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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2年1月5日,下午5点30分整。
北原电视台画面一转,镜头对准了东京千代田区商业中心,巍峨高大的那栋北原投资总部大楼。
大楼三十六楼大会议厅。
足以容纳上千人就座的巨大阶梯会议厅内灯火通明,装修富丽堂皇,宛如皇宫。
随着摄影机的移动,电视机前的民众可以很直观的看到阶梯会议厅的角角落落。
无数人兴奋雀跃,感到热血沸腾。
北原财团的概念在大阪早已根深蒂固,之后朝着其他大都市辐射蔓延。
在全国经济眼中衰退的阶段,一轮又一轮新的大学毕业生遭遇了史无前例的求职艰难期,和80年代的黄金求职期形成鲜明对比。
尤其是六大财团的一些核心会社,这两年都没有再招收什么新人。
逆潮流而上的,唯独北原系会社。
年前正式成立北原财团后,北原系会社对外扩招了近千名新员工,超高的薪水,优质的办公环境,令人艳羡的福利待遇,所有一切交织在一起,让北原系会社成为招聘市场上最火热的区域,即便是旗下子会社的子会社,都有国立四雄毕业的精英趋之若鹜般疯涌过来应聘。
最早与北原苍介联手,后来整合兼并成北原汽车的那几家会社,如今已然成为日本不可或缺的汽车制作商,他们研发的北原汽车名气不输丰田、广田,面对更下沉市场,极受欢迎。
身为北原汽车株式会社两大巨头之一的武内光,在女儿武内花的陪同下也身穿西服西裤,戴着礼花,来到了北原投资总部大楼。
他身形佝偻了不少,虽然靠着北原苍介的帮助,将武内橡胶起死回生,甚至经营到了他都无法想象的地步,但为了坐稳这个位置,他也付出了无数努力。
1989年年末,为了几百万円的贷款,武内橡胶差点破产倒闭,现在,他的年薪都不止一千万円了,世事难料啊。
“爸爸,你说北原社长还会记得我嘛?”武内花看着参天的大楼,还有来来往往,看上去都是顶尖精英的一般会社员们,有点胆怯。
家里富裕后,她在父亲的强烈要求下,离开了实验室,前往短期大学深造,之后又跑去德国的梅赛德斯公司总部学习了一年,现在已经是北原汽车的一名执行董事,可她总觉得离北原苍介,还有他的圈子越来越远了。
记忆里,那个撑着伞,和藤原纪香一起来到自家厂子,然后一脸笑意说银行不是“晴天借伞,雨天收伞”的年轻男人,变得越来越模糊。
“应该会记得吧,当时,你还冲着北原社长大吼了几次呢。”武内光哈哈一笑。
“哎呀,那时候我不是什么都不懂嘛,爸爸,你怎么老是提这件事,羞死人了!”武内花吐了吐舌头,不好意思笑了笑。
“武内老弟,好久不见啊。”一阵爽朗的笑声从外侧传来,相对比较春光满面的中岛松一步步走来。
他就是北原汽车的另一大巨头,昔日艾达精机的社长。
跟在中岛松身边的是不苟言笑的山田一马。
他的妈妈和中岛松曾有过一段恋情,被山田组赶出来后,他一度在艾达精机当门卫,就是那次贷款事件,让他认识了北原苍介,改变了一生的命运。
“中岛老哥,哈哈,你也是刚到吗?”武内光笑着上去打招呼,当初是他把中岛松介绍给北原苍介的,对中岛松而言,武内光既是多年好兄弟,好朋友,也是救命恩人,两家的关系非常好。
这也导致北原汽车内部没有什么派系分裂,始终他们两人独大,对此,北野兰曾隐晦提出过要将两人拆分的想法,但考虑到他们跟随北原苍介的时间很早,是老功臣,自己的身份是情人,有点尴尬,不应该越俎代庖,去做千野凛该做的事情,因此后来就不了了之了。
