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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间岂有双全法?
萧谨言在灵堂站了一夜。
第二天,天蒙蒙亮的时候, 下人早早起来, 去安置灵堂。
一进门,他被吓了一跳。
“四, 四郎君……”
萧谨言面容憔悴,双眼布满红血丝。
他一言不发,沉着脸色, 慢慢从堂内走出来。
一跨出门槛,清晨特有的凉风扑面而来。
萧谨言迎着风, 慢慢抬头, 仰望逐渐变白的东方。
世间岂有双全法?
有的。
只要势力足够大,没有什么不能两全。
如果他能在银枭卫里立下足够的功勋,向大统领和圣人见证自己的忠心, 一样可以求娶自己心爱的姑娘。
既然前一世的自己做不到,那就让他, 亲手为前世的遗憾画上终章。
萧谨言打定主意加入银枭卫, 那就肯定不能待在京城里守孝了。
和萧五叔商议妥当后, 萧谨言带着母亲、妹妹以及一二忠仆, 启程返乡, 回祖籍太原府守孝。
走时,除了萧五, 没有人知道萧谨言的真实意图, 就连承羲侯萧老爷子, 也只是以为萧谨言想被这几天的变故伤透了心, 想回祖宅,好生替父守孝。
萧谨言本打算低调出行,毕竟他这一走,能不能回来还是两说,实在没有必要兴师动众,徒惹牵挂。
可是容颢南毕竟当了萧谨言这么多年的蛔虫,他不知从什么地方,得知了萧谨言启程的日期。
那日一出城,萧谨言就看到一辆熟悉的马车停在官道旁,容颢南骑着黑马,静静守在一旁。
即使萧谨言本意低调,但此时看到自己最好的朋友和自己牵挂的姑娘,他的心底还是涌上暖流。萧谨言示意车夫暂时停下,自己骑着马,慢慢向容颢南和容思勰的方向走去。
“你们怎么来了?”
“忘了我是做什么的?这种小事哪能瞒得过我。”容颢南嘴上不饶人,但心里却颇为不舍。他翻身下马,和萧谨言无言对站了很久,终于忍不住问道:“一定要走吗?”
萧谨言摇头笑笑,什么都没说。
容颢南叹气,明白了好友的意思。
“大丈夫岂能被一时之困打倒?不过三年罢了,我等你重回长安。到时候,我们不醉不归!”
容颢南豪气万千地说完,却发现萧谨言并没有什么特别感动的意思。他有些伤心,再细看,发觉萧谨言的眼神早就跑到他身后去了。
哎呦喂,容颢南差点发火,但考虑到萧谨言的情况,还是忍了下来,自认为非常大度地说道:“七娘知道你要离开,执意要来送你。给你一柱香的时间,你和她好好道个别吧。记得,只有一柱香。”
说完,容颢南踱着步走远,把空间让给这两人。
容思勰站在马车旁,静静地看着萧谨言。
萧谨言和容思勰对望良久,他猛然意识到,当年那个蹲在花丛里偷看男郎的小丫头,都已经长这么大了。
她今年已经十三,正是颜色鲜嫩的时候,不知道再过三年,她会不会被其他小子骗走。
萧谨言内心十分复杂,赵恪这个乌鸦嘴说得没错,自己还真没法订亲。
萧谨言犹豫了很久,他想告诉容思勰等他,却又生怕耽误了容思勰。
他现在前途未明,身份未明,连能不能留着性命回来都不知道,这样的自己,有什么资格让容思勰等他?
他压根,给不了任何承诺啊。
所以最后,萧谨言只是深深看了容思勰一眼,低声道了句“保重”,然后就翻身上马,策马离开。
容思勰本来在踌躇自己要说什么,结果萧谨言匆匆丢下一句话,就这样走了。
她讶异地朝萧谨言看去,以为萧谨言至少会停下来解释一二。可是直到萧谨言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官道尽头,他都没有回头。
容思勰心里说不上什么感觉,她以为萧谨言会和她说什么,再不济,总该回头看一眼。
可是他没有。
容思勰本来在想,上次送五娘和亲时,萧谨言曾说等他,她当时没有应下。如果这次萧谨言再表露丝毫这方面的意思,她一定会明确地告诉他,我会等你回来。
然而萧谨言,没有给容思勰这个机会。
容思勰暗暗撇了撇嘴,心里想道,这个人真是自信,他就这样肯定,这三年,她会等他?
容颢南也没有料到萧谨言什么都没说,直接就扭头走了。他走到容思勰面前,恨恨地说道:“这小子简直皮痒,等他回来,看我不好好揍他一顿!”
容思勰没有搭腔,默默望着萧谨言离去的方向。
容思勰知道,别看容颢南说得咬牙切齿,等萧谨言真的回来,他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计较送别时的事情。
即使兄妹二人从未挑明,但这两人都知道,他们都在等待萧谨言早日归来。
然而兄妹俩谁都没有想到,这一等,就是三年。
三年后。
长安依旧车马喧嚣,参加科举的举子提前到达长安,看着街上往来不绝的异域人,惊得合不拢嘴。等他走到宫城墙外,抬头
仰望着高高的阙楼,嘴里发出由衷的赞叹声。
“不愧是一国之都,盛世气象啊!”
一旁走过的行人听到,忍不住发出哈哈笑声。
“郎君莫不是第一次来长安?”
“对啊,提前来长安租赁宅子,顺道向各位王公大臣投行卷。”
行人露出京城本地人特有的狡黠神色来,说道:“郎君初来乍到,恐怕还不明白投卷的深浅,这其中,可大有门道!”
举子听出话头来,立刻露出洗耳恭听的神色:“小弟不才,全仗阿兄指点,愿闻其详。”
“这你可问对人了。”这个行人世代定居长安,和许多京城本地人一样,衣食无忧,生来就对朝堂大事和皇家的花边小料感兴趣。他有心和这个外地举子显摆,故意说得玄而又玄,“科举虽说以才举士,但名士风流是前朝就传下来的规矩,现今也不能免俗。郎君若是想中进士,少不得要和几大公卿家族打好交道,事先把名头打出来,才好参加科考。”
“哦?”举子好奇地问道,“是哪几大家族?”
行人露出神秘的微笑,示意举子附耳过来,故意压低声音,神神叨叨地说:“韩刘等士林世家自不必我多说,六部宰辅郎君也清楚,这些人家自然是投卷的上上之选。可是这些名士每天不知要收多少行卷,今天我要提点你的,乃是另外几户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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