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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愣住了，起初听到冷烁天全都要的想法时，我觉得他就像一个野心十足的枭雄，可现在……
就算是这样的一个枭雄，却也是被磨平了棱角，所以他到底知道了什么？或者说见到了什么才会让这个家伙如此惧怕？
我在心中不禁暗自想，莫非世界方对他警告过？还是说冷烁天察觉到了什么真相？就好像凝视深渊的时候，他发现了深渊的恐怖之处。
我皱着眉头：“能详细说说吗？”
他却是摇了摇头，脸上依然挂着那勉强的笑容：“有些话当一旦说出口，便是万劫不复！”
我吞了口唾沫，冷烁天的话已经很明白了，他确实因为某种原因无法开口，有可能正如我想的，他也许还被威胁过。
只是……被如何威胁才会惧怕成这样？而且他可是贪婪，连人类最原初的贪婪之欲都愿意放弃，未免太匪夷所思了吧？
“那你现在想要什么？”我盯着他，等待着他的回答。
他突然表情舒缓，犹豫后支支吾吾起来。
见到这家伙的反应我便猜到了原因，讪笑道：“朋友是吗？”
他很是尴尬地点了点头，看来他会制造那些虚假的幻境，是因为他过于孤独了，害怕寂寞，所以才会沉迷于那样虚假的同伴关系。
原罪魔王们之间并不算团结，但身为魔王的冷烁天很难拥有魔王以外的友情，所以才会如此自欺欺人。
我抵着下巴想了想，便好奇开口：“虽然这么讲未免有些杀人诛心，你怎么说也是拥有恐怖力量的魔王，真就一个朋友都没有？”
我这话讽刺意味十分明显，但更多的也确实就是疑惑和好奇。
冷烁天尴尬地笑了笑，不过并没有隐瞒，而且还丢出了一个让我觉得颇有道理的解释：“我这样的存在性格上早已经扭曲了，为了追寻所谓的力量以及真相，可以说我已经不懂得所谓的友情是什么东西。”
这解释真就无懈可击，而且确实很有说服力，毕竟这货都自黑了……
干咳了一声，我才开口：“那确实，你这样的有朋友才会奇怪。”
凌月她们突然用嫌弃的眼神看向了我。
我眉头不禁挑了挑，有些纳闷这几个家伙为什么用这眼神看着我：“怎么了？我说得有什么不对吗？”
凌月却是揉着太阳穴一声不吭，轻语和无音阿自觉将脑袋转到了一边，只有雨烟一脸笑意。
“先生，我们就是在想，你是怎么有脸说出这句话的，明明先生这样的有朋友才更奇怪好吗？”雨烟一字一句吐槽道，吐槽担当的毒舌功力依然不减当年，道出了我的心声。
我嘴角抽了抽，很想反驳，却愣是一个字都蹦不出来，就很难尴尬。
好像……确实像她说的那样，而且我的确朋友几乎没有，嗯，确实没有朋友，不过嘛……男人之间的交往那不一定得以朋友相称，还有父子关系呢！至于男女嘛……男女之间怎么可能有纯洁的友谊呢？反正我不信！
不过这种事我倒不至于告诉雨烟，毕竟雨烟这家伙大概很难理解这种所谓的人际关系，这是属于时代不同带来的观念差异，没必要刻意去让她理解。
“咳……总之姑且我刻意做你的朋友，至于别人嘛，我就管不着了。”我无所谓地冲着冷烁天笑了笑：“你这样扭曲的‘人’，我多少感同身受，因为我也差不多，现在的我其实也早就已经扭曲了……”
说这话的时候，其实我心里也是有些感慨，这个时代让我改变了许多，但其实我的本质一直从未改变过，与其说我接受了这个时代对我的改变，倒不如说，只是我放弃了原本的矜持，开始正视自己的内心罢了。
冷烁天看着我，眼神之中带着一抹欣喜之色，好像他真的很渴望有着一个“朋友”，或者说，仅仅只是希望有一个倾听者这样的角色？
不过嘛，朋友的定义到底是什么，其实本身也很含糊。
冷烁天后面与我说了许多，我就作为一个倾听者，静静倾听着他讲的那些故事，很多是他从灵界来到这里以后的故事，比如他在旅行途中的那些见闻，有喜有悲，有怒有惧。
这一刻我竟然潜意识中已经忘记了这个家伙其实是一体原罪魔王，他的确相比较别的魔王来说更有“人情味”，或许有这样的一个魔王“朋友”也是一件不错的事。
只是……我在一瞬间却想起了蓝曦，那个为了我愿意死两次的女人，虽然第二次的蓝曦并不是真正的，但怎么说呢……同时存在于我们所有人记忆中的蓝曦都会为了我去死，而这个所有人，包括了身为贪婪魔王的冷烁天，这就很能说明问题了。
我会想到蓝曦，是因为如果冷烁天也成为朋友，那我岂不是相当于又要让自己认可的朋友也为了自己去送死？
这不是我想要看到的，但却无能为力……
这件事冷烁天不可能不懂，他只是刻意避开，闭口不谈而已。
我默契地也闭上嘴，有些不该说的话，绝对不会开口。
不过既然想到了蓝曦，我便好奇问起了冷烁天：“关于色欲的魔王，你对她的了解有多少？”
冷烁天怔了下：“色欲……”
他突然的迟疑就让我有些不解：“怎么，很难说清？”
他老实点了点头：“那女人很怪，可以说一点身为魔王的自觉都没有，我很多次都以为她是内鬼。”
“……”
我整个人都不好了，虽然某种意义上蓝曦本来就算内鬼……但冷烁天你来说这话真的立场没问题吗？而且真正意义上的内鬼，应该是傲慢。
至于这两个内鬼有什么具体上的不同，大概就是……傲慢来自世界方，是世界理性方为了控制原罪魔王安插过去的内鬼，而蓝曦嘛……属于自己反水叛变到了我这边的内鬼。
“我和她打的交道不算多，但是能感觉到，她似乎对统治并未有任何欲望。”冷烁天认真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