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苟洱抬起手背擦干净脸上的泪痕,淡淡道:“到时候你追求你的权势地位,没人会阻止你,杨宝黛会替你在官眷中周旋,杨宝元会心甘情愿为你所用,盛衡也会尽力扶持你,权势你可以流血拼命去争,人心没用的,没有了就是没有了,你怎么都找不了求不回来争不回来的,你不可能在遇到第二个杨宝黛了
!”
“你以前最爱骂我意气用事不懂动脑子,可现在谁才是那个意气用事不动脑子的?”苟洱深吸了口气,语气十分讽刺:“我这辈子就这样了,如果我还能活下去,我或许还愿意陪你演这场戏,愿意拿着要死的模样去求杨宝黛不要动你娘,可这是我最后一次帮你守护你的妻子了。”他顿了好长一会,才继续道:“还有,我要是死了,能不能——”
苟洱开口了好几次,也无法把嘴里的话说出去,推门迎接日光进门,就看着站住院子门口等她的谭妙。
赵元稹呆呆的坐在椅子上,脑子里面全是刚刚想要给他醍醐灌顶的话。
猛然耳边就听着一声撕心裂肺无比惊惧的叫
声。
院子门口。
谭妙看着突然口喷鲜血轰然倒地的人,泪水直接涌现了出来,他不许任何侍卫过来碰他,将人抱着怀里,拿着袖子不停给她擦在嘴角溢出来的血痕:“会没事的,一定会没事的,我都说了让人去叫赵元稹过来,你非要逞强过来······”她忙掏出怀里的瓷瓶导出药丸要给他喂到嘴里。
“我其实已经有些看不清楚你了。”苟洱摇头拒绝服用,这东西已经对他没有半点帮助了,从他苏醒开始,他有半只眼睛就彻底看不清东西了,他仰头看着谭妙,嘴里几口血从肺腑涌了出来,他低低的笑起来:“你再哭下去,我都以为你喜欢我了。”
“别说话,别说话了。”谭妙努力给她擦拭
嘴角的血迹
“其实我也是害怕死的,我不怕死,我很害怕这个世上没人记得我这个人,其实我也想过的,若是能活过来,我想娶你的。”苟洱靠着她的怀里轻笑:“你在钱庄的户头我汇了挺多银子过去,足够你做个小富婆了······”
谭妙使劲的摇头,脸上露出难过的神情:“你若是活着,我就嫁给你,我等着你来娶我,好不好?”
苟洱没有说话,只有一滴眼泪从他眼角滑落出来。
“苟洱!”反应过来的赵元稹从屋里冲了出来,看着站住旁边不动的侍卫大骂:“都是做什么吃的,快去找太医!去,把整个太医院都给我叫来!”
苟洱嘴里再次大吐了几口血出来,赵元稹吓得跪在地上,双手都在颤抖:“苟洱,你别,你别······”
苟洱好笑的看着好兄弟:“赵元稹,我没骗你,我真的要死了,我提这口气,一直在等你回来,等你回来给你说刚刚那些话。”
赵元稹拿着袖子想要把他吐到脸上的血擦干净,为什么他会吐怎么多的血!之前即便是病道极致了,也只是咳两口指甲盖的血而已“你给我闭嘴,别说话了,好了慢慢说!”
“我不会害你的,这次你无论如何都要听我的,还,还有,谢谢你愿意同我做兄弟,我要是死了,能不能——”苟洱边说着眼泪和着血迹胡满了脸颊,他抬起的手想要去抓什么,却是猛然瞪大了眼睛。
赵元稹只觉得不妙,看着他立起来的手欲要去握,可还没来得及,就看着那手臂砰然落下。
“不!”赵元稹眼眶迸发出血丝,完全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事情:“苟洱!苟洱!来人,快来人!”赵元稹一把将谭妙推开,疯了般拼命的要把人摇醒,咆哮起来:“苟洱,苟洱,你会好的,你给我睁开眼睛,不许死!佷·····来人啊,快点来人啊!都是死的吗!”
苟洱朦朦胧胧的看着似乎流泪的赵元稹,慢慢悠悠的闭上眼睛。
他记得很清楚,初见赵元稹的时候,他正在被土匪窝里头的人追杀,因为他功夫好老大准备让他做二把手,追杀他的人又是他几个心腹弟兄,他根本没有设防,万万没想到他们在酒水里面放了软筋散,
他反应的快,趁着月色一直跑一直跑。
可还是没有气力的摔倒在了山林小路上,后面追着他的最后一个人已经举起匕首朝他而来。
再然后他睁开眼睛,就瞧着自己睡在个干净的屋子里面。
“醒了?醒了就出来吃饭。”
苟洱听着声音忽的坐起来,就看着旁边个与他差不多大的少年郎英俊清秀,正抖着个算盘似乎在做账本,他就看着那人走了过来,抱着肩瞧着他:“我叫赵元稹,我救了你,你该叫我一声恩人,你身形和我差不多,凑合穿吧,快点出来,就等你开饭了。”
苟洱这辈子都不会忘记那顿饭,饭菜不算好,赵元稹和他老爹招呼他入座,朱氏又烫了壶热酒就
出去打马吊了,赵元稹的老爹和蔼风趣不停给他夹菜,也不问他的过往和底子,他吃了一半就被人叫走了,苟洱瞧着面前被堆成山堆的碗有点无从下手。
赵元稹啃着鸡腿就问他:“你是郊外山上的山匪吧,莫非是你家寨主夫人瞧你长得好,惹得你们老大嫉妒,要杀了你吧?”
再然后赵元稹就时常去郊外找他,顺便用他那狡猾的脑子帮他收拾了不少人,作为交换,他答应教赵元稹功夫,他本以为赵元稹就是个文质彬彬的读书郎,结果打起架了比他还狠辣,招招都奔着致命去。
再然后,他的声望在土匪窝里头越来越大,头子就想做了他,赵元稹比他快一步察觉死亡的信号,居然用了他从未听过反间计直接把整个土匪窝送给
了他。
他这辈子都忘不了赵元稹一边摸着土匪窝里头的钱,一边和他做买卖:“瞧你笨的很,字也写的不是很好,不如我教你读书,日后你这里红利分我一成,就当我当初救你的代价如何!”
在然后就是拜把子。
人家拜把子都是说着什么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的热血话,这人还非要和他争谁做哥哥。
“哎哟,我做大哥亏不了你,你不知道在家里都是老幺最的宠吗!放心,以后天塌下来,我给你顶|着!”
“以后有我一口吃的,绝对有你个碗!”
苟洱只感觉眼前的视线越来越模糊,他努力的想要看清楚这个救他出黑暗的兄弟,赵元稹看着苟
洱张嘴的模样,对着谭妙低吼:“别哭!”又把头低下去,拼命的想听清楚苟洱嘴里喃喃的话,:“你想说什么,你说·····”
苟洱努力的用唇靠着赵元稹的耳畔,说话极其苦难,声音轻的就如同雾气:“赵,赵元稹,我要死了,能不能,能不能······”他的话到底没有说出来,就想盛开的花朵拼命不愿枯萎一般,慢慢的垂下了头,轻的几乎只有他才能听到的话飘散在哭声之中。
“能不能,留下一点骨灰进你家祖坟,我不赤|裸|裸的来着世上走一遭,又无人问津的离开,我只有你一个亲人了。”
可惜,没有人听到他最后的呢喃小小心愿。
因为,他死了。请牢记收藏:,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