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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这样,就不会有争吵,我就是永远没有脾气温和善意的好丈夫。”
他说:“我的妻子,她不能无能,但也不能优秀,她最好中庸,有工作,却没什么本事,做个优秀的贤内助,而不是武则天。”
他说:“这样,就不会意见不合,我就永远是整个家庭精神领袖的好丈夫。”
他说:“我的妻子,她必须温婉端庄,但不能明艳动人,她最好长相老实朴素,让人觉得能成为优秀的母亲,而不是能成为模特。”
他说:“这样,就不用为她的烂桃花担心,我就永远是个与妻子充满信赖的好丈夫。”
他说:“我的妻子,她必须家庭优渥,但不能家庭富饶,她最好生于接近小康的普通家庭,既没有穷人的刁钻计较也没有富人的自由散漫。”
他说:“这样,就不会存在经济观巨大冲突,我就永远是个与妻子财务和谐的好丈夫。”
他说:“我的妻子,她必须生于一般家庭,但不能生于重男轻女的家庭,她最好不被歧视着长大但又受氛围影响觉得女人就是应该更加顾家,买奢侈品惦记着旅游就是拜金。”
他说:“这样,她主内和照顾我父母就不会有所抱怨,我就是个主外护家的好丈夫。”
他说:“我的妻子,她必须现代开明,但不能走在时尚前沿,她最好觉得染发、化浓妆、纹纹身、做花里胡哨的指甲、逛夜店和去夜总会的都不是好人。”
他说:“这样,就不会存在我教育她该怎么做军嫂,我就永
远是对妻子宠溺的好丈夫。”
他说:“我的妻子,她必须是外地人,但不能是小城市人,她最好是省会城市出生,父母曾任公职最好,拥有一对五险一金齐全的父母而且是独生子女。”
他说:“这样,他们家人畏惧于我在北川的势力却不像山野村夫那样刁钻,我就会是个对岳父母和善的好丈夫。”
他说:“我的妻子,她绝对绝对绝对不能是军籍,也不能是军事家庭出生的,更不能是我父母的熟人……”
他说:“这样,我的妻子就不敢有任何地方背叛我,我也不用顾及他父母的颜面,可以尽情地操控她。”
凌肃越看着诗三:“可是你呢?”
他道:“你不崇拜我、不尊敬我、不服从于我,你太优秀,你太漂亮,你烂桃花永远没完没了,你家庭过分富饶,你染发烫发逛夜店,你根本就不知道重男轻女是什么东西,你甚至还出生在一个北川的军事家庭而且就是我父亲恩师的家庭!可偏巧……我就是爱你,我能怎么办?”
凌肃越露出绝望的笑容:“让我掐断你的翅膀,把你塞进我的笼子里,变成一个截然相反的人吗?我受不了,因为我爱你,我不想毁了你,所以我求求我自己,放了你,也放了我。”
他说:“至于为什么要扎破安全套,是因为我的理智虽然让我放过你,可是我的心做不到,我想让你怀孕。”
他说:“你知道吗,我对这个相亲对象其实没有感情。”
他说:“我只是拿着自己的择偶条件,找到了一个总体来说基本全项符合的女人,就这么定了,她也很开心,毕竟我条件是真的好不是吗?”
他说:“我和那个女人的婚姻只是在完成我曾经说好的三十五岁之约,孝顺父母,生儿育女。”
他说:“那枚dr的戒指是我为你定制的,可是定制完之后,我就猜到你一定不会收下,而我也无法让你收下……”
他说:“那背后刻着你的名字,我现在无法让你收下,但是我想,有一天你会收下。”
他说:“我本来想着,等你大了肚子,我会派人盯着你,直到你生下我们的孩子,男女都无所谓,只要是我们两个的孩子就好了。”
他说:“我会给你足够的钱,如果你不想抚养我们的孩子,就让别人暂且抚养,或者送出国都可以。”
他说:“你继续做你的学术,我希望你能进中科院,我们两个还是保持现在的关系,反正那个女人也发现不了什么,抱怨不了什么。”
他说:“等你真的进入中科院了,我的地位也差不多更加稳定了,就算我们两个的关系被她发现,一个是军队高干,一个是中科院科研员,一个是无能的市井小民……她把我告上军事法庭,这个世界也不会站在她那一边的。”
他说:“到最后,我们一家人就会幸幸福福在一起,我父母的愿望也被满足了,我的心愿也满足了,你的翅膀也还在,不是吗?”
