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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后,你叫‘望’,符望。”
狼孩以为“望”是期许的意思,多年后才知道符旸给自己取的“望”取自“出亡在外,望其还也”。
符旸的教育方式相当简单粗暴,正好克制符望这种野性十足的刺头。
不好好学字学兵法?
打,打到肯学为止。
不好好学官话雅言?
打,打到说得流畅为止。
不肯喊他爹?
打,打到会甜甜喊爹为止。
“没有反抗的力量就要学会‘能屈能伸’,这叫战略性蛰伏,养精蓄锐、卧薪尝胆,不是耻辱。”
符旸爱抚义子狗头,每次“毒打”义子之后,他都给义子灌输这样的思想。
符望要是很快认输,又会是一顿“毒打”。
“你是狼,不是狗,摇什么尾巴?骨子里的血性不能丢,尽给老子丢人。”
符望:“……”
怕是要精分哦。
在这样的教育模式下,符望不歪是不可能的。
“老子掐指一算,你今年差不多二十一二了吧?”
符望翻白眼,他怎么知道自己几岁?
“来,儿子,让你达叔带你去个好地方,成年人了,也该学会一些东西。”
“达叔”就是当年把符望打得重伤垂死的死囚。
符旸那时也是为了搭救因故变成死囚的老战友,才偶然救下了符望。
符旸收养符望,后者成了他膝下唯一的儿子,达叔自然也成了符望的武师兼长辈之一。
“学什么?”
符望都被弄出心理阴影了。
符旸笑得贼兮兮,“去了就知道,好事儿!”
最后,符望还是被拉去了女闾,稀里糊涂度过了一夜。
符望是天生吃这碗饭的人,二十七八的时候,成了符旸帐下最出名的悍将。
符旸作为东庆皇室安插在沧州监视孟氏的眼线,他与孟氏的矛盾也进一步升级。那段时间,符望明显感觉到军营的气氛变得不对劲,符旸这老头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憔悴消瘦。
“你快死了?”
符望偶然听到医师的话,抓小鸡一样拎着医师到符旸病榻前对峙。
符旸虚弱笑道,“老子多大年纪了,还不许人老死呀。”
符望紧抿着唇,不发一语。
符旸今年才五十五岁,他身体一贯强壮,距离老死还远着呢。
前阵子父子二人对打,符望还被符旸靠着丰富经验压制了一阵。
若非符望有体力与力量优势,怕也占不到便宜。
怎么说病倒就病倒了?
符旸说完,脸色猛地沉下来。
“老子要是死了,记得别亏待了帐下叔伯,不然下了地府都要爬回来掐死你。”
符望心底生出说不出的烦躁,“有人害你?是谁?孟氏那一伙老不死?”
“冷静!”符旸脸色不悦地斥责,“你这什么反应?多年教导被狗吃了?”
符望气得甩袖离开,再见到符旸的时候,对方却已是弥留状态。
“听着——”符旸拼着最后一口气道,“不是孟氏……别找真相!”
三更天的时候,符旸去世。
符望气得将校场的兵器架全都砸了一遍。
符旸头七过去,与符旸不对付多年的孟氏派人上门,笑着想招揽符望当家臣。
“家臣?你们也配?”
孟氏使者也不介意,毕竟符望的脾气在沧州是出了名的差。
“少将军不想知道符将军怎么死的?”
符望捏紧了拳头,险些克制不住想将人提起来逼问。
“你——”
孟氏使者道,“少将军,如今只有我们家主能保住符老将军半生心血,您好好考虑清楚。”
符望脑中闪过灵光,倏地想到一个可能。
“皇室?”
不过,怎么可能呢?
符旸这老头对皇室忠心耿耿,符望稍微有一句不敬都会被他撵着打成猪头。
皇室凭什么对付符老头?
孟氏使者笑得意味深长,符望的心却是沉了底。
“皇帝老儿这是怀疑义父了?”
孟氏使者道,“伴君如伴虎,君心不可测。”
这话也变相承认了符望的猜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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