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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伸手拨开窗户上的雾气,不料伸手便是严寒。玻璃上的也不是雾气,此时已经结结实实结冰,她用力扣了许久,暖了许久。
终究没有抠出来一块能看到外面的小小窗口。
正像她无法挣脱命运的安排……
萧安察觉到游祎的举动,无奈叹息,她必须把大部分的风分配给前挡风玻璃,保证前挡的可视度。
”祎祎你坐在后面冷吗,要不要来副驾驶坐?“
祎祎木木的摇摇头,依旧在注视着窗户。
她感觉自己的大脑越来越麻木,整个人也越来越僵硬。
天那么冷,冷的刺骨,冷的破碎。
四个小时的艰难跋涉,车子总算驶离高速,萧安看着两边熟悉的路灯。
月黑风高,长途跋涉,最后一个小时还下起暴雪。
她是真的害怕出事,但也真的不敢不快走。
城区·除夕夜
凌晨三点多,街道依旧灯火通明。
空气中弥漫着火焰的味道,是欢乐还未散尽的气息,是团圆余温还在的气息。
两人驱车从这万家灯火、人流稀少的静谧街道穿过,直直的驶向游祎奶奶家……
游祎看着越来越熟悉的城市,越来越熟悉的街道,越来越熟悉的小区。
紧紧闭上双眸,她不愿事情发生,也不想面对,但终究要面临情感的审判。
两人冲到屋内,凌晨四点已过。
是游祎父亲妻子开的门,客厅一片狼藉。
地上一大堆吃剩好久的外卖袋子,桌上也是一大堆,就连沙发上都是一堆污渍。
空气中弥漫着食物腐烂的气息,和冲天的酒气糅合在一起。
萧安忍不住掩鼻,这家和几年前早已大不一样。
几年前的家,干净、明媚、温暖、有爱……
现在这个家,污糟、凌乱、坑藏、破败……
小卧室的灯亮着,萧安和游祎跨过地上的酒瓶和垃圾,一步步迈向小卧室。
小卧室内,游祎父亲坐在床边,静木的看着床上的人。
萧安看着场面,纵使没有血浓亲情亦十分惊骇。
床上的人骨瘦如柴,比视频中的要更瘦小,完全是皮包骨头,脆弱不堪。
游祎已经扑到床上,眼神暗淡无光,眼角默默流下两行清泪。
她缓缓抚摸着奶奶的脸颊,紧紧的握着奶奶和六岁孩子一样粗的手腕。
萧安仅仅蹙眉,上去摸了摸,探了探。
那男人非常无所谓的坐在一边小凳子上,顺手点燃一根香烟。
萧安怒从心中来,四个小时前上高速,他回家后回电话说,奶奶几乎不动了。
四五个小时!
整整四五个小时!
他就一直干坐着!
还抽烟?
她上前两步,朝着他的手狠狠一脚。
他坐不稳摔在地上。
不等他发飙,萧安赶紧先发飙。
“四五个小时,看她情况不好为什么不叫救护车!“
转头看看正贴着她耳边不断念叨的游祎,萧安心里一阵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