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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生了什么?
明明沈辞镜为了掩饰身份,已经将自己的肤色染黑,模样也变成了分外不起眼的样子,但这一刻,他面上的红却顽强地挣脱了肤色,让红着脸还愤怒瞪着谢非言的他看起来格外好看,格外好欺负,也格外……可口。
谢非言:“……”
谢非言想了想着小子原来的脸,感到自己的颜狗之心几乎要支撑不住了。
——这是做什么啊?!
为什么要脸红?!
为什么要搞得他这像是在调戏良家妇男一样?!
他明明很正经啊!他有做什么吗?
没有吧!!
正经如他明明什么都没有……等会儿?
谢非言垂眼,目光落在自己手上啃了一半的糖燕子上。
不,准确来说,是被沈辞镜咬掉了脑袋,又被他啃了剩下大半的糖燕子。
谢非言:“……”
所以他刚刚是…
…
谢非言沉默片刻,而后恶向胆边生,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三两口就啃掉了整只糖燕子。
沈辞镜:!
谢非言啃完糖燕子后,干脆地一甩手,指尖灵力蹿出,将那细细的木棍在半空就烧成灰烬。
——毁尸灭迹,搞定!
谢非言摸了摸自己的“正经”人设,很好,很稳,一点都没崩。
他终于放下心来,趁沈辞镜还没回过神来,扭头就跑向了小巷深处。
谢非言相信,在沈辞镜说不出话来又不好动手的这一刻,沈辞镜这小子肯定没有拦住自己的办法!
嘿,占了便宜就跑,真刺激!
谢非言溜得飞快。
身后,沈辞镜果然像谢非言想的那样,发不出声来又不好动用灵力,一时似乎真的只能坐视谢非言脚底抹油。
然而,谢非言忘了一点:他自己虽然不是什么正经人,但沈辞镜也不见得是什么正经人。
于是沈辞镜灵机一动,当机立断地从腰间扯下酒葫芦,砸向谢非言的后背。
谢非言听到身后恶风响起,暗道不妙,赶紧低头向前一扑,在地上打了个滚后又跳起来继续跑。
然而这时,那酒葫芦已后发先至,掠过谢非言的头顶,酒塞弹出,当头浇下!
谢非言于这时蓦然想起这葫芦酒的来历,心中暗道不妙,想要躲开,但却躲闪不及,被这酒浇了满头满脸。
这一刻,浓郁热烈的酒香逸出,瞬间淹没了大半座广陵城。
无数好酒之人在这时忍不住推窗,环首四顾,想要找到这酒香的源头、知晓这酒的来历,但在这样犹如实质的酒气中,他们很快便变得醺醺然,像是真正醉酒了那样,摇摇晃晃了起来。
连只是远远嗅到酒香的人,都忍不住有些醉了,更别说被浇了满头满脸的谢非言。
小巷中,谢非言满面愕然,清明的脑袋瞬间糊涂了。
他踉跄了一下,感到那热烈的酒气无时无刻都在从他的鼻腔、他的嘴唇,甚至是他接触到酒液的每一处地方涌入他的血管,不容拒绝地点燃了他的血液,挤开了他的理智。
谢非言下意识有些发慌,用力摇头,想要甩开这霸道的酒香,抢救一下自己的理智,然而他用力抹了一把脸后,不但没有擦掉自己脑中的昏沉和糊涂,反而像是擦掉了脸上一层蒙蒙的细尘,又像是将自己面上的皮肉骨骼细细调整了一遍。
恍惚中,谢非言好像听到了骗氪系统震惊的声音,好像在嚷嚷着“易容”“覆盖”“失效”什么的。
但谢非言已经什么都听不到了。
他恍惚着站在原地,黑色的长发被酒液打湿,垂落下来,贴在面颊,将他的面容半遮半掩。
他下意识伸手,遮住自己的面容和眼睛,就好像他下意识知道,在这样浓郁热烈、香气浓郁到反常的酒液中,他会暴露出什么不该暴露的东西。
但对面那人浑然无觉,踩着轻快的脚步走近了他,抓住了他的手,像是抓住了自己的猎物。
“抓到你了。”
这位年轻的猎人可能是想要这样说。
“我赢了!”
年轻的猎人可能是想要这样说的,但他无法开口,无法说话。
于是他只能好奇地拉下谢非言的手臂,拂开谢非言面上那被酒液打湿的黑发。
这一刻,那在灵酒霸道作用下失去效力的易颜丹,无法再保护谢非言的真容,令他的面貌完完全全地暴露在了沈辞镜的眼中。
不同于谢非言易容时的平庸模样,真正的他,轮廓深邃,眉飞入鬓,有着一张肆意飞扬锋芒毕露的脸。他就在这儿,根本不需要多做什么,只消他长眉一展,唇角微挑,便能有种睥睨众生的傲慢生出,居高临下地沉沉压来。
然而,这样的人,这样的脸,却在这一刻被酒液消融了棱角,染上了笑意与醉意,以致于他投来的漫不经心的目光,都如同雾里看花,似近似远,似是亲昵似是冷酷,令人怦然心动。
这是美丽,也是性感,更是直面刀锋的危险与绚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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