇河双臂撑在他头两侧,说:“家里没有东西。”
秋焰好一会才明白他在说什么,怔然道:“诊所里竟然没,没有?”
他难以置信,这样的“计生用品”,诊所不是应该常备吗?
温遇河没再说什么,却从上方滑下来,躺在了秋焰身侧,两人的胸口都还微微起伏着,秋焰有些恼:“刚刚出去逛了那么久,为什么不买?”
温遇河哑声道:“以为你不是来真的。”
秋焰无话可说:“那我去买,现在去。”
他要起身,温遇河一把拽住他:“明天我去,反正今天也……用不上。”
“为什么?”
温遇河侧过头看着他,月光打在秋焰的侧脸上,像一块正在融化的糖霜,温遇河忍着想吃一口糖霜的欲望,说:“不是一开始就要……那样的,慢慢来,不然你受不了。”
他谈论这件事的时候用词都很含蓄,但秋焰是懂这些的,但懂了他也接不上话,没什么发言权,说睡温遇河,就真的只是睡他,从亲吻开始,秋焰没开口谈论过感情与喜不喜欢这件事。
他凑过去继续亲温遇河,小声说:“不那样,这样总行吧。”
他的手向下探去,滑过腹肌与丛林,触碰到最原始的部位。
他是见过的,温遇河两次受伤住院,他都一直在病房照料,但彼一时此一时,状态截然不同,秋焰被骇了一跳后顿时被极度的羞耻包围,他日思夜想了那么久,却在此刻生出怯意。
也许温遇河说的是对的,要慢慢来。
秋焰觉得很舒服,身体与身体的触碰原来是这么让人愉悦的事情,皮肤紧贴,呼吸交缠,身体的无限紧贴仿佛让他们之间所有的隔阂和距离都消失了,变得亲密无间,他可以把自己的一切都交给对方,是从未体验过的信任和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