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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甲人心里升起一股寒意,面前的九公主像足了西泠王,笑得温和,手段却残酷,他知道自己活不了了,不说,九公主要弄死他,说了,西泠王也会杀他,死在他们手里,不如给自己一个痛快,终是心一横,就要咬碎牙齿间藏的毒,但沈初葶出手比他更快,一把捏住他下巴,只是快起来便没能控制好力度,“卡嚓”一声,直接把他下巴捏碎了。黑甲人哼都没哼一声,头一歪,晕死过去。
花悦容看沈初葶一眼,后者讪笑,缓缓松了手,嘀咕着,“骨头也太软了,不经捏。”
杜莺时埋怨道,“这下可好,便是醒着也问不了话了。”
落霜蹲下来,把黑甲人嘴里藏的毒清理掉。她如今顶了姜云裳的缺,虽然只略通医理,处理一般情况也够了。
花悦容问,“多久会醒?”
落霜探了探黑甲人的脉膊,又在他胸口按了按,秀眉蹙起来,“大家退后,护着殿下。”
杜莺时问,“怎么了?”
“好像是蛊虫。”
一听是蛊虫,大伙立马避退三舍。
落霜轻轻把黑甲人的衣衫扯开,露出精壮的胸膛,胸口的位置,有一个像黄豆大小微微的凸起,不是长的肉疙瘩,是皮下藏了活物。
一只蛊虫。
身为西泠人,她们对蛊虫不陌生,当初西泠王对花悦容,沈初葶姜云裳杜莺时四人进行封印时,耗费了巨大的心神,对四个小的,便直接用蛊虫控制,待花悦
容被唤醒,再由她杀死蛊虫,恢复她们的记忆与能力。
蛊虫不但能控制心神,还能用来追踪。若真是这样,花悦容的身体里必也有只对应的蛊虫,如此,黑甲人才能找到她们。
落霜拿着匕首悄悄伸过去,想将蛊虫剔出来,谁知刚靠近,那鼓起的小黄豆一下就钻进了肉里,再也寻不着了。
“殿下,它逃了,”落霜踌躇了一下,“或许……”
花悦容明白她的意思,走上前来,果然,她一靠近,那蛊虫又回到刚才的位置,不安份的动了动,似乎有些兴奋。
落霜,“殿下把左手给我。”
花悦容撸起袖子,把左手伸过去,手臂白洁如雪,什么都没有。
“再靠近些。”
花悦容蹲下来,将左胳膊靠近黑甲人胸膛,过了一会儿,一个凸起像是凭空出现,在皮下快迅滑动,若不是亲眼看见,花悦容都有些不相信,因为她丝毫感觉不到体内有蛊虫,想必那次在青秀山,也是因为这只蛊虫,那些黑衣人才能找到她。
可这只蛊虫在她身体里待了多久,又是怎么进去的……
是她尚在须弥山的时,西泠王未雨绸缪种下的,还是西泠王进宫后,发觉她不够忠心种下的……
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西泠王没打算放过她,不管她在哪里,他都能找到她,养了十几年的灵血,他绝不可能弃之。
她尚在愣神,落霜已经手起刀落,刀尖一挑,一只黑色小虫被她
从皮肉里剔出来,掉在地上,风梓飞快踏上一脚,踩死了。
花悦容身体里的蛊虫一死,黑甲人身上的蛊虫也咬破皮肉钻出来,飞快的往风梓脚下钻,风梓抬脚再踩下,送它一起归西。
花悦容抬起手臂,那刀尖挑开的那处已经愈合,只有一点血渍凝在那里。
她用手捻了捻,血渍脱落,再无一点痕迹。
她盯着地上被踩扁的小黑虫看了一会子,说道,“从今日起,这世上再没有西泠九公主,我叫花悦容,以后与各位姐妹相称。”
“殿下,使不得。”沈初葶头一个反对,“尊卑不能乱。”
“没有乱啊,”花悦容眉眼一弯,笑起来,“你最大,唤你一声沈姐姐。从杜莺时往下,年纪都差不多,唤名字倒更自在。”
沈初葶给杜莺时打眼色,示意她也劝两句。
“大家一时改不了口也是有的,”杜莺时一锤定音,“便同从前在外头行走一样,唤小姐吧。”
雨荷道,“没了蛊虫,西泠王找不到咱们,但咱们要找西泠王,也难了。”
花悦容,“他找不到我,我却能找到他。”
杜莺时脑子里灵光一闪,说道,“我知道,西泠王饮了小姐的灵血,灵血能感应……”
花悦容听着好笑,哪有那么玄乎,不过她没打算说出真相,顺势应了杜莺时的话,“平日里也没见你这般聪明。”
杜莺时得意的笑,“我若认真起来,哪有她们几个的事。”
听雪高兴的
说,“这下好了,西泠王跑不了了,合咱们几个之力,杀他还不容易。”
沈初葶没她们几个乐观,她最年长,曾在西泠王身边待过,在她看来,西泠王高深莫测,巫力强大,是她见过最厉害的人。她曾愚忠,也敬畏,如今成仇敌,万不敢掉以轻心。
——
夜深了,燕云恒还在书房批奏折,绪洋几次欲言又止,终究还是劝了句,“陛下,歇了吧,明日还要早朝呢。”
燕云恒没理会,聚精会神看着折子,两眼红得更兔子似的,这段时间他总熬到很晚才睡,天不亮又起来,整日连轴转,连午觉都省了,他仿佛在和时间赛跑,几天下来,眼窝便陷下去,显得眼睛越发清亮,但在他脸上看不到丝毫憔悴,像打了鹿血,明明在透支,却无比精神。
梅太后心疼儿子,劝了好几次,燕云恒当面答应得好好的,转背该怎样还怎样。他忙起来,梅太后也见不着,只好托了绪洋,让他帮着劝,可燕云恒连她的话都不听,又怎会听绪洋的?
所有人都知道他这样不知疲倦的忙碌,是想把事情安排妥当,好出宫去找花悦容,大家看在眼里,却闭口不提,不提花悦容,不提西泠,只燕明铮到底还有些孩子气,直白的问燕云恒,“皇父这样勤勉,是想快些出宫去找皇后么?”
绪洋心一跳,紧张的盯着燕云恒,后者淡然一笑,摇了摇头没说话。
燕明铮道,“
皇父不必这般辛苦,儿臣如今大了,能帮着皇父分担……”
燕云恒笑着拍拍他的肩,“你还小,把书念好就是帮皇父了。”
“皇后说,儿臣大了,少让皇父操心,该分担的便也分担一些。”
“她什么时候说的?”
“庄太后薨那晚。”
燕云恒在心里苦笑,原来那时花悦容就打定主意,要借庄太后灵柩出宫时混出去。所以才来宸澜宫,陪他一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