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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极宫书房, 赵元衡正和自己几个心腹大臣商议着政事。
几个人正在激烈得讨论着今年秋收后各地的赋税问题, 大家看法不一, 各自发表各自的看法, 都在激烈的陈述讨论着。
赵元衡并没有多说话, 只偶尔啜口茶, 静静地听着底下的几个臣子各抒己见。
这时, 刘顺一脸焦色急匆匆地跑进来, 对着赵元衡躬身禀道:“陛下,姚淑妃的临华殿那边……呃, 出了点状况,还烦请陛下过去一趟。”
大臣们见状都停下了讨论, 都转头看着刘顺。
赵元衡眉头一紧,思索了片刻后不急不缓开口道:“姚淑妃那出了状况直接禀了太后, 让太后做主便是,这种小事何必慌里慌张地跑来找朕,没见我们在议政吗?”
只见刘顺的脸色莫名有些怪异,他被皇帝充满威严的口吻吓得一缩脖子, 却还是壮着胆子继续期期艾艾地说下去:“可……可是贤妃娘娘这会儿也在临华殿……”
“什么?!”赵元衡嗖一下站起身, 忽然有种不太妙的预感,问道:“她怎么会去临华殿那边和那群女人搅和在一起?”
刘顺硬着头皮继续答道:“昨日姚淑妃给贤妃下了个帖子邀,贤妃娘娘今日去临华殿与众妃们茶话小坐,说互相认识认识, 可后来……大约、也许、可能是起了些小争执……然后就出了一些小状况……”
赵元衡倒嘶了一声, “什么小状况?她……她去临华殿做什么, 究竟出了何事?”
不知为何,赵元衡心中既担心又紧张,总有种那个女人又闯祸了的感觉。
刘顺一脸欲言又止的奇怪表情,“具体情况奴婢也不甚清楚,只知道……只知道贤妃娘娘在临华殿那边出了状况,然后……然后原本在朝阳宫里睡觉的四位小殿下醒来后没见到自己母妃,便也闹着去了临华殿,临华殿那边有人来报,现在那边……那边……奴婢实在不敢多言,陛下还是亲自过去看看为好!”
旁边的几个大臣都算是皇帝的心腹,并没有参与到这些时日对那位新封的贤妃弹奏一事,他们也明白皇帝这几天为了这位瑾贤妃的事和朝堂上的那些人正在较着劲儿,而且皇帝的耐心已经快到了尽头,说不定现在贤妃和后宫那几位这么一闹,就要直接爆发了……
几人互相对视一眼,然后秦长礼作为代表开口发言:“陛下,贤妃娘娘的事为重,陛下还是快快过去瞧一瞧罢,秋收赋税的事也快差不多了,剩下的臣们可以挡着,陛下还是先去临华殿吧。”
赵元衡也没理他们,跨下台阶,大步流星地朝外走去。
他一路急行,不过一炷香的工夫就到了临华殿的大门口,赵元衡急匆匆的夸过门槛就往里冲,还没到走到大殿门口,在院子里,他就清晰地听到了里头一阵喧哗吵闹的动静。
有女人高亢锐利的尖叫声、愤怒的叫骂声,还有间或几声惊恐害怕的啜泣哭声……再是乒铃乓啷的一阵打砸响动,紧接着尖叫声又拔高了几个度,夹杂着一群人的惊呼求饶,然后便有了孩子稚嫩的哭喊声震天响,还有那个熟悉的清脆女声含着愤怒正在叽叽呱呱激动地说着什么……
赵元衡心中蓦地一惊,急急忙忙地加快了脚步,脚上连轻功都使出来了,他朝着正殿大门的方向飞快地冲过去。
“啪”一下推开门,在两脚跨进屋的同时他一下便见到了殿里此刻的情形,然后脚下一顿,瞬间就愣住了,傻傻地站在原地看着里头的一切——
殿里乱七八糟,那情形犹如暴风摧残过境,一片狼藉,整个殿中已经没有一块能落脚的完好整齐的空地了。
各种桌椅、床榻、茶几、花架……都被推倒在地,散架的散架,横七竖八倒在地上,木屑纷纷扬扬撒了一地;茶碗、花瓶、各种瓷器,已经看不到一样完整的东西,纷纷被摔得粉碎扔了满地;原本应该做悬挂用的纱帐、珠帘用的被扯下随意地扔在地上,软枕、被毯等被撕得粉碎,里头的棉絮白花花地满屋子飞……
满地狼藉之上,还横七竖八地躺了好多正在打滚呻/吟的人,且每个人都是蓬头垢面、衣衫破烂,赵元衡努力从这些人的穿着中辨认出了他们大致的身份,有些是后妃、有些是宫女嬷嬷,还有几个是身强力壮的太监,甚至……他还看到了几个人高马大的守宫侍卫在那里躺尸!
那场面,搞不清状况的人会以为什么抢匪杀进了皇宫打砸抢掠了临华殿呢!
而原本那个赵元衡心中急切寻找的女人此刻正站在暖炕上,居高临下,手中拿着一根足有她手粗厚粗、半人高的红木长板,赵元衡细细辨别,貌似是从某个书架子上拆下来的……
就见那女人气势汹汹地站在暖炕上,面色严肃沉凝,手拿长木板,一夫当关,将所有靠近她企图将她从暖炕上拉下来的人统统都用木板子拍回去。
赵元衡总觉得是自己眼花了,蓝浅浅看似毫无力气轻飘飘地一挥板子,靠近她的那几个虎背熊腰的壮硕太监和侍卫们竟夸张地被拍出去老远,重重摔倒在一堆废墟之上,然后开始满地打滚,痛苦地呻/吟哀嚎着,赵元衡甚至还看见了其中一人跟闹着玩似的,居然还夸张地喷出了一口鲜血来……
而再看看蓝浅浅,气势万千地站在暖炕上,“啪啪啪”将那板子耍的虎虎生威。
而她身后则是双玉抱头蹲在那里,将嗷嗷叫的四个孩子护在怀里,浑身都在抖。
赵元衡在这深宫之中活了二十三年,还是头一遭见到这种情况,哪怕是经历过大风大浪见惯过各种大场面,稳重如他,也突然有点不知所措了,微张着嘴,傻傻地站在原地,直到双玉怀里的蓝小鱼眼尖看到了他,惊喜地喊了一声“爹爹”,他才骤然回神,“这……这是怎么回事?蓝浅浅危险……蓝浅浅你下来……快下来!”
