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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远处,薛骏和石斛两人正静静地看着天上的月亮。
而这边,赫连君泽悬着的心终于落下,碎得四分五裂。
他苦笑一声,在她的心里,自己原来什么都不是。
可谁知沈南星说的却是,“谢北州对我很重要,因为光凭我一个人是无法为你提供这么多的血量,所以他得留下!而且,必须得养他到十八岁方可取血,这件事无论如何,你都必须答应!”
赫连君泽怔怔的,原来沈南星是这个意思啊!
原本碎得七零八落的心又恢复了,随即爽快的答应道:“好。”
沈南星有些诧异,他怎么答应得如此爽快了?
随即了然,他不答应又能如何?手术的主动权在自己手上,他再怎么不愿意,也只能答应。
赫连君泽自嘲地笑了一下,“你以为本王是迫不得已才答应的吗?沈南星,本王在你眼里就是个这么冷血无情的人吗?”
沈南星嘟囔着:“可不就是嘛……”
“今日谢北州之事是本王不对,本王的确不应该用别人的命来换取自己的命。”
“正如你今日所言,你说你从小受到的教导是不允许你做出枉顾他人性命之事,不允许你做出一命换一命之事,本王很惊叹,为何你说的这些,从未有人与本王说过。”
赫连君泽像是陷入了回忆一般,眼中的悲戚清晰可见。
他嘴角扯出一个弧度,笑得很是苦涩,“本王从小接受的教导便是上位者可以随意决定下位者的生死。所以那些人欺负本王的时候,就总是跟本王说,只要他们高兴,本王可以是人,若是他们不高兴,本王也就不是人,是奴仆,是玩物,是可以随意践踏不值得一提的东西。”
“对此,本王深信不疑,于是就拼了命的要往上爬。哪怕患有心疾,也要强行习武,也要参军打仗,争取军功。本王终于坐到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可是你今日却与本王说,你觉得人人平等,没有谁比谁高贵?”
深南星喉咙有些滞涩,心脏有些发紧,“所以你是觉得我的说法很可笑吗?”
赫连君泽摇了摇头,“本王只是觉得可惜,可惜为什么没能早点遇到你。”
“因为在冷宫受欺负的时候,从未有人与本王说过这些话。”
那是一段深埋于赫连君泽内心中最不愿意提起的一段过往,没人知道他在冷宫的时候究竟遇到了些什么。
“所以本王嫉妒谢北州,为什么同样是身陷囹圄,他却能遇见你,能遇见保护他,并跟他说人人平等的你,而本王却什么也没有!”
这一刻,赫连君泽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心情。
他猛地站起身,将沈南星一把揽入怀中,将她紧紧抱住。
“沈南星,你抱抱我,抱抱我!”
高大的身躯不断颤抖着,抱着沈南星的手愈发收紧,生怕对方挣脱开来。
“王爷,你——”
沈南星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可随后内心便受到了很大的触动,从未想过这样一个地位尊崇的亲王,战无不胜的将军竟然也会有这样敏感,脆弱的一面。
顿时心上涌上一种难以言喻的情感,有心疼,有有怜惜,还有一种隐秘的开心。
是一种被信任,被需要的开心。
于是沈南星不再犹豫,也同样用双手紧紧抱住了他。
不幸的童年要用一生去治愈,虽然自己无法替代他生命中原本应该存在的角色。
可是沈南星还是一边轻轻拍着他的背,以做安抚。
没多久,赫连君泽的身体不再紧绷,不再颤抖,他已经平复好自己的情绪,全身心放松下来了。
沈南星轻声道:“君泽,你好些了吗?”
不再是喊他“王爷”,而是亲昵地唤起了他的名字。
赫连君泽好久都没有听到有人喊他的名字了,心中顿时酥酥麻麻的,很温暖。
于是情不自禁地用鼻腔发出了黏腻的一声:“嗯哼。”
像只小猫一样发出了心满意足的声音。
而不远处的薛骏和石斛:……
真是单身狗闻者伤心,见者落泪啊……
沈南星想放开他,可是赫连君泽还是紧紧抱着她不放。
算了,就这样说吧。
“刚才的话还没说完,我现在要把关于你的治疗方案跟你说一下。”
“好的~”
沈南星:……
“谢北州虽然未满十八岁,可是生辰在今年十月,也就是说十月之后至明年三月份他可以抽两次血。”
“再加上我的,也就是到了明年三月就可以达到所需的用血量。”
对方忽然问道:“可是你是女子,每月要来葵水,身体还这么瘦弱,抽你的血不是会对你的身体造成伤害吗?”
沈南星不是圣母,没想过瞒他,“会,我的身体本就有些营养不良,抽血的确会影响我的身体健康,但是,两权相害取其轻,我可不想在手术的过程中遇到血不够用的情况。”
听到这话,赫连君泽抱她抱得更紧了。
“所以这段时间里,我和谢北州的饮食我会做一个清单,你让厨房按照我提供的清单给我们两个安排三餐。”
“好。”
“还想最重要的一点是,你们都是武将,给谢北州安排适当的运动量,让他把身体锻炼得强壮一些。”
“好!”想了想,赫连君泽发出疑问:“你呢?不需要锻炼吗?”
“我——”
沈南星刚要回答,却突然感觉到赫连君泽身上发生的明显的生理反应,顿时小脸爆红。
这家伙,脑子里在想什么不健康的东西啊啊啊?!
见沈南星半天没有反应,赫连君泽情不自禁地耍了一下流氓,用某处蹭了蹭她,附在她耳边发出磁性的声音道:“要不要我在床上帮你锻炼锻炼?嗯?”
拳头,握紧。
“赫连君泽。”
“嗯?”
“你去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