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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知道自己病了,怎么不在家休息,跑学校来做什么?”
“我不要待在家里养病,我特地来学校,这样才能达到目的。”卲海洋一个病号还傲里傲气。
“达到什么目的?”诺南北问。
卲海洋耸肩,然后费力笑:“现在目的已经达到了。”他貌似答非所问,却又给了最真实的答案。
诺南北什么心机,他还听不懂弦外之音?听懂也不接招,反正流氓的话向来不着边际。他只需要负责吐槽就行:“认识你一年多,见过你大病两次,你不觉得自己在给体育生丢脸吗?我都没你病得这么频繁。”
“不丢脸。”卲海洋笑意朦胧,如薄雾里的桃花、如涟漪里的映月,“而且我认识你以来,哪只生病过2次,明明是3次,而且第3次还是慢性病。”
“什么慢性病?”诺南北没听他说起,更未曾察觉过。
“相思病。”卲海洋气渐游丝、眼渐扑朔。
诺南北心里咯噔直响:“你丫就是挟病而傲,别以为身体不舒服的流氓就能不负责任胡说八道。”
“负责任?我倒想对你负责任,就怕你不肯。”卲海洋的眼睛慢慢闭上,似乎要睡觉。
诺南北见状,涌起一种卲海洋正处于弥留之际,见到自己了却心愿后即将寿终正寝的既视感。
他探过身子,试着用手轻扇他的脸颊:“卲海洋,你没事吧,清醒清醒。”
怎么会没事?——手触及之肤,皆滚烫。
卲海洋半躺着的身子开始往被子里滑,眼睛也完全闭合,口齿不清地喃喃:“生病比喝酒还有效,想说什么就敢说什么,什么都不用顾虑,什么都不怕”说完就整个人直接躺下。
他不怕,但诺南北怕啊!
“你这什么情况,不会说死就死了吧!”诺南北大惊。
当卲海洋恢复意识的时候,只觉得天旋地转脑袋一阵晕。眼皮不听使唤无论如何也抬不起,口干舌燥但嘴也张不开说不出话。不仅仅是五官,手脚也同样不听使唤,仿佛整个人就只剩下大脑是清醒的,其余部位都还在沉睡。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眼睛勉强虚睁开一条线,透过睫毛,模模糊糊看到白净而陌生的天花板。
“你醒啦?”这声音实在是熟悉得不得了。
卲海洋感到一双手托着他的背,缓缓将他扶起来,然后一杯水送到了他的唇边,缓缓喂了进来,干渴的他觉得这水着实清甜。
缓解了饥渴,他又被那双手小心翼翼地放回床上,盖好被子。
“诺~南~北~”他微微唤着。
“嗯。我在呢。”对方回答的声音在他耳中就是天籁,让他再度沉沉睡去。
第二次恢复意识的卲海洋,几乎是一下子惊醒的,就犹如脑海里白光乍现,电脑重启一般。不到半秒钟,瞪起圆圆的大眼,“腾”的一下坐起来,观望四周。
坐在病床旁陪护椅上看书的诺南北还没反应过来,甚至有点儿被吓到了。
“回光返照?”诺南北吐槽。
“诺南北?”卲海洋不解怎么眼前的人是他,一度还怀疑这是不是幻觉。
诺南北放下书,坐到床旁,用手背贴了贴对方的额头,对方乖乖的纹丝不动就像一只小狗。
“不发烧了。”诺南北的手放下,“还好还好,你一个体育生得感冒病死在学校,不仅马老师饭碗不保,也会让‘体育生’这个群体被贻笑大方。”
“我这是在哪儿?”卲海洋环顾四周,明显这是个病房,而且自己手上插着输液的针管,高高挂起的输液瓶还在滴答滴答。
“学校附近的人民二院。你烧昏迷了,校医室不敢收,直接送来了。”
窗外漆黑一片,玻窗如同镜子一样倒映出单间病房里他俩的身影。
“你怎么在这里?”卲海洋不见屋内还有其他人。
“照顾你。”诺南北答得干脆利落。
“我爸妈不知道我住院了么?”
诺南北笑:“怎么可能不知道。邵老师(卲海洋他爸,诺南北还是保持着以往的称呼)来过了,说你小病小灾不会死的,就不留夜了,明早再过来。”
卲海洋头上滴下两粒汗珠:“亲爹啊这可是”然后他瞄了一眼深夜留守在此的诺南北,深情款款,“还比不过你对我好。”
“打住,你误会了。”诺南北一脸的不情愿。
“干嘛~~我都生病了,你能不能别摆臭脸给我看么。”卲海洋觉得有几分委屈,心想着你小子偶尔能不能体贴一点儿。
“我臭脸不是摆给你看的,是给”
诺南北话没说完,单间病房的门轻轻打开,探进来一个脑袋,那人一瞧卲海洋已经苏醒坐起来了,“砰”地一声推开房门,冲进屋来一把将卲海洋抱住。
“oh~我亲爱的海洋,我还以为你会死翘翘了呢!”此人正是学渣陈东西君。
诺南北指着陈东西:“尚春平住在隔壁病房,这家伙陪护,死活不肯放我走,非要把我留在你这里。”
卲海洋笑看扑在自己怀里一把鼻涕一把泪的陈东西,只想对他说:“good job!”
陈东西泪眼婆娑:“春平住院,你也住院,你们都是我的好朋友。我好害怕你们死掉啊。你们死掉就只剩下我和南北孤独终老,好可怕。”
诺南北捏着鼻梁:“我原以为你成绩差只是因为学习态度有问题,现在我严重怀疑是因为你智商有问题。”
卲海洋挼了挼陈东西的脑袋,对诺南北道:“这小子还知道把你留下来照顾我。就算他智商不高,但也是重情重义的。”
诺南北歪了歪嘴角,眼神鄙夷,“啧”了一声。
伏在卲海洋怀里的陈东西抬头凝视着他:“刚才我说了呀,以为你会死掉,所以我把南北留在这里是免得他错过见你最后一面,给你送终。”
卲海洋总算明白为什么诺南北会鄙夷到这个地步。
陈东西起身,擦擦鼻涕:“既然你醒了,那就肯定没事了。我过去陪着春平,担心他随时在睡梦中死了。”说着做了个拜拜,窜到隔壁去了。(骨折不会死人的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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