听到赵元衡的声音,蓝浅浅朝他这边望过来,而出乎赵元衡意料的是蓝浅浅看到他并没有如以往那般欢快地虎扑过来,而是轻轻瞥他一眼,从鼻子里冷哼一声,然后就又转回身踩在暖炕上走像另一边。
她走到房中唯一还坚强挺立的一扇木架腊梅绣花屏风前,高高举起手中的板子狠狠往前一挥……
“啪——刺啦——”
那看似精美结实的屏风居然就这样散架解体,一瞬间散为无数段废木和碎步,木屑漫天纷飞,那散架后的木段纷纷砸落在原本躺地上里离得最近一个嫔妃身上。
那嫔妃发出一声惊慌刺耳的尖叫,弓起身撅起臀部,双手抱头瑟瑟发抖,头上身上已经满是黄色的木屑,还有一块比较大的木块重重砸在她的屁股上,若侧耳细听,还能听到这个女人呜咽颤抖的细小哭声。
赵元衡已经惊的目瞪口呆、面部僵硬,他强自镇定下来,撸撸袖子迈步上前,挑着地儿小心翼翼地走过去,既是他再难以忍受现在的这个糟乱的环境,也不得不上前,亲自出手将蓝浅浅拉下来,如若不然,看这架势,这个女人估计是要把整个临华殿拆了才肯罢休。
只是才刚走到一半,就见一个身着玫瑰红宫装、拖着一身破烂脏污已经看不清本来面目的裙衫的女人,蓬乱着头发,红肿着一张脸从角落里跌跌撞撞地爬起来,状若疯妇地朝他冲过来,嘴里满是哭腔,声音柔弱委屈,“陛下!陛下您终于来了!陛下……贤妃……贤妃她疯了,她是个疯子,她……臣妾好心好意请她来做客她不但不领情,居然……居然还想杀了臣妾和众姐妹、砸毁臣妾的临华殿!臣妾们想逃出去,她还关起门来下黑手不让我们逃,陛下……陛下贤妃太可怕了,求陛下做主啊……”
赵元衡一惊,在这个女人即将扑倒他身上的一瞬间飞快闪身,那女人一个扑空,惯力使然朝前狠狠摔去,脸朝下倒在废墟之中,一只手正好摁在一堆尖锐的碎瓷之中,顿时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满手的血,看着都疼!
赵元衡下意识就挪远了几步,而后低下头去,眼前这个女人,头发完全散乱一撮一撮的,脸已经肿大如猪头,脸上一道红印一道青印,额头上还黏了几片黑绿色的茶叶,不知是被泼了茶水还是她自己哭的太惨的缘故,满脸湿漉漉的晕花了妆,那模样实在是惨不忍睹。
赵元衡低头看了许久才勉强辨认出这个女人是姚淑妃!他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身后那清脆的女声开接去了话头,“你胡说!”
赵元衡转身,就见蓝浅浅从暖炕上跳下来,拖着那块大木板一步一步朝这边走来,她每走一步,赵元衡脚边的姚淑妃便抖上一抖。
蓝浅浅昂首挺胸,走到两人跟前,居高临下地用长木板的一个角在趴伏在地痛得爬不起身的姚淑妃屁股上随意地戳戳,对赵元衡道:“她胡说!她撒谎!面善心恶的丑女人!明明是她自己发了请帖请我来她这儿做客,双玉说不能不来,我才来的!可到了这里以后,她们就一群人对着我说一些阴阳怪气的话,我就是听不懂她们为何姐姐妹妹地喊我所以问了一句,这些人就开始联合起来找我的茬,双玉不过是维护我替我说了句话,然后就有一个凶神恶煞的女人跳出来叫人打双玉耳光说是要替我教训下人,我上前阻拦,这些人便联合起来趁机打我耳光,所以我才生气的!哼……”
蓝浅浅昂着头,一瞬不瞬地盯着赵元衡的双眼轻哼一声继续道:“我长这么大我阿娘都舍不得打我一个耳光,若是我犯了错,她都是好好和我讲道理,就算要罚那也不会打耳光,这是赤/裸/裸的侮辱人!”
“我根本就不认识这些女人,凭什么被这些莫名其妙冒出来的女人打了去!这些人,包括这个姚淑妃,掌着温柔端庄的外表,披着最美丽华贵的外衣,却惺惺作态,不过三两回合便再难掩饰她们令人作呕的的丑陋!哈,不用感谢我,我不过是将她们统统都打回了原形,让她们心面合一罢了!”
这些女人让她觉得可怕,她们比之前的江心儿还要招人厌恨,至少江心儿对她的敌意从来不曾掩饰,光明正大,蓝浅浅能直白地感受到,这些女人明明上一个瞬间还在亲亲热热地拉着她的手与她寒暄,下一瞬就能暗箭相向,蓝浅浅甚至都来不及感知她们是否怀有恶意,猝不及防就受了欺负。
蓝浅浅说完这些,屋子里忽然就静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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