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略微一想之后,我明白了。原来,赵玉山正设法将玉镯内的血沁除去。
如果没有血沁,这个玉镯绝对是个价值不菲的好东西。可是,有了血沁,不但一文不值,而且人人拒而远之。想一下,谁会买带有死人血的东西呀。
赵玉山是珠宝鉴定师,有丰富的实践经验,尽管死人血已侵入玉镯内,但现在技术很发达,用特殊手段将玉内的血沁剔除掉并非不可能。
除去死人血后,玉镯就成了人见人爱的宝贝了。
我忽然联想到库房内的那些古董,顿时吓了一跳。东西我都看过,都是真的。会不会…都是来自盗墓贼之手呢?
换句话说,葵花拍卖行和盗墓贼会不会有合作呢?
盗墓来的东西与民间收藏的东西还是有一定差别的。除了血沁外,还有阴气。来自古墓的东西都在棺材内沉积于地下几百年甚至上千年,长久受阴气侵袭,东西自然发凉。这种凉,跟普通的凉意不一样,上手一试,会有一种阴冷的感觉。
如果葵花拍卖行果真跟盗墓贼合作的话,库房里的东西肯定来路不正。当然,我已经逐一查验过,仔细看过,也用手摸过,没有棺材内殉葬品的痕迹。应该有一种很大的可能性,东西进到库房或进库房之前,被加工过了。换句话说,已经去掉了盗墓的痕迹。
我忽然感到很害怕。我觉得自己不能再在葵花拍卖行呆下去了,我这是上了贼船啊。
就在这时,赵玉山忽然发现我站在他身后,由于我刚才一点动静也没有,冷不丁一下子顿时把他吓了一跳,他手里的玉手镯差点掉到地上。
“陈、陈哥,你啥时回来的?”
我见赵玉山神色慌乱,断定了自己的判断。不错,葵花拍卖行真的跟盗墓贼有勾结。对方看到我后,心里发虚。
“哦,我刚回来。”我神色平淡回应,装作刚发现玉手镯,“你手里拿的是…只镯子吧?款式不错啊,从哪里弄来的?”
“是…一个客户送来的,他想让咱们拍了它。”赵玉山下意识地用手挡住血沁部位。
“我看东西不错,能不能让我看看?”我故意道。
“这个…现在不太方便,上面有一些小小的瑕疵。容我处理一番之后,等拿到库房,陈哥你再慢慢欣赏吧。”
“好吧。”
我只是试探,对方支支吾吾,我已经彻底明白了。
这一刻,我下了决心,必须马上辞职,马上离开葵花拍卖行。上贼船容易下贼船难。此地不可久留。
“严总呢?”
“严总又带人宣传去了。”
“今天能回来吗?”
“回不来。严总这次出的是远门。得过些日子才能回来。”
赵玉山的话顿时让我有些着急,要辞职,就得和严昊说,严昊不在家,我就无法辞职。至于赵玉山说严昊做宣传,我猜测,根本不是做宣传,弄不好跟盗墓贼接洽去了。
否则,出的什么远门啊。
做宣传还需要出门吗,完全没必要。在网上就可以啊。
所以,我判断,严昊很可能跟盗墓头子接头去了。
怎么办?
我问自己。
对合聚德拍卖行出事的调查眼看顺着周教授这根藤,就要摸着瓜了,却到了徐艳艳断了。现在徐艳艳下落不明,短时间内与她不可能联系上。而严昊也短时间内不回来。我该干什么呢?
略一想后,我有了主意:去南方见吕先生。
正好趁这段时间去见吕先生。嗯,这主意不错。
也许我能从吕先生那里得到一些收获。说实话,阿丘对我讲了凤凰古城鉴宝大会的事情后,我一直好奇,那个唐塔型青花罐被周教授刚抱上鉴宝台,吕先生就马上说它是不祥之物,这未免太神奇了吧。
我想知道吕先生怎么看出它是不祥之物的,一件很好的宝贝怎么就成了不祥之物了?
另外,我认为既然合聚德拍卖行出事出在塔型青花罐上,那么本着查找原因从源头着手的原则,就得去向吕先生讨教一下。也许,吕先生能对合聚德拍卖行出事调查起到帮助。
我向赵玉山请假,说最近家里有事,我需要回家处理一下,得过些日子才能回来。我本以为赵玉山会问这问那的,谁知对方却很痛快,连声说去吧去吧,有事尽管忙。
我很奇怪,我第一天来葵花拍卖行报到时,严昊对我说的很清楚,他说这地方考勤很严,不能随便出去,还说赵玉山负责考勤让对方认真负责等等。我刚上班第二天请假出门见徐艳眼那次,赵玉山仔细问个不停,认真的不得了。他现在怎么了?
与严昊不在家有关系吗?
不会的,与严昊不在家应该没有丝毫关系。
出了葵花拍卖行,我马上给墩子打电话,“墩子,你和阿丘在哪里?”
“在市民俗协会呢。”
“民俗协会?”我一怔,“去哪干嘛?”
“这个,我也说不清,还是回头让阿丘告诉你吧。”
“你告诉阿丘,我明天去南方见吕先生。明早在上次吃饭的小饭馆集合,早八点半,不见不散。”
“好嘞。”
定下来去南方后,我给孟雪打电话,我直奔主题,问她是不是见过周教授家的唐塔型青花罐并曾想出钱买下。孟雪很吃惊,她问我怎么知道这件事的。我没把合聚德拍卖行的事情告诉她,当时她问过我之前干啥的,我含糊其词说搞了一点小事业没经营好黄了。之前没提,现在更不能提。
我撒个谎说很偶然听一个认识你的朋友说的。不等孟雪说话,我接着问她,你认识徐艳艳吗?孟雪说不认识。电话里,我听得出来对方没撒谎。可以理解,孟雪和徐艳艳是两种完全不同的人,两人之间不会有交集的。
孟雪这边没有收获。我看了下手机上显示的时间,五点十分,还有二十分钟幼儿园放学,我给黄怡佳打电话说今下午你不要去幼儿园了,我去接儿子。
到幼儿园的时候,还不到放学时间。透过栅栏,我看见顾小小正领着大班的孩子做老鹰捉小鸡的游戏。顾小小扮作鸡妈妈,后面跟着一群“小鸡”。儿子恰好跟在她身后第一个用两只小手紧紧抓住她的衣服。
顾小小呢,游戏的过程中不时回头看看儿子,眼神中带着明显的疼爱。那目光,就跟母亲看自己孩子一样。
老师再喜欢自己的学生,也不会有这种眼神的。
我再次疑惑,顾小小对我儿子也太好了,就跟儿子是她亲生的一样。
这到底怎么回事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