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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在不在乎【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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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重伤的人来说,不怕他睡得久,只怕他醒不来。

只要能够醒来第一次,那么自然也能够醒来第二次。

于是,昏迷了将近半个月的谢非言,在他第一次苏醒的三天后,便又醒来了一次。

这一次,谢非言睁开眼后,眼前依然黑暗,但他却已不再惊讶,而是侧耳细细聆听,直到确定四周的确没有人的气息与声音后,这才支撑着自己缓缓坐起,用手一寸寸确认自己如今的情况。

他的手臂,包了厚厚的一层绷带,摸起来时会有痛感,不过这样的痛并不是皮肉被割伤后的刺痛,而是带着点发粘的感觉,应该是烧伤。

不过好消息是,手臂大小与平日无异,没有肿胀,行动无碍,皮肉的痛感也并不强烈,看来手臂的伤口应该很快就会好。

——感谢修/□□!

接下来,是腿部。

腿部除了骨折之外没受什么大伤,好得最快,骨头都接好了,连绷带都拆了。

于是谢非言将手按向自己的胸口与背部。

这两处地方,谢非言记得,在他受了面具人一击后,被动砸塌了半座水上行宫以及滑行了很远的距离,所以应该有着大量擦伤挫伤淤伤,内脏也伤得不轻,以归元宗的医疗水平,恐怕不太能搞定。

而果然像谢非言想的这样,他的胸口与背部是被绷带包得最厚的地方。当他躺着时还没什么感觉,但在他坐起来后,他就感到一阵心虚气短,呼吸急促。谢非言在胸口用力按了按,感到一阵钝痛,应该是内脏没怎么好的缘故。

谢非言暗自叹气:不愧是赤脚大夫归元宗。

也行吧,反正他一个没付医药费的人没有发言权。

谢非言最后将手伸向了自己的头。

也不知道是不是谢非言的错觉,从他醒来后,他就觉得自己脑袋沉得慌,简直像是顶了一座乐山大佛。而再一摸,得了,怪不得觉得沉,原来他脑袋上缠了近乎数十层绷带,简直比胸口的绷带还要裹得厚,就连脸上也包得严严实实。

谢非言刚一上手,就忍不住叹气了,简直不敢想象自己现在的样子:也不知道他方才的心虚气短到底是因为伤重而是因为绷带厚。

还好上次小镜子来的时候他没顶着这个可笑的绷带脑袋,否则他简直无地自容。

要知道,强是一版本的事,帅可是一辈子的事!

他谢非言帅了一辈子,绝不能在异世界翻车!

一边在心里嘀嘀咕咕着,谢非言一边上手拆绷带,然而他刚拆了两圈,一个轻灵的脚步声踩着小碎步靠近,而后便是一个小姑娘大惊小怪的声音。

“等等等等!别拆呀别拆呀!”

这小姑娘的声音听起来最多不过十岁,而且还有些耳熟,似乎就是在谢非言昏迷时照顾他的几人之一。

她的声音娇声娇气的,带着一种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天真,直接扑到了谢非言的身上,按住谢非言的手:“别拆呀!我包了好久呢!”

谢非言冷不丁被这小姑娘扑了个正着,身形微僵,不露痕迹地捉住这小姑娘的手,将她从身上放下,好声好气道:“原来这几日是道友你为我诊治操劳吗?劳道友费神,是我的不是,只不过如今我也不是想要浪费道友的好意,而是我方才起来后就呼吸感到不太畅快,这才想要拆开脸上的绷带松快一下。”

这小姑娘年纪小,向来都在药室中为师兄师姐们打下手,被呼来唤去,一直被当作不懂事的小孩子,哪里像现在这样被郑重其事地当作大人一样地对待过?

因此,谢非言这边话音刚落,小姑娘脸上就腾起烧红,风风火火的性子也变得扭捏了起来,手指勾在身后扭啊扭的,细声细气道:“是……是我学艺不精,才叫公子,咳,这才叫这位道友感到了不舒服……不过道友,虽然这绷带是包得厚了点,不舒服了点……可真的不能拆的!”

“为何?”谢非言依然好声好气。

小姑娘叹了口气,小大人般说道:“你全身都有严重的烧伤,面上自然也不可避免……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日后脸上恐怕会……”她欲言又止。

谢非言怔了怔,沉默片刻。

“那我现在的模样……很可怕吗?”谢非言说。

小姑娘像是吓了一跳,急急说道:“没有的没有的,公子你这般风度,怎么能说是可怕呢?你可比那些虽然有一张脸但却腹内空空的师兄们要厉害多啦!”

谢非言一叹:“所以,的确还是有些吓人吧?”

那么……那个时候,沈辞镜在已经知晓他气血耗空、面部烧伤后,又看出他目盲时,到底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情,说要跟他在一起?

同情吗?

谢非言沉默了片刻,而后掀开了身上的被子,站起身来。

“等等!等等!公子,公子,你的伤还没好呢!得卧床静养才行!”小姑娘大惊小怪地扑上来,想要将谢非言按回去,却又怕扯到他的伤口,很有些手足无措的感觉。

谢非言这时已经将脸上的绷带拆了七七八八,只余薄薄的一层。这时听到小姑娘的声音后,谢非言很想要向她笑一笑安抚一下,但他很快想起自己现在的模样,于是他侧开了头,轻声道:“抱歉

,劳道友这段时间费心了。大家萍水相逢,你们却照顾了我这么长一段时间……这样的情谊,我铭记于心,日后定会报答,如今便先离开了。”

“离开?欸?离开?!”小姑娘声音更惊惶了,“你这样的伤势,还想去哪儿呀?!你根本连床都不该下!”

谢非言笑着,声音平静却坚持:“这伤看起来厉害,但我功法特殊,有办法叫它好起来的,道友不必挂念,我自然不会拿我的性命开玩笑。”

“可是,可是……”

最后,小姑娘拗不过固执的谢非言,一跺脚一甩手,风一样跑出了房间。

“师姐!风师姐!”小姑娘大喊着,“那个好看的公子说要走了!”

“走?谁说要走?!”

小姑娘刚跑出房门,下一刻,就有人带着风卷进了房间内。

然而来的人却并非是小姑娘口中的风师姐,而是一个谢非言再熟悉不过的人。

“你要走?现在?”

熟悉的声音响起,带着满腔的困惑不解,还有隐隐的失落伤心。

“为什么?你明明伤还没好,为什么一定要走?难道……你真的变心了吗?你宁可不治伤也要摆脱我吗?!”沈辞镜委屈的声音含着气愤和指责,像是在面对一个始乱终弃的负心汉。

谢非言再一次感到脸颊发烫:“你!还有小孩子在这里,你都胡说些什么?!”

沈辞镜理所当然:“那小师妹,你先出去一下。”

小师妹:“……”

小师妹目瞪口呆,然后被姗姗来迟的风师姐提起,带出房间。

远远的,小师妹结结巴巴的声音顺着风传来。

“刚……刚刚……刚刚沈师兄他……他……他说……”

风师姐:“小孩子别管大人的事。”

“可是那位公子看起来又好看又可怜,我们怎么能把他跟沈师兄放在一起呢?”

“你才同那人说了几句话,就知道人可怜了?再说了,你沈师兄不好看吗?”

“可沈师兄又不是公子!他是棒槌!”

“……万一别人就喜欢棒槌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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