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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湾看守所,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打在风场里,虽然不如盛夏时节那般刺眼夺目,但依旧明亮异常。
看守所犯人有着严格的作息时间,既早上六点钟起床,中午十一点半午休,晚上九点半准点睡觉。
十三号囚室的犯人们陆陆续续睁开双眼,按照次序排队上厕所倒水刷牙。
一直到六点半,全体犯人洗漱完毕,老老实实的搬着小板凳坐在标有监规的那面墙下边。
水板则码好众人的饭盒,等待着外牢人员送早饭。
至于老大索额图则坐在床板边沿看着报纸,他是个关心郭家大事的人,虽然身陷囹圄,但还是保持着一日三读的习惯。
既早上看江中晨报,中午见午间新闻,晚上看新闻联播,时刻注意着外界动向。
众人已经各就各位了,但床铺之上却还有个床位没动,被褥铺开,里面躺着条大汉正鼾声震天。
“呼呼呼呼”
大汉好像非常疲惫,到了七点还没醒来,四仰八叉的躺着,完全无视监规存在。
正在此时,一阵平板车滚轮的声响远远传来,穿着红马甲的外牢人员推着饭车过来。
早餐很简单,白米饭外加萝卜榨菜。
外牢笑嘻嘻的打着饭,无意间瞅见大通铺上的年轻人,有些惊奇的询问道:“图哥,这家伙谁啊,这么嚣张?”
“马德,小卓你个比崽子嘴巴放干净点,这是我老大!”索额图作为监区一霸,不论是威望还是实力都是一等一的。
向来作为众人的精神领袖存在,此刻居然对一名年轻人卑躬屈膝,让外牢小卓纳闷不已。
索额图也不搭理他,精心挑选一番,将卖相最好的白米饭打进一个崭新饭盒里,然后又拿出自己珍藏的隆香坊麻辣丁贡上。
这才蹑手蹑脚凑到年轻人身边,在对方耳边轻轻呼唤道:“张哥,张哥,起床了!”
他喊话的功夫,其余犯人全都战战兢兢的缩在一旁,大气儿都不敢喘一下,生怕触怒年轻人会带来不可预计的后果。
“我靠!”张承武撑了个懒腰,睡眼惺忪的瞧着面前那张大圆脸。
并没有生气,而是努努嘴道:“换个泡面吃吃。”
“没问题!”索额图一脸憨笑,指挥手下水板去泡康师傅。
他则掏出软中华奉上一根:“张哥,来根烟醒醒神!”
“嗯!”张承武也不动手,直接叼住香烟,立刻就有打火机凑上。
这一幕把小卓都给看呆了,整个人傻在当场,就连恰好巡逻至此的值班干部都装作没看见的模样,灰溜溜的走了。
点完烟,索额图笑嘻嘻的问道:“张哥,您昨晚才进来,很多事都不知道,先前那个叫柯鹏文监管干部被上头罚了,调去食堂看火,现在这里都是熟人,您想干嘛就干嘛!”
“对了张哥,这次过来准备住几天?外面在活动没?”
提起这个话题,张承武脸上闪过一丝愁容,苦笑道:“估计是场硬仗啊。”
“您犯了啥事?”
“故意杀人!”
“牛\逼!”索额图一脸佩服的竖起大拇指,又兴奋地道:“没啥张哥,咱们兄弟俩这么长时间没见,您就安心呆着,生活起居绝对按照最高标准来!”
“成,这次就让你当回导游!”
“那有啥,咱们兄弟没得说!”
城郊精神卫生中心的病房走廊上,羊叔一脸和蔼的瞧着面前的王纯纯,问:“女娃娃,你有事吗?”
羊叔为人和善,举止儒雅,可折返回来的几名男护士就没有这么高的素质了。
见个小年轻面对羊叔居然不说话,立刻就火了,其中一人上前指责道:“这里是精神病院,不是普通医院,闲杂人等不准入内!”
说着,便想推搡王纯纯。
后者一愣,瞬间反应过来,心头火气大盛,抓着向自己胸口处袭来的脏手就是一个标准的擒拿动作。
“啊”的一声惨叫响起,那名男护士立刻被撂倒在地。
这下可捅了马蜂窝,另外几人撸胳膊挽袖子就上前帮忙,羊叔急得满头大汗,连忙阻拦。
但看样子并不是想阻拦那几名男护士,而是想通知医院保安过来帮忙。
王纯纯也怒了,此时此刻再不亮明身份,恐怕会被对方使用人海战术对付。
果断掏出警官证,一脚踩着那名男护士喝道:“分局刑警,我是过来调查案件的,你们要是不配合的话那就是妨碍执法!”
医院保安此刻已经在羊叔的呼叫下赶了过来,正准备上手,哪晓得对方突然亮明了警察身份。
一个个瞬间愣住,面面相觑,哪还敢上前一步。
羊叔也反应过来,一张紫红色的老脸如同坐过山车般由暗转明,笑呵呵的道:“原来是警察同志啊,您好您好,您早就该亮明身份嘛,也不至于引起这些误会!”
“你们,你们几个,这里没什么事了,赶紧忙去,我来招呼警察同志就成!”
羊叔的客气态度并没有引来王纯纯的好感,反而更加痛恨面前这位道貌岸然的“戒网瘾”专家。
没好气的呼喝道:“羊教授,你们这前两天有没有收治一名十八岁的小女孩?名字叫张承敏!”
“呃”羊叔微微愣神,随后客气的笑道:“没有,应该没有,这位警官您找错地方了吧?”
“不可能,我要挨个病房查看!”王纯纯眼一瞪,立刻说道。
铁血女干探发威,谁也拦不住,就算是那群五大三粗的男护士也不成,众目睽睽之下,她果真一间间病房寻找起来。
羊叔则赔笑跟在一旁,要是换作鼎盛时期,他面对一名小女警当然不会如此卑躬屈膝。
但时移世易,如今的他名声早就臭了,能继续苟在这间精神卫生中心靠的只是年资长而已。
一番寻找下来,把一楼所有病房都搜遍了也没发现张承敏的影子。
王纯纯急得跳脚,站在十二号病房前问道:“你们这怎么没有十三号病房?十二号过了就是十四号?”
“呵呵,警察同志您不知道,十三号这个数字不吉利,所以我们医院没有设立。”羊叔呵呵笑着,额头上却冒出了阵阵冷汗。
王纯纯立即觉察到对方的异样,大手一挥道:“我要搜索整间医院!”
“那可不成,咱们精神卫生中心虽然小门小户,但病人也不算少,你大规模搜索是要影响病人休息的,没有上级领导的指令,绝对不行!”羊叔一脸坚定地拒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