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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珩心中想得很美,昨夜卿卿就答应她来主动,可惜没成,今日让她把两日份的补上,索性来个大的,很合情合理吧?
可实际开始后陆珩却发现,他忽略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王言卿论脸皮终究比不过陆珩,红着脸上阵。这个姿势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深,感觉尤其强烈。王言卿很快就腿软得进行不下去,陆珩被她慢吞吞的速度折磨,中间甚至还要停下来休息。陆珩听着她细碎的喘息,终于忍无可忍,翻身自己来。
哪怕他挟伤口以令卿卿,以各种无理的要求让她配合他,最后陆珩的伤口还是崩裂了。深更半夜,客栈中静悄悄的,王言卿跪在床边给他换绷带。她身上出了一层汗,头发湿漉漉搭在后背,腿还在细细打颤。王言卿累得连喘气的力气都没有了,她看着堆在地上的中衣和染血绷带,恨恨掐他的腰。
陆珩立刻捉住王言卿的手,幽幽盯着她道:“别乱碰,不然我可不保证发生什么。”
王言卿气恼,但到底不敢再尝试了。她给他重新上了药,换了绷带,实在没有力气清洗身体,脱力倒在枕头上。
陆珩身上同样带着两人欢好后的气息,他拉高被褥,盖住王言卿肩膀,用没受伤的手臂环住她:“睡吧。晚安。”
王言卿眼皮打架,依然下意识朝他怀里靠去,抱着他道:“晚安。”
第二天,苏州知府亲自来客栈拜访陆珩。苏州知府一见了陆珩就下拜请罪,道:“下官拜见陆都督。听闻昨夜都督受了伤,在苏州城内竟有恶徒胆敢袭击都督,下官深感失职,难辞其咎。这是苏州最擅长治外伤的郎中,今日一开门下官就赶紧将人请来,为都督疗伤,惟望能折赎些许过错。”
陆珩见了郎中,没说什么,平静接受了知府的好意。郎中上前诊脉,又进内室看了陆珩的伤口,拈须说道:“都督伤口处理的很好,草民没什么用武之地。不过都督伤口崩裂过,应当是剧烈发力所致,望都督多保重身体,勿过度操劳公务。”
苏州知府一听,以为陆珩都受伤了还在亲力亲为公务,简直大受震惊。而郭韬等人听到,以为是昨日陆珩审问伍章时撕裂了伤口,又是钦佩又是愧疚。一时屋子内外都是劝陆珩保重身体的话,陆珩面色如常地应下,心想他伤口崩裂,可不是因为操劳公务。
王言卿在一旁听着,脸悄悄红了。幸好没人注意她,她赶紧转移注意力,终于把脸上的热度散下去了。
郎中说了些要注意静养的话,然后道:“都督年轻,身体底子好,我给都督开一帖药,早晚两顿调养着,一定能恢复如常,不会给日后留下病根。”
陆珩点头,道:“那就有劳了。”
郎中被人带下去开药。陆珩起身朝外走去,众人簇拥在他身边,苏州知府忙不迭说道:“都督,昨夜余晓带人救了大半夜,可算把您的船救下来了。只可惜船底漏水,船舱烧毁也很严重。臣已经让苏州最精巧的工匠为您补船,保准给您修得完好如初。只是,修船需要些时间,可能得劳烦都督在苏州府多等两天。”
陆珩笑道:“上有天堂,下有苏杭,我久闻苏州美名,可惜一直没工夫拜访。如今能在苏州多住几天,我求之不得,有什么麻烦的?”
苏州知府听到放了心,拱手笑道:“都督看得上苏州,是下官的福气。下官这就为都督安排行程,定让都督玩得尽兴。”
陆珩笑着应下,看不出真实心绪:“有劳知府。”
苏州知府好一通拍马屁后,为难地说道:“只是船上的东西都被烧毁了。细软还好说,苏州最不缺的就是锦绣,下官为都督采办新的就是。只怕都督随行带了什么书本、信件,这恐怕……”
“无妨。”陆珩说道,“我奉了皇上的口令出发,特敕可先斩后奏,无需凭证。唯一要紧记的是船上那几箱武器,幸好我这个人疑心病重,提前让人将东西调换下来,没想到歪打正着,正好躲过了大火。”
苏州知府愣了愣,随即谄媚笑道:“都督真是神机妙算,未雨绸缪,下官佩服,佩服!”
