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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
山道之上的清军满脸凶恶的呼喝着满语,数把沉重的飞斧和铁骨朵,连同着十数支羽箭一起,带着风声呼啸着从清军的队列之中被飞射而出。
前方甲兵被打翻在地,并没有引得后续的清军甲兵恐慌,他们踩着同伍的尸体,怒吼着向上继续冲锋而来。
急飞而来的铁骨朵还有羽箭大部分都砸在了汉中军前方的盾阵之中,只有少数的越过了盾阵,命中了处于后方的汉中军铳手。
被铁骨朵砸中的军兵还好,尚能坚持。
但是被羽箭所射中的军兵却是没有办法坚持。
清军所用的羽箭,基本都是重箭。
所谓的箭矢,甚至和小型的短矛一样,整体形状像一根小型梭矛一样。
正是如此长而重的箭矢,让清弓拥有了超强的杀伤力,堪称小型投矛器的存在。
前排列阵的第一骑兵千总部的军兵,都是身穿着三层重甲,又有塔盾庇护,自然无事。
但是后方的一众汉中军步卒,他们身上大多都只穿着一层的布面甲,清军的重箭对于他威胁巨大。
几名士兵中箭之后,当场便已经是倒在了地上。
身旁袍泽的倒下,也并没有使其余汉中军的军兵感到恐惧和惊慌,反而是激起了其余汉中军军兵的怒火。
卢象升麾下的标营由于都是老乡、朋友、兄弟、家人等等,往往一个人战死,就可以激发大部分人的愤怒。
而汉中军其实也同样,除去第一骑兵千总部大部分都是辽人之外。
其余的部队,基本都是从战败被俘虏的饥兵,还有流离失所的难民中挑选。
他们所有的人,都是命运多舛,天灾和兵祸让他们失去了一切。
他们食不果腹,朝不保夕,甚至连活下去都只是奢望……
是陈望在他们最绝望的时候,向他们伸出了援手,将他们拉出了苦海。
他们成为了军人,成为了营兵。
同样的境遇,使得他们之间没有多少的隔阂。
汉中军的军律虽然严格,但是却不严酷。
不仅军饷每月都是定期发放,就是连吃食都没有怎么短缺。
军中严禁欺压之风,一经发现严惩不贷,禁私斗,尚公战。
督导处的军法官们,定期还为他们讲解道理。
虽然那些道理很多都很深奥,他们很多都听不明白,但是他们能够察觉到那些军法官并没有想害他们。
上行下效,因为陈望的原因,汉中军内部的情况和其他军队完全是截然不同的两面。
因此汉中军内部,各军兵之间的关系极为融洽,真正的具有同袍之谊。
一众汉中军的铳兵,就这样顶着不断飞射而来的箭矢,一步不退的开枪还击。
狭隘的山道成为了清军的埋骨地,最后二十步的距离成为了天堑,没有任何一名清军的甲兵能够跃过这最后的一段距离。
海誓铳作为燧发枪恐怖的射速成为了清军饮恨的关键。
北道之上的战事虽然惨烈,但是比起公树台下此刻正在爆发的激战却是相形见拙。
台下的战场没有北道的有利地形,清军猛冲而来,燧发枪哪怕是采取三段击的办法,也没有办法遏制住清军的攻势。
一旦被清军的甲兵抵近,只穿着一层布面甲的铳兵根本难以抵挡。
所以面对蜂拥而来的清军甲兵,陈望选择的办法是最为简单,也最为有效,同时也最为残酷的办法——白刃战!
公树台下,狭窄的山道之上。
顶在前方的汉中军军兵皆是手持着大枪,紧紧的贴靠在一起,结成军阵。
而另外一方的清军护军营甲兵,他们也是手持着长枪,排列在一起,直冲而来。
堂堂之阵,勇者不得先,怯者不得后!
两方的军阵之中,无数长枪密密麻麻的刺出又收回,双方位处于最前方的军兵的心弦都已经是绷到了极限。
死亡的恐惧近在咫尺,但是他们却没有任何的办法向后退一步,只能等待着死亡的到来。
他们疯狂的咆哮着,愤怒的狂吼着,发泄着心中的恐惧。
丛枪戳来,丛枪戳去,枪刃入肉的噗噗声不绝于耳,每时每刻双方的军阵之中都有人在倒下。
但是在其倒下的下一瞬间,后续的甲兵便又会填补上来,重新顶住军阵。
他们只能是不断的将手中的兵刃向着前方刺去,将蜂拥而来的敌人刺到在地,或是被敌人刺倒在地。
汩汩的鲜血流出在地,汇成一道有一道细小的溪流,顺着山道的道沿向着山岭的下方的缓缓流淌而去……
兵安在?膏锋锷。
民安在?填沟壑。
叹江山如故,千村寥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