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诺南北给了他同桌一个白眼。
诺妈妈给了她儿子天灵盖一拳头。
诺南北头冒青烟儿。
“少听他胡说,海洋啊,你能来我高兴得很。对了,海洋同学,南北这孩子,在高中有没有交女朋友?”诺妈妈开启八卦模式。
“诺南北在我们班,和美女班长走得挺近的,还特地和对方坐一块儿接近一个月,流言蜚语的确传得满天飞,至于是不是真的在交往,您得问他。”卲海洋坏坏地瞅着诺南北,开始在丈母娘面前打小报告翻旧账。
诺南北狠狠地瞪了这厮一眼,寻思着你还真是恶人先告状的典型,也不摸着良心好好想想,老子费心费力跑到天涯海角是为了和谁tm的坐一起。
诺妈妈冲着自己儿子两眼放光:“哟!我们家的猪真的会拱白菜了?快告诉老妈,你攻略的进度条到哪儿了?一垒?还是二垒?”
“老妈你的词汇库更新还真是紧跟时代的脚步。”诺南北瞄着自己从八卦模式超频为狗血模式的老妈。
邵海洋觉得眼前这对母子真有趣,诺南北的嘴上功夫估计就遗传自他妈妈这里。
于是他继续火上浇油:“我们班主任还为他俩特地表态——成绩前十名的人在我们班有资格谈恋爱。”
妈妈咯咯笑:“我和你们老师看法一个样儿。南北谈恋爱可以,但对方成绩必须得好,阿姨我就这么现实,毕竟成绩这东西一好遮百丑嘛。”
诺南北:“老妈,邵海洋是体育生,你在他面前提成绩不怕他难堪?”这家伙是故意想让他妈和邵海洋都尴尬。
怎料诺妈妈对着诺南北的脑门又是一弹:“共潮生给我说过,人家海洋是你们初中时成绩最好的体育生,这叫文武双全,考试分没你高,但综合素质比你强一百倍。”
邵海洋吃了一惊:“阿姨你认识共潮生?”
“哪能不认识啊?小潮生也住这个小区,和南北一块长大,和你俩同龄,和你是同班。”
邵海洋脸色微微难看了几分,但还处于可以掩饰的范畴。他看不惯那个叫共潮生的家伙,当初在洗手间与诺南北讨论省重点报名,言语之间甚是看不起他,结果不巧被他听到的那个人就是共潮生。如今得知此人竟然是与诺南北一块儿长大的竹马,又加重了对其的几分厌恶。
诺妈妈没察觉到邵海洋的情绪变化,自言自语般继续说:“潮生成绩也挺好,不像我们家南北那样严重偏科,而且潮生更务实,当初肯与学校签协议……”
说到这里,诺妈妈发觉自己旧事重提,也明显看到儿子脸上的表情开始变阴沉,赶紧住嘴。
“海洋啊,你们俩在家好好玩,用不着非得在元旦节学习。我去他大姨家了,冰箱里有饺子,或者你们出去下馆子,别客气。”诺妈妈叮嘱再三后留下二人就离开了。
只剩下他两人独处,邵海洋顿时放松了,主动搭腔:“不带我参观参观你家?”
诺南北也从不愉快的过往中缓过来,笑曰:“我家就这么点地儿,又不是什么豪宅。你若想瞧瞧,自己转转便是,反正几眼就看完了。”
诺南北家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太小,套内大概80平的普通小三室,常规的中式住家装饰风格,朴素却很干净,父母一间房、诺南北一间房,最小的一间放着书桌与书柜,但还堆满了其他杂物,看得出来原意是为了打造成书房,但如今俨然已经成了一间储藏室。
诺南北的小天地目测10平有余:冰蓝色的抛釉地砖,淡蓝色的墙面漆,宝蓝色的到顶衣柜,水蓝色的一体式书桌书架,瓦蓝色的1米2宽单人床上放着蔚蓝色的枕头被罩床单,天花板上嵌着蓝刀鲷鱼造型的吸顶灯。新年的晨光从钴蓝色窗棂的玻窗外照进来,映出斑斓如鳞的各种蓝色,让整个房间仿若置于大海。
“哇!诺南北,你虽然知道你是个蓝色控,但没想到你控到如此地步,你是机器猫转世吗?”卲海洋仰头在诺南北的“闺房”中慢慢旋转,仔细打量每一个角落,并且很欣喜的在书桌的显眼位置见到了自己送给他的nba篮球。
诺南北从卲海洋手中接过他的书包,放到自己桌上:“严格意义上讲,机器猫还有100多年才诞生,你顶多只能说我以后会转世成它。”
手中不持一物的卲海洋转了两圈后,一头仰面倒在诺南北的小床上,盯着阳光经由床面柜面反射到天花板上的粼粼光驳:“躺在这里就好像躺在海洋里,天花板上还有一条鱼!”他指了指吸顶灯,然后又重新躺回大字型,“我咋觉得这房间和我更配呢。”
诺南北丝毫不介意这家伙躺自己的床,他拉出放置在书桌下的靠椅,坐下后与对方很自然地聊起天:“我也知道这屋子装修得不伦不类的。也有人告诉过我蓝色太多会显得压抑。但我就是想把自己的房间弄成自己喜欢的样子。”
躺在这里的卲海洋全身心都得到了放松,感觉比躺在自己床上还舒服,水灵灵又充满刚气的眼睛凝视着天花板上跃动的光影以及光影中似乎在跃动的小鱼,嘴唇微动:“诺南北,你不是说你喜欢雪吗?”
诺南北未经思考,直白答道:“我喜欢雪,更喜欢海洋。”
在这间宛如蓝色大海的小房间里,空气与晨光,时间与少年,一刹那间,所有的一切都停滞了,唯有二人或缓或急的呼吸声,弥散四周,若幻若影。
卲海洋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打破这令人沉迷而又惶恐的氛围,笑曰:“怪不得你这个优等生愿意和我这个体育生做哥们。原来是因为你图我名字意境很对你的味儿,馋我的名儿,自带蓝色。”
“也许吧,谁知道呢。”诺南北本来脑子里涌出好几句可以回怼他的话,但一时间看着眼前这个尬笑的小子,有些不忍心了,于是作罢。
才坐起来不到2分钟的卲海洋一头又倒了下去,甚至还不客气地掀起被单的一角,把自己的头裹起来。
“你干嘛?”诺南北放任对方在自己的屋里随便整,只是很随口的一问。
“我想睡个觉。”被子里发出呜呜声。
“这还不到早上10点。”
“睡回笼觉。”被子又被某人蒙头裹紧了几分。
“你不是说一起做作业的吗?”
“我改主意了,抄。”被子蒙头的某人摆明了要食言耍赖皮。
反正这家伙对诺南北说话不算话、出尔反尔也不是第一回了,诺南北早已习惯。于是不再理他,从书包里翻出习题册,自己做自己的。
而蒙在被子里的卲海洋倒也没骗诺南北,他是真的困了,不仅仅是因为昨晚毫无理由的失眠大半夜,而且也因为走进诺南北的屋子以后,整个人从皮到骨都感到酥软,一躺在诺南北的床上,上眼皮和下眼皮就开始打架,仿佛这间屋子、这张床被人撒了迷魂香。
这迷魂香,莫不就是诺南北的味道?真好闻~~卲海洋把自己藏在被窝里,迷迷糊糊,脑子里只有这一句话在回响。然后他蜷了蜷腿脚,小腿部分悬于床外,身子弓着,就这么睡着了,还睡得特别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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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家伙,要么馋小爷的名字,要么馋小爷的身子。”
“也许都馋吧,谁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