陆珩带着苏州知府走向围栏,示意他看后方院子:“看到那些红木箱子了吗?里面就是两千人的武器,火铳、火药、钢刀都有,一箱都没有受损。我在船上放了一模一样的红木箱,但里面都是石头,不怎么要紧。昨夜大火,不知道这些箱子可还好?”
苏州知府干笑着道:“官兵扑火的时候没发现有箱子,您的船底下漏了个洞,兴许,那些东西沉到水里了吧。”
陆珩应了一声,遗憾道:“可惜了,上好的红木箱子。”
京城都指挥使亲临苏州,苏州知府盛情相邀,要设宴为陆珩接风洗尘。但陆珩身上有伤,不能饮酒,知府便将宴会订在七月初七。
苏州知府本想邀请陆珩去河边最豪华的酒楼,一览苏州美景,但陆珩说武器和重犯还在客栈,不能离开,所以,最终设宴地点定在陆珩下榻的客栈。
这个客栈规模很大,集客栈、酒楼于一体,三楼四楼供客人居住,二楼是雅间包厢,底楼是大堂,同时容纳上千人不成问题。
恰逢七夕,河边处处有年轻男女放河灯,火树银花,星灯摇曳,美不胜收。客栈一楼大堂里已经是宾客满座,锦衣卫和知府带来的官吏同桌喝酒,喧闹声几乎要将房顶冲翻,热闹非凡。
歌姬抱着琵琶,坐在高台上唱婉转的吴语小曲,跑堂、丫鬟飞快在桌案间穿行,二楼有气度不凡的官员四散交谈,再往楼上,是云鬓凤钗、衣着光鲜的夫人女眷。灯笼将阁楼照得亮如白昼,一副歌舞升平、醉生梦死之态。
知府夫人摇着绢扇,嫌弃地在鼻前扇动:“真是烦人。”
王言卿坐在女眷中心,她听到知府夫人的话,问:“夫人觉得太吵了吗?”
知府夫人连忙换上一副讨好笑脸,说道:“哪有。难得这么热闹,要不是托了都督夫人的福,我也见不到这等景象呢。只是今日许多青楼伎子出行,空气里飘着一股劣质香粉味,呛的我难受。”
通判太太听到,接话道:“知府夫人命贵,鼻子也精细,容易对花花草草过敏。像我们这种粗枝大叶的,就分不出香粉味。”
官员女眷们一起发出会意的笑。王言卿唇角勾了勾,却没有多少笑意。
她扫过四周,说:“知府夫人的千金们呢?都督成天忙,我在苏州也没什么认识的人,想找人说说话都没地方去。”
知府夫人一听,忙解释道:“她们粗野惫懒,被我关在家里学规矩呢。等妾身把她们教好了,再带到都督夫人面前请安。”
王言卿点头:“原来如此。七夕佳节知府夫人都不忘女儿们的规矩,果真是大家之风啊。”
知府夫人连连推辞,女眷们说起儿女,免不了要问王言卿这个新婚娘子:“都督夫人成婚有一年半了吧,可有动静?”
陆珩和母亲、兄长分居,除了逢年过节,王言卿不用和婆家人打交道,而京城里也没人敢管陆珩的闲事。没想到,她第一次被催生孩子,竟然是被一群不相识的苏州官眷。
王言卿有些尴尬,说道:“都督忙着朝事呢,还不急着要孩子。儿女的事都是缘法,有缘自会到来。”
众太太一听,跟着应和:“是呢,夫人还年轻,子嗣的事不愁。听说都督成婚后,身边连个姬妾都没有,夫人年纪轻又受宠,有孕不是迟早的事。”
有几个资历浅的太太一听,吓了一跳:“都督身边竟然没妾?”
“没有。”知府夫人笑道,“陆夫人比都督小五岁,长记得又如此貌美,我见犹怜,难怪陆都督当宝贝一样宠。男人年纪大的会疼人,陆夫人的福气在后头呢。”
女眷们正说笑着,忽然外面传来行礼声,众人吓了一跳,慌忙站起来。
陆珩走进来,身后跟着好几位官员,知府夫人没料到陆珩来了,手忙脚乱请安:“妾身拜见陆都督。”
王言卿跟着众人起身,其他官员对王言卿拱手,王言卿浅笑示意。她是正二品都督夫人,除了对陆珩,无需向任何人行礼。
陆珩颔首笑笑,眼睛中没什么感情:“我见二楼是空的,就过来提醒各位一声,没打扰你们说话吧?”
知府夫人连忙笑道:“妾身没注意,原来都快要开席了。都督遣跑腿的来传信就是了,何必亲跑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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