凌肃越绝望地看着诗三:“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你就不能听我的安排呢?你猜二十多岁,你什么都不懂!”
诗三怔怔地看着对面的男人,愣了许久,张了张口,吐出一句话:“凌肃越,你已经,疯了。”
“我疯了?我是因为太爱你为了护着你我才变成这样子的!”凌肃越冲上来一把钳住诗三的肩膀,“我如果真的疯了,我有一万个办法把你捆进我的婚姻里,你这种地位卑微的凡人根本就不可能反抗我的,诗三。”
“地位卑微……凡人……”诗三怔怔地重复着凌肃越的话语。
她忽然明白她和凌肃越为什么变了。
不是从三十五岁之约之后,而是从三十五岁之约之前……比那还早,比那还早太多太多,凌肃越第一次见到自己父母对着那个油腻腻男人低头的那一瞬间,就注定了他的今天。
看多了家暴的孩子憎恨家暴,却也会习得性家暴;看多了权力之争的孩子憎恨权力,却也会习得性享受权力。
如果说曾经那个和自己谈笑风生的凌肃越心底存在的天真无邪的善,那么那句三十五岁之约,就是凌肃越心中最后一片如今已经干枯了的绿洲。
他已经被权力的快感所吞噬,他已经沦为了权力阶梯的本身,他已经习惯了滥用权力去谋得他想要的一切,他已经……不可能离开那个世界了。
他还冒充着那个曾经的少年,装假展望着他已经不再期待的未来,守护着已经不再和他志同道合的青梅竹马。
因为他不愿意承认,自己彻底成为了自己讨厌的人而已。
……
镜头一转——
凌肃越的婚礼,因为规定,不能大设宴席,所以婚宴分了三次,只有最要紧的人作为第一批被邀请到了现场。
站台上,司仪是个很会煽情的人,明明就是两个相亲闪婚的人,硬是能从儿女情长鬼扯到家国情怀,搞得台上台下的人都眼泪汪汪。
新娘的父母亲被邀请上台发言,都是一脸老泪纵横。
特别是新娘的父亲,一个胖胖的男人,看着挺凶的,结果一开口,“哇”地一声就哭了出来,一边擦眼泪一边道:“北川离我们家可远了……我女儿怎么能想到结婚到这里啊
……我就这么一个孩子……我……我……我难过啊……”
司仪一见,赶忙安慰新娘父亲,还帮他擦眼泪:“没事,你以后可以再来看孩子啊……”
“可是……可是我家小公主以前就我一个男人……现在还有别人了……我……我难过啊……”新娘父亲说着说着眼泪鼻涕一起流,司仪没办法,只好请新郎上台安慰自己的岳父。
而凌肃越,一身笔挺的军装,不愧是领导出身,三下两下就劝的新娘父亲笑了出来。
台下新娘的亲戚们纷纷议论——
“谁说相亲没有好男人啊?你看看,这长相,这身材,这家庭背景,这职称,绝了啊!”
“是啊,哎呀,这结婚真是个拼人品的事啊……”
“老齐啊你别哭了,你女儿是享福去了啊……”
“对啊,别哭了,享福不乐意啊?在你身边找个穷小子每天家里打架你开心吗?”
“对啊,儿女长大了要学会放手……”
被一众亲戚围着劝,新娘的父母擦了擦眼泪,也不哭了。
之后新人相互喝交杯酒,在宣誓完“一生一世一双人,白头到老不分离”的誓词后,凌肃越和新娘接吻,之后抱在了一起。
看着他们拥抱,诗三视线有些呆滞,诗三的的母亲道:“怎么,你也想结婚了?”
“结个卵,虚伪。”诗三冷冷地错开头,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不结就不结,我就随口问问,你怎么还骂人呢?注意点注意点。”诗三母亲抱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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