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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想什么？”
纪岱屿冷不丁开口，像是看穿她的心思，话语里隐隐透着股冷淡。
“没什么。”奚筠收敛心神，“在好奇我父亲的过往罢了。”
同时逼疯两个女人，他也是厉害的。
奚筠不无嘲讽地想着。
“那就等一等，不要胡思乱想。”纪岱屿意有所指，“她会恢复清醒的。”
这一等，足足有两个小时。
女人像是忽然睡醒一样，先是茫然地环顾四周，目光一点点亮起来，最后视线落在奚筠身上时，浮现出惊疑不定的神情：“你……你是……”
奚筠沉默一瞬，缓慢站起身。
看着女人，她保持着礼貌进行自我介绍：“您好，我是奚筠，奚筝和白婉华的女儿。听说您和我父亲是故交，是吗？”
女人怔怔看着她，眼眸渐渐发红，沉淀着浓浓的伤感。
却没有刚才的疯狂。
“是吗……你都这么大了。”她恍惚地看着窗外，目光悠远，“算算年岁，也差不多……毕竟我的儿子也长大成人了。”
“阿姨……”
“我姓蒋。”
蒋林柯温柔注视着她的眉眼：“是你接我来的吗？”
奚筠看一眼纪岱
屿，避而未答。
在沉默片刻后，才道：“蒋姨，能和我说说您和父亲的事情吗？我最近在查他的事，想要重新了解一下他。之前因为他犯的那些事情，我一直都在逃避着过往，但现在我想要面对，还请您帮帮忙。”
蒋林柯微微垂眸，似乎在思考，片刻后，才缓慢点头。
“他是一个很好的人，我和他从初中就相识了，那时候学校里许多女孩子都喜欢他，我也不例外。”
提起奚筝，蒋林柯眉眼无比温柔，如怀春的少女，眼眸里浅浅漾着一汪春水。
笑起来时，仿佛回到当时的岁月。
“他对我也很好，我那时候以为他喜欢我，处处表现出占有欲，向所有人都暗示我和他的关系……现在想想，真的很幼稚，也很傻。”
“后来才知道，他根本不喜欢我，只是拿我当朋友而已。之所以不拆穿，是因为他需要一个挡箭牌……听起来是不是很无情？但我当时就喜欢他的理智和坦诚，毕竟年纪小，无论他说什么、做什么，我都能给他找到无数的理由。”
“在我眼里，他就是最好的。”
蒋林柯嗓音很轻，如一片轻柔羽毛般，随着尾音落
下，这段回忆也被她仔细珍藏。
“直到后来……他遇到真正喜欢的人，我才开始清醒，才知道那些所谓的冷静、理智，原来在心上人面前都可以抛弃，他变得笨拙，变得可爱……变成一个温柔又好脾气的人，可这些都和我没什么关系。”
蒋林柯的嗓音在颤抖，强忍着伤心难过。
“这之后，我就离开了，没有再打扰他们。”她抬起眼眸看向奚筠，含泪笑着，“你应该听出来了，他遇到的那个人，就是你母亲。”
奚筠微微一怔：“那你……”为什么刚才要说什么抢夺？
蒋林柯似乎没有刚才的记忆，继续着奚筠的话：“我在这之后，遇到了欧阳，他虽然学历不高，人有点粗鲁，但是实实在在的老好人。我选择了和他结婚，过平淡安稳的生活。”
“但要说感情……我对他其实没有那种爱，所以对于他的事情，我关注得很少，也很少管他在外面的工作、交际，以至于我也不知道……他竟然是在奚筝名下的厂子里工作。”
“后来……”
她艰涩一笑，看向奚筠：“你应该也知道，奚筝出事，连累到许多人，其中就包括欧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