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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一谈好,燕云恒便想离开,花悦容一早出门,到现在也没消息,他有些不放心。只是怕管事疑心,还是耐着性子待够了时间才走。
管事在楼下侯着,见他下楼,立刻堆起满脸笑,“公子,桃杏服侍得可好?”
燕云恒颔首,“很好。”
“若是公子满意,不如明日……”
燕云恒态度模棱两可,“明日的事,明日再说。”
管事连连点头,燕云恒提了明日,便表示会再来,这位公子哥面上清冷,心里可不一定正经,不然怎么会嫌梅杏木讷?
燕云恒马不停蹄回到客栈,先去敲花悦容的房门,里头没人应声,他皱了眉,这么晚了,怎么还没回来,转身要出去寻,隔壁的门却开了,花悦容探出头来,笑意盎盎,“你回来了。”
燕云恒松了一口气,“原来你在。”
他进了屋子,见桌上摆好了饭菜。
“估摸着时辰差不多了,便让伙计上了菜,刚摆上你就回了。”
燕云恒在水盆里净了手,过来坐下,见只有茶水没有酒,问,“今日怎么没有酒?”
“明日不是要办事么,别喝了,事情办妥再喝。”
燕云恒点了点头,问她,“今日一早出去,做了什么?”
“闲逛,”花悦容拿出一个纸卷给他,“顺便找人写了状纸。”
燕云恒扫了两眼,见那状纸言辞犀利,有理有据,他笑了下,“照你的意思写的?”
“你看看,若是不行,明早再找人写过。”
“挺好,明日给桃杏,让她拿着去敲鼓。”
花悦容眨巴眼,“谁是桃杏?”
“梅杏胆小,我怕她不能成事,换了个胆大的,叫桃杏。”
“长得比梅杏好看?”
燕云恒不解,“胆大且口齿伶俐便成,与容貌有何关系?”
花悦容呵呵,“听你叫得熟络,还以为挺好看。”
燕云恒目光斜过去,“倒也不难看。”
花悦容把头扭到一边,余光里,燕云恒的筷子伸过来,往她碗里夹了片牛肉。
“咳咳,快吃,菜要凉了。”
花悦容夹起牛肉往进嘴里,慢吞吞嚼着,听燕云恒又说,“明日上堂,不怕吧?”
“长这么大,还没怕过谁?”
燕云恒勾了嘴角,也是,这么个胆大包天的主,身为公主,又做过皇后,还有什么是她怕的?
俩人边吃饭,边聊着明天的事,罢了饭,连茶都没喝一盏,花悦容就回自己屋里去了。
燕云恒本想留她多说会话,看她着急走,脸上有些悻悻的,知道她还在为昨晚的事介怀。你浓我浓的时候,花悦容脸皮堪比城墙,如今却变得异常敏感,说起来是他不好,不该伤了她的心。
——
辰时是大街上最热闹的时侯,早点摊子还没收,酒楼茶楼也开了张,街上人来人往,熙熙攘攘,吆喝买卖的,遇到熟人打招呼的,敲锣打鼓卖艺的……一片喧哗嘈杂中,几声的鼓响传入大家的耳朵里。
大伙不约而同愣了下,神色茫然,能传出这般沉闷幽远的响声,是知州府衙门的大鼓。
知州府大人姓王,是个贪财好色的狠角色,若有人鸣鼓伸冤,甭管原告被告,不剥层皮都走不出知州府衙门,是以一般没人去衙门告状,发生了纠纷,要么私下自行解决,要么寻德高望众的老者评理。所以今日听到击鼓,百姓们都感觉新奇,是哪个糊涂蛋击鼓,自讨苦吃?又抑或是哪不明真相的倒霉外乡人……
难得有热闹看,百姓们都涌去州府衙门前,想看看这位击鼓的勇士是何方人士?
到了衙门一看,吃了一惊,居然是个女子。虽然戴着帷帽,看不清面目,但身姿清瘦,举动大方,想来容貌也不差。
王知州还没起床,被鼓声惊醒,很是不悦,喝道,“哪个不开眼的敲鼓,拖下去打顿板子再说。”
随从站在门口禀报,“大人,是名女子,外头站满了看热闹的百姓,还未升堂就赏板子,恐怕于大人名声有损。”
王知州揭被下床,丫环立马上前替他穿衣,捧着水盆伺侯洗漱。
听说是名女子,王知州的脸色缓和了些,“她要告谁?”
“她没说,只执意要见大人。”
“长相如何?”
“戴着帷帽,看不真切,但身段举止不差,不像市井粗鄙妇人。”
唔,若是位美人,去瞧瞧也无妨。
王知州倒也不急,慢条斯理吃了早饭,又喝了一盏茶,才负着手踱到前堂。
衙役早已就位,见知州大人到场,杵了杵杀威棒,低喝,“大人升堂——”
如此架式,若是胆小之人,早吓破了胆子,但桃杏连死都不怕,还怕这个?她站在公堂上,如秀竹挺立,见知州大人到堂,行了个礼,双手呈上状纸,声音清朗,“大人,我要告杏芳馆欺世盗名,坑蒙拐骗,逼良为娼,奸辱打杀!”
这话一出来,外头围观人群里抽气声此起彼伏,显然无比震惊。
杏芳馆在东阳城的名气太大了,在百姓眼里,张神医医术高明,慈悲为怀,遇到穷苦百姓不但不收诊金还免费赠药。虽然医馆里美貌医女众多,也有登徒子忍不住想冒犯,但医馆里雇有护院,若有人闹事,便直接赶出去。又怎会欺世盗名,逼良为娼……莫不是这姑娘失心疯,乱咬一气?
王知州连状纸都没打开,便冷笑一声,“哪来的无知女子,胡乱编造,诬陷良民,来人,拖下去赏顿板子!”
“慢着!”随着一声清脆的呵斥,花悦容从人群里走出来,“大人,你还未审案,怎么就知这姑娘胡乱编造,诬陷良民?身为一方父母官,如此武断,不问青红皂白,便要打板子,大人是想包庇被告么?”
东阳靠海,女子肤色偏暗,人一黑,再好的容貌也难以见天日,所以在渔村花悦容才被村民视为绝色。这么一个肤白貌美的女人站在面前,知州大人的眼睛都直了,目光牢牢粘在她脸上,一时没注意听她说了什么?
花悦容被他这样盯着很是不悦,蹙着眉提高的声调,“大人?”
王知州这才醒悟过来,“你方才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