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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吕先生突然不对劲,我大吃一惊。
我刚才说错话了吗?
对方受刺激了?
没有啊。我只是解释了一下我是如何判断墩子花120万买的那个汝窑天青釉碗是仿品的。其他也没说啥呀。只不过在解释的基础上我又多讲了一些古代土质和现在土质的区别,讲了一些环境污染,仅此而已。
我突然发现阿丘也有些激动。我话说完之后,就见阿丘脸上露出喜色,快步走到吕先生跟前,说了一句,“二爷还活着?”
这句话完全是阿丘无心而说。我顿时就懵了。二爷?哪个二爷?谁是二爷?
这时,就见吕先生激动地一把抓住我的胳膊,声音颤抖着,说:“兄弟,你一定见过一个什么人,对吧?”
“见过什么人?”我不明所以。不过,对方称呼我兄弟,还是让我很意外。刚才他还对我一脸不屑呢,现在态度来了个180度的大转弯,倒让我有些不适应。
“左眼眶上有一道疤痕,眼睛一只大些,一只小一些。你一定见过这个人,对吧?”
这次轮着我吃惊了,“是啊,是有这么个人。可是,请问吕先生你是怎么知道我见过的呢?另外,他是什么人啊?”
“你先别问我怎么知道的。你先告诉我你在哪里见的他,他现在在哪里,现在是什么情况?”
见吕先生脸上又兴奋,又着急。我知道,我这次来南方见吕先生不会空着手回去了。
接下来我进行了解释。
我在宁煌考古学院上到大四最后一年时,学校挑了一批专业课优秀的学生去参观东千佛洞。东千佛洞是一片成规模的石窟群,位于丝绸之路上的瓜州城。学校为什么组织学生去参观东千佛洞呢,因为那地方有23个石窟,每个石窟内都各个朝代留下的壁画和塑像。参观是为了学习,通过比较各朝代壁画和塑像的不同,来了解炎夏各时期的历史。学考古,必须精通历史。
一路辗转跋涉,我们终于到了东千佛洞石窟。尽管地方偏僻,但还是有不少游客赶来。传说玄奘西游时经过这个石窟并逗留过,石窟内就有孙猴子的画像,可以说是最原始的画像了。参观石窟的时候,我发现有个衣着脏兮兮的男子,盯着其中一幅壁画在看,和普通游客不一样,这男子看得特别专注,眼睛紧盯着壁画,半天不眨一下眼。
我觉得好奇,就留意观察了一下这个男子。我发现这人面色青灰,脸色很正常人不一样。而且,让我惊讶的是,这男子眼睛与正常不一样,两只眼睛竟然大小不一。还有,这个男子好像好长时间没有理发了,乱糟糟的,简直就是蓬头垢面。其形象,很容易让人联想到乞丐。
其实,我当时也确实把男子当成乞丐了。我觉得奇怪,来这里的游客一个个结伴而来,而且穿戴不俗,都是从大城市来的。怎么就忽然冒出一个乞丐呢。
正打量男子时,我发现那男子好像突然犯了急病,身子摇晃了一下,一头栽倒地上。对方若是美女或帅哥,周围人肯定去关心过问。可,这男子全身脏的厉害,周围没有一个人伸手去帮他。由于我距离对方最近,我觉得不能见死不救,就赶紧走过去把男子搀扶起来。
扶起之后,我发现男子已经昏迷不醒。我马上用学校送我们来这里的车将男子送往当地医院。路很不好走,加上风大,去医院的路上,男子醒了,他脸色灰青的更厉害了,有气无力地对我说,不要去医院,千万不要。
男子说完,从衣兜里摸出一个药方递给我,他让我按药方去抓药。见对方坚持不去医院,没办法,我只有先把男子安排到当地一个旅馆住下,然后赶紧去找药房抓药。药取回来后,男子吩咐我弄来熬中药的器具,我按照他的要求把药熬好,在旅馆侍候了对方三天。三天后,男子身体恢复了正常。
男子问我干啥的,我说我是学考古的。男子说他对辨识古董略知一二,不知我是否愿意学。换做别人,肯定会觉得对方神经病,一个是堂堂正规考古学院的优秀学生,一个是脏兮兮的乞丐,后者竟然大言不惭地要指导前者,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不过,我可没那么想。在石窟内男子看壁画的眼神给我印象很深,不能以容貌取人。说不定男子是个很厉害的主。
我马上就答应了。男子和我回到东千佛洞石窟,他随意指着一幅壁画告诉我说这壁画是西夏时期的,我没觉得有啥,石窟内的壁画绝大多数是西夏时期的。可,紧接着对方下一句话就让我吃惊了,他说这壁画被宋朝时期的人修复过。
我说这么可能,他说怎么不可能。我说,不是不可能,是即便有人修复,也看不出来呀,你怎么知道壁画被修复过呢,而且还知道是宋朝人干的。
男子说,用于壁画的颜料分无机颜料、有机颜料和非颜料物质三类。无机中的红色有朱砂、铅丹、雄黄、降矾,蓝色有青金石、群青,白色有铅粉、石膏。有机颜料红色来自红花提取物,黄有藤黄,蓝为有机蓝。非颜料矿物质以白色居多,有高岭石、石英等。
男子把各种颜料的区别对我细细讲了一遍后,指着刚才那幅壁画解释说,西夏壁画绘制用的是干壁画,将颜料和粗泥、细泥和石灰浆处理底面,然后再绘制。而到了宋代绘制壁画用的是湿壁画,基底半干时,以清石灰水调和颜料绘制。
男子说,这壁画从绘制手法上看,主要特点是干壁画,其余部分为湿壁画。由此可判断,壁画是西夏人绘制,到了宋代被人修复过。
我听的大为吃惊。男子说的这些,考古学院教授在课堂上讲过,但那是纸上谈兵,理论我虽然知道,但当我站在壁画前的时候,我充其量看得出所使用的是何种颜料,至于绘制手法、是否被后人修复过等等,我根本看不出来。
不仅我看不出来,我相信,即便把考古学院的教授叫到现场,也看不出来。
我知道,我遇上高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