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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解闻言道:“如此说来,咱们目标还明确了不少,不过这位俏红颜可是很少露面啊,不少人怕是已经忘记了她吧!”
听闻此言,陈小龙道:“是啊,这位俏红颜很少在绿林露面,平时也很少见客,就算见也是富商巨贾,甚至是达官显贵,咱们人家根本瞧不起!”
小虎闻言道:“一个娼妓,竟如此嚣张。”
“寻常娼妓地位自然低下,可是一位随时能跟知县老爷,甚至是达鲁花赤见面的俏红颜,那身份甚至不比咱们漕帮的帮主低。”
陈解闻言道:“是啊,男人打拼半生,不如红颜倾城一笑,老吴什么感受?”
陈解看向吴宏,吴宏脸色严肃道:“没感受!”
陈解微微一笑,而这时就见龟奴带着一个年约三十多岁的女人急步过来,一抬头看到陈解,顿时笑道:“呦,刚才这龟奴说来了个大人物,我还不信,没想到陈爷您竟然来我们这儿了,快快楼里请!”
陈解看着自来熟的老鸨笑道:“闲来无事,来此逛逛。”
“爷您这话就说对了,我们这儿,就是给爷们解闷儿的,来来楼里请,也让我这儿姑娘们见见世面,这将来在这沔水有了事情,还要陈爷多多帮衬啊!”
陈解笑容不变:“好说,好说。”
说着陈解跟老鸨往楼里请,进了楼内,便见大厅内有歌女登台献艺,有舞女穿着薄纱曼妙起舞,一群文人雅士,达官显贵,搂着一二女子,手中拿着酒杯,欣赏,呼号,肆意潇洒。
看到这一幕,陈解感觉这场景有点像前世的酒吧。
只是一群人换了古装而已。
在高端一点的可以上楼,寻找雅间,一些女人会被叫去弹曲助兴,琴箫和鸣。
陈解倒是很快适应了这里面的气氛,小龙小虎虽然没表现出来,可是明显可以感受到呼吸略微粗重了,而吴宏则是始料不及,略显古板的性格,让他很不适应这粗狂豪迈的场景。
老鸨进了楼内,一直没有离开陈解,陈解可是大客户,要好生经营着,这沔水城陈九四的名声还是很响的。
冲着不远处一群花枝招展的女人招了招手,几个女人立刻笑盈盈的迎了过来,老鸨一个眼神,立刻扑倒了小龙小虎吴宏的怀里。
小龙小虎倒是神态自然,不过吴宏却吓了一跳,把被女人拽着的手抽了回来。
几个女人顿时委屈的看向自家妈妈。
老鸨这时也一愣,看向了吴宏,紧跟着眉头略皱:“这位客爷看着眼熟啊!”
吴宏连忙别过脸去,他竟然有点怕被老鸨认出来。
陈解笑道:“外地来的一个朋友,妈妈何曾认识。”
“哦,陈爷说的是,不过这位客爷,出来玩就要开心,你这般可不成。”
吴宏被教育了,说不出话来,给了陈解一个眼神:赶紧办正事。
陈解还没说话,这时楼上突然有人喊道:“永成布号李公子作佳作一首,与诸君共赏!”
听了这话,众人转眼看向二楼,这时一青年身穿儒衫,却衣衫不整,手持一个酒壶,浪荡而来,站在二楼笑道:“此诗《送豆蔻姑娘》嗝~洞里泉生方寸地,花间蝶恋一团春,分明汝我难分辨,天赐人间吻合人!哈哈哈,诸君,共饮~”
“好……”听了此诗,下面一堆人大笑,吹捧,更有人品味到了洞里泉生方寸地的妙处,转头看向一旁的女伴,而一些人则是记住了豆蔻这个名字,下次来了就点她。
青楼地,扬名场,自古诗词在青楼是最受欢迎的,哪怕荒唐一些。
吴宏眉头紧皱道:“有如此诗才,浪费在此地。”
听了这话老鸨不愿意了,看着吴宏道:“何为浪费,李公子三岁读诗书,五岁背词文,八岁学古之经典,蹉跎岁月,今已二十有五,满腹诗文,有何用处,朝廷不选材,他的诗文,还不如庄稼汉的一亩薄田值钱,只有在我这里,我的姑娘们才是他最忠诚的诗迷,他的每一首诗都能够在这里传扬,被这里每个人传颂,实现他的价值,这有何浪费!”
听了这话吴宏哑然,汉人不得科考,才子又如何。
看着那位李公子在做完一首诗之后,满场姑娘欢呼,客人也善意的鼓起掌来。
他看起来真的很满足,一口干尽杯中的酒道:“千金散尽还复来,我,我要做这酒中诗仙,去他的功名利禄,去他的黎民百姓,去他的抱负,去,去……”
说完仰面倒下。
而这时好几个姑娘接住了他,这位李公子可是她们的宝贝,一首诗,就能让她们身价倍增,就像这豆蔻,今日标价三两银子,明日可能就会长到六两,甚至十两。
因为今日这首诗就能让她扬名,她们虽然不知道知名度这个词汇,可是却知道被这些文人一首诗捧起来,那就是身价倍增。
也许她们就是最早的流量明星与网红吧!
青楼,它真正值钱的地方,就是在这里,你可以放下自己,不管白天你是店铺掌柜,镖局镖师,衙门书吏,城中员外,到了这里你都可以放下自己,可以做哪些白天不敢做的荒唐事,而且被人看见也不会被人苛责,往往一笑了之,第二天你还是你。
谁也不会把欢场中的你,与现实挂钩,这就是沔水县,最挣钱地之一的怡红楼!
老鸨看着陈解道:“陈爷,如何,这里可还喜欢?”
陈解笑道:“还不错。”
老鸨呵呵一笑道:“那陈爷是先听曲呢?还是先找姑娘?”
陈解闻言笑道:“找姑娘吧。”
老鸨笑道:“也好,那爷您是点花魁,还是十八道?我们这姑娘各个绝色,才艺双绝,琴瑟琵琶,诗词歌赋,琴棋书画都可以。”
陈解笑道:“陈某粗人,喜欢来点野的,听闻咱们楼中有姑娘夏荷,文武双全,今日我要她来陪我!”
“这!”
老鸨一愣,看向陈解,陈解道:“有什么困难吗?”
老鸨道:“夏荷姑娘已经许久不曾接客。”
“哦,这怡红楼,姑娘接不接客你做不得主?”
老鸨闻言道:“这,要是别的姑娘我都能做得了主,可夏荷姑娘……”
老鸨面露苦色,别的姑娘不听话,她一顿鞭子,就老实了,可是夏荷,想到当初自己带着二十个壮汉要教训夏荷,却被她吊在房梁上抽了半宿,现在想来,还是心有余悸。
若说她是这怡红楼的妈妈,那夏荷就是太上妈妈。
惹不得啊。