“中岛伯伯好,山田哥哥好。”武内花甜甜一笑。
“花酱又变漂亮啦,结婚了吗?”中岛松笑着回答。
山田一马则是微微点头致意,没有再说话。
“已经和志雄订婚啦,到时候中岛伯伯记得来喝喜酒哦~”武内花笑着回答,她的未婚夫就是当初在实验室差点被套话的那个小年轻,两人是青梅竹马,一路扶持过来,很自然的在一起了。
不一会儿,原东产大阪中央区支行的一批人也赶来了。
以黑田裕为首,还有石川小百合等人,他们也是最早跟随北原苍介的亲信,借着这份荣光,在北原银行混得风生水起。
石川小百合有过给北原苍介当秘书的经历,又是小林杏子的好闺蜜,当时疯狂撮合两人,虽然她从没拿这些事情做过什么,但一群人里,她的地位隐隐最高。
现在她和丈夫一直致力于给北原银行输送各种金融人才,石川小百合在大阪分行人事部做部长,很是做出了一番业绩。
不过她和大和田晓的关系一般,大和田晓要是来大阪分行,她会非常头疼。
一行人叙旧结束,就要走进大楼,却被另一波人给挡住了。
门口还有一批人正在欢声笑语的交谈,看到他们走来,一个个脸上露出隐晦的嘲讽之色。
这些人以大和田晓为首,包括孙正义等人,是后来北原苍介从各个领域,各个会社挖来的顶尖人才,也是当下北原财团的重要支柱之一。
石川小百合等人被内部叫做“大阪派”,主要以大阪地区的员工,还有早期跟随北原苍介的元老们组成,拥有极强的内部人脉关系圈,不少人和北原苍介,或者他的女人关系密切;大和田晓等人则被“东京派”,成员大多居住于东京,身份背景深厚,实力强大,但作为外来的和尚,和“大阪派”的元老们很不对付。
在不远处,还有另一波人。
他们被统称为“京都派”。
京都派的代表人物有北原苍介的挚友,桥本翔太,越前五郎,掌握着吉卜力工作室的宫崎骏等,还有对他忠心耿耿的入江正等部下,亦包括了一些政商界的人物,比如之前的山下监狱长父女,与北原苍介暧昧不清的长野静子(日商岩井社长内田宏的另一个女儿)、宫泽薰、叽田园子,以及酒井美惠子等人。
他们的特点是在京都时期曾是北原苍介的重大助力,且自身因为各种原因不太涉及内部权力斗争,与“大阪派”、“东京派”关系都不错。
除此以外,因为北原系会社的生意扩展到了海外,已经在泰国、俄罗斯生根发芽,菊次郎等人也渐渐衍生出了一支人数规模不小的“海外派”,他们自称是维克多莉娅的人
随着北原财团的壮大,内部的派系只会越来越多,越来越杂,这是无法避免的事情。
从巨大落地窗看下去,将此情此景一览无遗,北原苍介身边站着千野凛,四五月份就要生下孩子的她执意要来参加这次会议,五六个月大的肚子初具规模,她用宽松的衣服稍微遮盖了一下,身段依旧迷人,容貌依然绝世。
“苍介,他们之间的火药味很重呢。”千野凛开口,抱着他的肩膀,低声说道,“呵,大阪派,东京派,京都派,还有一个海外派?”
“也是无法避免的事情啊,就像上次的内部贪腐一样,即便我把话说到那个地步,依然有人管不住自己的手和嘴,总有熟悉的老面孔永远离开了北原财团。”北原苍介笑了笑,然后看向下方,“希望有一天,我不会看到他们之中有人离开北原财团。”
财团就像一个国家,而他就是这个国家的皇帝,以前不太能理解为何国家初立,许多功臣难以善终,现在倒是看开了。
各种各样的原因,总是层出不穷。
人的欲望是无止境的。
他只希望,没有自己亲手送走一批人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